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丧鸣镜(九)

作品:《被男鬼缠上后在无限世界杀疯了

    “他……他人呢?”许知黎茫然地看向江澈言。


    江澈言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我没看清,一转眼就不见了。姐,你刚才……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许知黎张了张嘴,想说出刚才那恐怖的阴影人形和沈爟屿挥手间将其湮灭的场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而且沈爟屿的警告言犹在耳。她不能确定,眼前的江澈言,究竟是“寻找生路的小虫子”,还是另一个披着人皮的……东西。


    “没什么,”她最终摇了摇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就是……好像出现了幻觉,有点被吓到了。”


    江澈言看着她手中的木棍和腰间别着的柴刀,还有脖子上挂的大蒜,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没有追问。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安抚:“可能是太累太紧张了。入殓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二叔让我来找你。我们……回去吧?”


    “回去?”许知黎心头一紧。


    回到那个刚刚爆发过诡异事件的灵堂?


    “嗯,”江澈言点头,表情凝重,“仪式不能中断,否则……对爷爷,对大家都不好。”


    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刚才灵堂里那黑色发团涌动、阴影蔓延、人群惊恐奔逃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许知黎意识到不对劲。


    她环顾四周。


    厨房门内,一片安静,没有渗出的黑暗,没有翻涌的阴影,只有寻常的、略显杂乱的厨房景象。院子里,虽然气氛依旧压抑,但之前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嘶鸣和混乱的奔跑声也消失了,只有灵堂传来的、规律而低沉的诵经声和隐约的哭泣声。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难道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从黑色发团出现到阴影人形攻击,再到沈爟屿出现又消失……都只是她的幻觉?是因为过度恐惧和疲惫产生的臆想?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和深深的寒意。


    不,不可能。


    这只是一个故事,故事的角色和故事的进展按部就班,除了沈爟屿,她是这个故事里唯一的变数,不可能出现她产生臆想的情况。


    那就只可能是……故事改变了。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因为沈爟屿的出现,或是因为这个故事本该发生的情节,那些慌乱与诡异被掩盖了,故事被强行拉回正常走向,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没有发生过,那些诡异依然存在,那些恐怖不曾消失。


    “走吧,姐。”江澈言轻声催促,伸手想要扶她。


    许知黎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手,自己站稳了身体。


    “我没事,走吧。”


    她将熄灭的木棍和大蒜串扔掉,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回灵堂。


    灵堂内的景象,让许知黎的呼吸再次一窒。


    一切井然有序。


    黑棺静静地停放在高脚条凳上,棺盖严丝合缝。


    长明灯稳定地燃烧着,散发出昏黄的光晕。


    香案已经被扶起,香炉端正,里面的香缓缓燃烧,青烟袅袅。


    二叔、江澈言的父亲等人肃立在棺旁,虽然面色悲戚凝重,但并无异样。陈大师手持法器,闭目低声诵经。其他亲属也按照辈分和关系跪坐在相应的位置,低声啜泣着。


    仿佛之前那香炉翻倒、黑色发物涌动、人群奔逃的混乱,真的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


    她仔细观察着灵堂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处细节。


    二叔的裤脚似乎沾着一点不起眼的灰烬,像是香炉打翻后留下的。


    江澈言父亲站立的姿势,似乎比之前更加僵硬一些。


    陈大师诵经的节奏,偶尔会出现停顿,像是在分心观察着什么。


    而那个之前看到老人鼻孔耳朵里钻出黑色菌丝的年轻堂妹,此刻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这些细微的痕迹,更加印证了许知黎的猜测。


    刚才的混乱并非幻觉,而是被某种力量强行“修正”了。但修正得并不完美,残留的惊恐与异常如同水底的暗礁,潜藏在平静的表象之下。


    她身旁形形色色的人,每一个人,都在人物的套子内。


    或许这个堂妹也是真正的人,但她现在自身难保,而这个堂妹看着更是恐惧。许知黎不能先找她,以免一起送死。


    如果江澈言真的是可以争取的盟友,她必须更谨慎,也更主动。


    -


    仪式在一种刻意维持的肃穆中继续进行。


    陈大师诵经的声音陡然拔高:“净面——送行——”


    二叔再次上前,手里拿着那块原本蘸了清水的白布,他动作略显僵硬,但依旧一丝不苟地、象征性地在老人脸上擦拭了三下。


    净面完毕。


    “置粮——安魂——”陈大师再次唱喏。


    又是放置五谷袋的环节。


    许知黎的心提了起来。


    她看到二叔和江澈言父亲再次上前,准备抬起老人的身体。


    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老人抬起少许。


    就在老人身体离开棺底的瞬间,许知黎瞳孔猛地一缩。


    她看到放置五谷袋的地方,紧贴着棺木的位置,隐约渗出了一些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污渍,那污渍的形状,隐约构成一个扭曲的、她从未见过的符号,与老人后颈以及江澈言母亲后颈的黑色纹路有着某种相似性,但颜色和形态又截然不同。


    二叔动作迅速地放下了老人。


    “盖棺——”


