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正义村(三)
作品:《被男鬼缠上后在无限世界杀疯了》 忽然外面一道闪电劈过,仿佛将世界撕裂成两半,一半装着夏行惟和许知黎,一半装着那几个警察。
紧接着,警局里里外外的灯像短路般闪烁几下,然后“噼啪”一声全部炸开,灯丝倏地断裂,玻璃炸开,碎了一地。
屋外炸响一阵惊雷,黑暗如浓墨般灌满整个空间。
“轰隆——!”
雷声炸开的瞬间,夏行惟动了。
他攥住许知黎的手腕,将她猛地拽向自己。
“跑!”低喝声压过雷音的余震。
两人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贴着最近一名警察的身侧擦过。那警察反应极快,伸手就抓,指尖蹭到许知黎的外套。
“站住!”
世界陷入吞噬一切的黑暗,唯有窗外闪电一次次惨白地勾勒瞬间,像老式放映机故障的胶片,画面一跳一跳。
夏行惟侧身避开抓来的手,许知黎被他拖得一个踉跄,碎玻璃在脚下迸溅。
“别让他们出去!”
脚步声、呼喊声、身体撞上办公桌的闷响在黑暗中乱成一团。夏行惟仿佛能夜视,左冲右突,路线刁钻。许知黎被他带着,心脏狂跳,耳边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身后紧追不舍的纷乱。
又是一道刺眼闪电。
许知黎瞥见前方三米就是大门,也看见斜刺里一名警察猛扑过来。
夏行惟想也没想,将许知黎往旁边一推,自己矮身,用肩背硬生生撞上扑来的警察。两人同时摔倒在地,撞翻了一排文件柜,纸张如雪片般哗啦扬起。
“夏行惟!”许知黎惊呼。
“别管我!先跑!”夏行惟在扭打中还悠然自得,手肘狠狠向后撞击,将人撞得倒退着踉跄了好几步摔倒在地。
许知黎咬牙爬起,冲向大门。门把手冰凉,她用力旋转,门却早已被锁死。
“钥匙在值班柜台!”
许知黎也顾不上问为什么漆黑一片他能看见,为什么他知道钥匙在柜台,只慌乱地朝值班柜台扑过去。
“拦住她!”被夏行惟摁在地上的警察抬头大喊。
这边早已扭打作一团,黑暗中看不清有几个人,也分不清你一拳我一脚打的究竟是谁。
另一名警察从侧方阴影里冲出,直扑许知黎。
就在那双手即将碰到她的刹那,“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子弹击碎了玻璃门,暴雨裹挟着冷风瞬间灌入。
扑向许知黎的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僵住。
夏行惟趁机屈膝猛顶身上警察的腹部,抓起地上散落的厚重文件夹,狠狠砸向最近应急灯的方向。
灯罩碎裂,唯一的光源熄灭。
黑暗重临,比之前更彻底。
只有破碎的玻璃透进湿漉漉的、昏暗的天光,和街上偶尔晃过的车灯。
“走!”夏行惟的声音在靠近。他抓住许知黎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两人跌跌撞撞冲向破碎的出口。碎玻璃碴子划破了衣服和皮肤,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夏行惟拽来一把椅子,将剩余的玻璃稀里哗啦砸了个粉碎,然后不由分说地将许知黎往外推。
警局内,手电光柱乱晃,人影幢幢,吼叫声被暴雨吞没大半。
夏行惟拉起许知黎,冲向马路对面。暴雨如瀑,能见度极低,两人的身影在雨幕中迅速模糊。
一道车灯由远及近刺破雨帘。
那辆黑色的车迅速停在他们面前,车门豁然洞开。
夏行惟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警局闪烁的手电光芒,将许知黎塞进车里,自己紧随而入。
车门关上,车子猛地窜出,碾过积水,消失在迷蒙的暴雨深处,只留下警局门口越来越远的喧嚣,和地上两行迅速被雨水冲淡的、凌乱的水迹。
老郑站在门口,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街道气急怒吼:“值守的是谁?谁放夏行惟进来的?!”
值守的人站出来。新来的,大家都叫不上名。
他嗫嚅道:“郑队,门没开过,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闻言,老郑顿了一下,继而怒不可遏,将帽子狠狠摔在他身上:“今天我这警局碎了大门,跑了犯人,来劫囚的从哪里进来的都没人知道?!”
值守的手忙脚乱接住了帽子,却不敢去还,只能双手捧着那顶帽子,像是捧着未来两花一杠的自己的未来。
老郑指着他:“你!叫什么?!”
他的头埋到胸口,小声道:“继开……继往开来……周继开……”
“还继往开来呢?”老郑从他手里狠狠抽走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这一瞬间,周继开觉得自己光辉灿烂却又不堪一击的未来也被狠狠抽走,内心的炙热远抵不上手里的冰冷。
老郑啐他一口:“整个一江河日下,欺师灭祖,一败涂地!”
