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叫你不要肆意妄为伤害她?”


    萧景琰的声音透着死一般的冷寂。


    季云被吓得瑟缩了一下,随后,讪笑着道:“世子,您这是又怎么了?我、我不明白……”


    “需要我提醒你?”


    萧景琰居高临下的看着季云,眼神中满是杀意。


    季云知道萧景琰来者不善,瞬间怂了。


    陪着笑道:“世子,娢君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我又怎会去害她?”


    “为了她好,你找赵瑞民去侮辱她?”


    萧景琰声音更冷了些。


    冻的季云瑟瑟发抖:“不是这样的,我是觉得赵瑞民他家世好,我也不知道他竟是那种人啊?”


    “是吗?”


    “是啊,是啊!”


    季云点头如蒜捣。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吧?”


    “什么?”


    季云话落,还不等有所反应,萧景琰便一掌扇了过去。


    季云的身子像是风中飘零一般,直线坠落。


    而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说过,你若再招惹她,我就让你一尸两命!”


    萧景琰转身离去。


    “啊!”


    “夫人、夫人,您、您流血了!”


    李子见萧景琰这个煞神离开,慌忙过去扶起自家夫人。


    低头一看,直接晕了过去。


    季云被萧景琰打伤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府邸。


    丫鬟仆妇们端着茶盘经过时,都忍不住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几句。


    “逆子!简直是逆子!”


    萧沉渊的怒吼穿透庭院,惊得廊下雀鸟四散飞逃。


    “来人,开祠堂上家法!”


    “国公爷,您息怒啊!”


    萧沉渊甩开围上来劝解的管家。


    大步流星地往萧景琰的院落走去,周身都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彼时萧景琰正坐在书房内处理公务,听到外头的脚步声,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跟我去祠堂!”


    萧沉渊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震怒无比。


    萧景琰终于抬眸,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桀骜与疏离。


    “凭什么?”


    “凭我是你爹!凭你伤了我夫人,害了萧家的血脉!”


    萧沉渊气的额角青筋暴起,强行拖拽着他往祠堂方向走。


    萧景琰也没有挣扎,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我自己去!”


    祠堂内烛火摇曳,列祖列宗的牌位在供桌上整齐排列,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尘埃混合的厚重气息。


    萧沉渊将执行家法的鞭子重重摔在地上,沉声道:“跪下!”


    萧景琰挺直脊梁,像一株宁折不弯的青松:“我又没做错什么,不跪。”


    “你还敢嘴硬!”


    萧沉渊捡起鞭子,就要往他身上抽去。


    “住手!沉渊,快住手啊!”


    老太君拄着拐杖,在丫鬟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闯进来,一把拦在萧景琰身前。


    她看着孙子倔强的模样,又看看儿子怒不可遏的神情。


    急得眼泪直流:“景琰年少,一时冲动犯了错,你饶他这一次吧!他娘走得早,你就当可怜可怜他……”


    萧沉渊看着年迈的母亲,心有不忍。


    可一想到季云惨白的脸和没保住的孩子,又硬起心肠。


    “娘,这不是小事!”


    “他今日敢残害子嗣,明日就敢做出更出格的事!”


    “今日我若不严惩他,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他示意一旁的丫鬟将老太君拉开。


    “娘,这事您别管,我必须给季云一个交代。”


    老太君还想再劝,却被萧景琰拉住。


    他对着祖母微微躬身,声音低沉却坚定:“祖母,孙儿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说完他转向萧沉渊,眼神里没有半分惧色。


    “要打便打,不必多言。”


    萧沉渊怒极,扬起鞭子就抽了下去。


    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落在萧景琰背上,玄色衣袍瞬间裂开一道口子,渗出血迹。


    萧景琰闷哼一声,却死死咬着牙,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一鞭、两鞭、三鞭……


    鞭子不断落下,他的后背很快就血肉模糊,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


    老太君在一旁哭得肝肠寸断,丫鬟们也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沉渊抽了二十多鞭,手臂已经开始发酸。


    可看着萧景琰依旧挺直的脊梁,怒火更盛:“你到底服不服?究竟认不认错?”


    萧景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服,也不认错!”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萧沉渊的怒火!


    他卯足力气,一鞭接一鞭地抽下去,直到抽够五十鞭才停手。


    此时的萧景琰已经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可他的眼神依旧清亮。


    他孤傲地抬起头,看着气喘吁吁的萧沉渊。


    一字一句道:“这五十鞭子,便是我还你的生养之恩。从今日起,你我父子,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你……你说什么?!”


    萧沉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直直地倒了下去。


    “老爷!”


    “儿啊!”


    祠堂内顿时乱作一团,老太君惊呼一声,也差点晕厥过去,被丫鬟死死扶住。


    整个镇国公府上下都笼罩着一片阴霾。


    夏娢君听闻前院之事,指挥者山茶,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混乱的一切。


    “疼么?”


    夏娢君提着食盒过来时,萧景琰背后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


    可他脸上仍是一副惨白。


    “不疼。”


    萧景琰见夏娢君过来,眼中终于透出一丝笑意。


    “还能站起来吗?”


    夏娢君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


    萧景琰点点头,慢慢直起身,动作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皱了皱眉。


    “你又何苦如此?”


    夏娢君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温热的鸡汤。


    萧景琰端过鸡汤,却没有喝。


    只是望着院中的梧桐树,轻声道:“这个家,我早就待够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浓的疲惫。


    自从他母亲去世后,父亲对他便只剩严苛。


    这府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让他觉得窒息。


    “若不是为了祖母,我早就走了,这里我是多待一刻都嫌烦。”


    萧景琰眸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夏娢君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