    盖棺意味着生者与死者各处生界与死界,此生再也不想见。


    沉重的棺盖被几人合力抬起,缓缓地、庄严地推向棺椁。


    屋子内的老老小小突然全部下跪,啜泣声变成了呜咽的痛哭声。


    “咣当”一声闷响,棺盖彻底合拢,严丝合缝,将老人灰败的面容,蠕动的黑色菌丝,以及身下那个五谷袋,一同封存在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就在棺盖合拢的刹那,许知黎感到一阵极其轻微、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同时,灵堂内所有的烛火,包括那盏长明灯,再次齐刷刷地摇曳了一下,火光骤然变得幽绿,转瞬又恢复了正常的昏黄。


    这一次,不止许知黎,跪在近处的几个人都明显瑟缩了一下,连陈大师诵经的声音都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停顿。


    “定钉——”


    陈大师稳住心神,继续流程。


    有人递上长长的棺材钉和一把沉重的锤子,二叔接过,走到棺材头部,举起斧头,就要落下第一颗象征性的“子孙钉”。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不是来自棺材内部,也不是阴影怪物。


    而是来自那些亲属。


    之前那个因为看到黑色菌丝而惊恐呜咽的年轻堂妹猛地抬起头,她的眼里布满了狂热而疯狂,她直勾勾地盯着即将落下的棺材钉,嘴里发出尖利、不成调的声音,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不能钉!不能钉!爷爷说……爷爷说下面好冷!他说……他说他要回来!他要我们都下去陪他!”她一边嘶吼着,一边扑向二叔,试图抢夺他手中的锤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拦住她!”二叔又惊又怒,厉声喝道。


    旁边两个年轻力壮的后辈反应过来,慌忙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架住了疯狂的堂妹。


    “放开我,你们这些蠢货!爷爷没死!他没死!他在看着我们!他就在……”堂妹奋力挣扎,头发散乱,眼神狂乱地扫视着灵堂,最后猛地定格在许知黎身上。


    “是你!是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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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是你带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你惊扰了爷爷!滚出去!滚出去!”她朝着许知黎声嘶力竭地尖叫。


    许知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胡说八道什么!把她带下去!快!”二叔脸色铁青,厉声命令。


    那两个后辈不敢怠慢,用力拖着仍在疯狂挣扎、咒骂不断的堂妹,强行将她拖离了灵堂。她的尖叫声在院子里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只留下灵堂内一片死寂和弥漫开来的更加浓重的不安。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


    亲戚们面面相觑,眼神惊疑不定。


    有人说堂妹是悲伤过度,失了心智,也有人窃窃私语,眼神狐疑地瞟向许知黎这个“外人”。


    江澈言靠近许知黎,低声道:“别在意,小堂妹精神一直不太稳定,可能是受刺激了。”


    许知黎没有说话。


    她看着堂妹被拖走的方向,心脏狂跳。


    堂妹的话是疯话吗?还是……在某种失控的状态下,说出了部分被掩盖的真相?她说爷爷没死,说爷爷要回来,还说……是因为自己这个“外人”?


    陈大师脸色凝重,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场面:“惊扰逝者,大不敬!继续定钉,速速完成仪式!”


    二叔定了定神,再次举起锤子。


    “咚!”


    “咚!”


    “咚!”


    三声沉闷的敲击声,三颗“子孙钉”被敲入棺盖边缘。


    她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心慌,仿佛那钉子的钉入在削弱着什么,又或者……在唤醒着什么。


    钉棺完成,入殓仪式最重要的部分就算结束了。


    接下来的流程是“绕棺”和“辞灵”。


    亲属们按照辈分,依次手持香火,绕着棺材走三圈,做最后的告别。


    气氛更加沉重和悲伤,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此起彼伏。这一次,悲伤似乎真实了许多,掺杂着对亡者的不舍,或许还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许知黎也跟着人群,机械地绕着那口巨大的黑棺。棺木漆黑冰冷,仿佛能吸收所有的光线和温度。


    她走过棺头,走到棺尾。


    就在她绕完第三圈,准备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时,她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棺木边缘。


    一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猛地窜入她的身体,与此同时,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她的脑海。


    一张扭曲、痛苦、布满黑色纹路的陌生面孔在嘶吼。


    那个渗着暗红污渍的五谷袋,被一只枯瘦的手死死攥着,塞入大脑。


    陈大师和二叔在昏暗的灯光下低声密语,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江澈言躲在屋后的阴影里,脸色苍白地看着灵堂方向,眼神里却很平静。


    沈爟屿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这些画面一闪而过,速度快得让她无法捕捉细节,但那强烈的负面情绪,痛苦、恐惧、算计、挣扎,却烙印在她的感知里,让她几乎窒息。


    “啊!”她低呼一声,猛地缩回手,香掉在了地上,断成几截。


    “怎么了?”旁边的江澈言立刻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周围的亲戚也投来疑惑和些许不满的目光。


    在辞灵时失态,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许知黎脸色惨白,浑身冰冷。


    “没……没事,”她强撑着站直身体,避开江澈言的目光,声音沙哑,“手滑了。”


    她弯腰,默默地将断香捡起,重新取了三支新的,点燃,恭敬地插入香炉。


    青烟缭绕,模糊了她苍白的脸。


    仪式还在继续,诵经声、哭泣声依旧。


    “姐,仪式结束了,我陪你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