第149章送行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楼下的吉普车已经等待着发动了。
王医生和警卫员都赶来送行。
老旅长坚持送他们到车旁,重重拍了拍霍晋承的肩膀,话都在这一拍里了。
他转而看向谢诗凝,脸上的笑意收敛,只剩下郑重:
“小谢同志,客气话不多了。这份情,我记在心里。往后有啥难处,一定记得跟我老头子说一声。”
谢诗凝重重地点头,喉咙发紧,只说出两个字:“您保重。”
车子缓缓驶离。
谢诗凝透过车窗回望,那位刚刚战胜病魔的老人依旧站得笔直,用力地挥着手,他的身影在扬起的薄尘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轻轻靠向椅背。
霍晋承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温热的手掌将她微凉的手紧紧握住。
回到林家,苏婉云简直把他们的行李当成了移动粮仓,大包小包的特产,点心和精心腌制的酱菜塞得满满当当,边塞边念叨:
“带着带着,回去省得做了。都是你爱吃的。”
林锐帮着搬完行李,最后塞给谢诗凝一个小纸包:“妹子,拿着。南边来的糖,甜着呢。有啥事,随时来信。京市这儿,有哥在。”
一旁的林正国背着手站着,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段日子,谢诗凝根据他俩的身体状况,变着法子地炖各种药膳。
苏婉云睡眠沉了,气色红润了;
林正国变化更明显,那困扰他多年的老寒腿,开春后就没再那么酸胀难受过,上下楼利索了不少,连带着眉头都舒展了,家里时常能听见他哼两句小曲。
这会儿真要走了,二老脸上的笑模样底下,全是不舍。
苏婉云拉着谢诗凝的手,攥得紧紧的:“这一走,又得多久才能来京市?那边条件苦,自己千万当心身体,别光惦记别人。”
她说着,伸手替谢诗凝理了理衣领,眼神里全是牵挂,“记得常写信来,别让我们惦记。”
林正国不像老伴那么多话,只是重重咳了一声,走上前来。
他看着谢诗凝,目光里有赞许,更多的是长辈的慈爱:“凝儿,回去好好生活。家里别担心,有啥事,随时往家里捎个话。”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了些,“你给我们调的方子,我和你妈都记下了,会接着吃。你自己……在外头,别太拼。”
谢诗凝看着两位老人,心里又暖又酸。她用力点头:“爸,妈,你们放心。你们也要保重身体,药膳别断了。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们。”
车子最终还是发动了。
谢诗凝从车窗探出头,用力挥手。
苏婉云追着车走了几步,直到车子拐弯,才停下脚步,抬手悄悄抹了下眼角。
林正国站在她身旁,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身影站得笔直,一直望着吉普车扬起的尘土,直到彻底看不见。
霍晋承回到军区,照常带队出操、研讨战术,一天下来军装上全是土沫子跟汗碱,硬得能立起来。
谢诗凝没顾上歇,第二天一早就奔合作社去了。
合作社里,卢大娘正教新来的军属熬秋梨膏,林铮低头对货单。
一瞧见她进门,卢大娘嗓门顿时扬高了:“哟!可回来了!京城转一圈,见大世面了吧?”
军爱原本趴小桌上写字,一听声,跟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住她的腿:“谢妈妈!”
谢诗凝心里一暖,忙把从北京带回来的糖果糕饼分给大家,又单独掏出个布包塞给军爱:“试试,看合身不。”
是条鹅黄色的小连衣裙,配一双漆皮小皮鞋。
军爱眼睛都看直了,小手来回摩挲,话都说不利索:“真、真是给我的啊?”
“不给你给谁?”谢诗凝笑着揉她头发,“快去试。”
没多会儿,军爱扭扭捏捏从里屋蹭出来,小脸通红,裙摆轻荡,鞋头亮锃锃的。
卢大娘咂嘴直夸:“真标致!跟画儿里走出来的娃娃一样!”
军爱抿嘴笑了会儿,忽然“哒哒”跑回谢诗凝跟前,特别认真地仰头说:“谢妈妈,我往后一定拼命学习,挣了钱也给你买漂亮裙子!”
谢诗凝鼻子一酸,弯腰搂住她:“好,妈妈等着。”
…………
回到军属院,谢诗凝心里那点火花却没灭。
她在窗边那张旧书桌前坐下,铺开稿纸,给钢笔灌足墨水。
写什么?
怎么写?
她想起老旅长强撑着送别的背影,想起医院里消毒水混着中药的味儿,想起撵针时指尖细微的触感。
突然就来感觉了——就写一个从战场退下来的女卫生员,揣着几根银针、半本旧医书,在缺医少药的山沟沟里跌跌撞撞救人的故事。
一想明白,笔就停不下来了。
沙沙沙,字赶着字往外涌,窗外日头由亮转暗,她竟一点没察觉。
霍晋承什么时候到家的,她不知道。
他开门、换鞋、走近,倚在门框边看了她好一阵,她也没回头。
他没作声,转身进了厨房。
淘米、切菜、点火,锅铲轻碰铁锅的细碎声响隐约传过来。
等到谢诗凝终于撂下笔,猛一回神,天早已墨黑,满屋飘着饭菜香。
她一惊,慌忙起身往外跑,正好跟系着围裙端菜出来的霍晋承撞个满怀。
“哎唷……”她揉着撞酸的鼻子,有点慌,“你几时回来的?我咋一点没听见……”
霍晋承把盘子搁桌上,抬眼瞧她:“写入迷了?叫你两声都没应。”
他语气平常,可谢诗凝还是听出点低低的笑意。
她凑过去拽他围裙带子,声音软下来:“饿扁了,今晚吃啥?”
“红烧茄子,清炒白菜,蒸了截腊肠。”他盛好饭递给她,“先吃,吃饱了脑子才够用。”
饭桌上,她叽里呱啦说小说构思,讲人物拉扯,说那个虚构的小山村和里头形形色色的病人。
霍晋承大多时候只是听,偶尔“嗯”一声,筷子却没停,专拣腊肠往她碗里夹。
“你说,这样写行不行?会不会太玄乎?”她忽然停住,有点不确定地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