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星看着陆军大佬那布满风霜的脸，眼神平静而深邃。


    “首长，这仗，不好打。”


    “但我们，不能不打。”


    陆军大佬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加深沉的后怕。


    “是啊，不能不打。”


    老将军的声音沙哑，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我刚才还在想，如果不是你小子心思缜密，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真的让那帮杂碎，把‘泰山’的技术给带了出去。”


    “那我，就是死了，都没脸去见马克思，没脸去见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老战友。”


    他说着，用那只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是我糊涂，是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我只看到了家贼，却没想到家贼的背后，还站着一群饿狼。”


    陈登星的目光，投向了窗外戒备更加森严的基地。


    “督察组是幌子，国安里出了奸细才是真的。”


    “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阻碍我们的军事发展，是第一步。”


    “把我们的技术，偷走，消化，变成他们自己的东西，再反过来用在我们身上，是第二步。”


    “甚至，他们还想把这份功劳，变成他们自己向上爬的梯子。”


    “一石三鸟，好算计。”


    陈登星的分析，冷静而又残酷，像一把手术刀，将整个事件的脉络，剖析得清清楚楚。


    陆军大佬听着，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


    他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但这一次，不再是针对那几个跳梁小丑。


    而是指向了那些隐藏在幕后，看不见的黑手。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老人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了这句话。


    “这么多年了，他们就没变过。”


    “从我们建国那天起，他们就想把我们摁死在摇篮里。”


    “封锁我们，制裁我们，在我们的家门口耀武扬威。”


    “他们看不得我们好，看不得我们的人民能吃饱穿暖，看不得我们的国家能挺直腰杆。”


    陆军大佬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他们以为我们怕了，以为我们好欺负。”


    “我们在朝鲜半岛跟他们打过，在西南丛林跟他们较量过。”


    “我们用小米加步枪，把他们打回了谈判桌上。”


    “我们用鲜血和生命，告诉了全世界，这个民族，是惹不得的。”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激昂，眼中闪烁着属于那个年代军人特有的，不屈的火焰。


    “可是，光有骨气还不够。”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打仗，终究还是要靠手里的家伙。”


    “我们的战士，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战士。”


    “可我们的装备，却跟人家差了整整一个时代。”


    “人家开着坦克飞机，我们还在用人命去填。”


    “人家用上了精确制导，我们还在用炮弹洗地。”


    “这种仗，打得太憋屈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双虎目死死地盯住了陈登星。


    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欣赏和感激。


    而是变成了一种近乎于恳求的，无比炽热的期盼。


    “登星同志，你都看到了。”


    “我们国家，外有强敌环伺，内有蛀虫作祟。”


    “这条路，太难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以前，我们是缺钱，缺设备，缺技术，没办法。”


    “但现在，我们有了你。”


    老人向前一步，紧紧抓住了陈登星的双肩，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你是国家送给我们军队的宝贝，是上天赐予这个民族的希望。”


    “‘启明’发动机，让我们的天空有了底气。”


    “‘泰山’坦克，让我们的大地有了根基。”


    “可这些，还不够。”


    “远远不够。”


    陆军大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们的海军，还需要更强大的心脏，去守护万里海疆。”


    “我们的空军，还需要更锋利的战鹰，去撕裂敌人的防空网。”


    “我们的导弹，还需要更精准的眼睛，去威慑那些不怀好意的豺狼。”


    “我不管你脑子里还藏着多少惊世骇俗的东西。”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


    “只要是国家需要的，只要是军队需要的。”


    “我，我们整个陆军，就是给你当牛做马，也要把它们全都变成现实。”


    这番话，已经不是请求，而是一种托付。


    一种将整个国家军事未来的希望，都压在一个人肩上的，沉重如山的托付。


    陈登星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量和温度。


    他看着老人眼中那份滚烫的期望。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豪言壮语。


    他只是平静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首长。”


    “为国争光，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