“现在,嫌疑人当着你的面跑了,带走嫌疑人的人还是你放进来的,你说怎么办?那具尸体,今天早上接到报案发现的那具尸体,还躺在鉴定中心的冰柜里,凶手跑了!来,继往开来,你说说怎么办?”老郑把他从人群中扯出来,周继开跌了个跟头,又怕再挨骂,连忙站起来,身上扎的碎玻璃都来不及摘。
“我没有!”周继开为自己辩驳,他无措地看向其他同事,却只看见一个一个都别开眼,生怕和他扯上关系。
“老邓!”老郑喊了一声,人群里立刻冒出一个年纪稍小一些的应答。
老郑摆摆手:“报告你来写,如实写!找周继开问清楚,人究竟是怎么被放进来的,他们又是怎么跑出去的,都要写清楚!不然,今天那具尸体的凶手,我就只能在你们之中另找了。”
众人闻言,慌忙别开脸,生怕被老郑选中。
“是……”老邓唯唯诺诺地答道。
周继开也终于看清,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如实写……其实是逼供。
他不能说实话,但又不能不说实话……周继开抬起头,眼球震颤着,打量四散开的人,希望有谁能伸出援手,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玩笑,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只要他们笑一笑,一切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而不是、而不是……
看着漆黑一片的大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呼啸的风声还在耳边起伏,雨水混着狂风拍打着身上,他才恍然大悟。
他们自顾不暇,没有人会在意他。
周继开爬起来,手里还攥着钥匙。
老邓从拐角走出来,朝周继开招了招手,周继开心里不愿,但还是老实地往前走,在老邓面前恭敬地站好。
“那姑娘是被冤枉的,你知道?”
周继开点头,似乎想到什么,又迟疑地摇了摇头。
老邓叹了口气:“停电了,监控也关了。”
周继开的头埋得更低了,嗫嚅道:“我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没人知道真相,我……是我玩忽职守,让他们给跑了……”
“停职、禁闭、开除、坐牢,你觉得哪个好?”
“停、停职……”
老邓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在周继开肩上拍了一巴掌:“你以为我让你选呢?这是流程,你懂吗?流程!罪名安到你头上,你首先面临的就是停职、紧闭,上头通知下来,你就得被开除,移送检察机关,你马上就得去坐牢!”
“命重要还是前途重要?”老邓指着灯已经熄灭的监控,“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停电,什么都拍不到,你可想好了。”
老邓的声音压得很低,混在风雨声里,却像锤子一样砸在周继开心上。
外面的狂风与暴雨越来越猛烈,冰凉的雨水从破碎的门吹进来,顺着周继开的额发流下,滑过眼皮,模糊了视线。
他明白了老邓的意思。认下这莫须有的玩忽职守,成为这次离奇逃脱事件的唯一责任人,一切就有了交代。上头要一个说法,老郑要一个台阶,同事们需要一个不会被波及的安全边界。而他,就是那块最合适的垫脚石。
停职,紧闭,开除,坐牢……老邓不是在问他哪个好,是在告诉他代价。
可是,凭什么?
一股混杂着恐惧、委屈和不甘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他想喊:门真的没开过!夏行惟就像鬼一样突然出现!那些灯是自己炸的!停电停得蹊跷!
周继开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水和碎玻璃渣的裤腿。
不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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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在心底尖叫。
认了就全完了,不只是工作,可能连清白和自由都没了。可是,不认,又能怎么办?在这里对抗可能已经达成默契的整个环境?
求生的本能和一股被逼到绝境的不甘,混合着雨水冰冷的刺激,让他混沌的脑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跑!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火般蔓延开来。
趁现在混乱,趁注意力还没完全锁定自己,趁这场遮蔽一切的暴雨……这是许知黎的机会,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心跳如擂鼓,血液冲上耳膜,轰隆隆地几乎压过雨声。周继开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表情和呼吸。
老邓看出来周继开的纠结,摇摇头,背手往里踱步:“修配电箱的工人马上到,我去办公室等你做笔录。”
就是现在!
周继开再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转身,爆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往门外狂奔,脚下湿滑,他差点摔倒,手在墙上胡乱一撑,稳住身形,继续前冲。
“站住!”老邓看见周继开跑出去,装模做样喊了一声,脚步却并未动弹。
“周继开跑了!”惊呼声在身后炸响。
冰冷的暴雨瞬间将他全身浇透,他拼命冲向马路对面,那里有更密集的巷弄和老旧小区。
他记得那里地形复杂。
他冲进对面一条狭窄的巷子,垃圾桶和杂物堆叠,提供了些许遮挡。他不敢停,七拐八绕,专挑最黑最窄的缝隙钻。警服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成了累赘,他边跑边胡乱扯开扣子,将湿重的上衣脱下,团成一团塞进一个半塌的砖垛里,只穿着浸透的深色T恤。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一切被狂风暴雨和曲折的巷道吞噬、拉远,最终只剩下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他背靠着一条死胡同尽头冰冷潮湿的墙壁滑坐下来,雨水顺着头发、脸颊不断流下,他张大嘴,贪婪又颤抖地呼吸着。
跑出来了……暂时。
但接下来呢?去哪里?
他抱住头,冰冷的恐惧和后怕此刻才密密麻麻地爬满全身,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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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轿车在暴雨肆虐的城市街道中灵活穿行,最终拐入一片几乎被遗忘的旧工业区,停在一栋外墙斑驳、窗户大多破损的废弃小厂房前。雨水冲刷着锈蚀的卷帘门,发出单调的哗哗声。
车熄火,夏行惟静静听了片刻窗外的雨声和风声,才低声道:“下车,快。”
许知黎跟着他下车,冰冷的雨水再次将她浇透。
夏行惟走到卷帘门一侧,摸索着按下什么,一扇隐蔽的侧门“咔哒”一声弹开一条缝。
里面是一个经过简单改造的安全屋。空间不大,但有简易的桌椅、一张折叠床、储物柜,甚至还有一个连接着蓄电池的小型照明灯。空气里有淡淡的灰尘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机油味,但整体还算干燥。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大部分风雨声。昏暗的灯光下,两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夏行惟走到柜子前,翻出两条干净的毛巾和两套叠好的普通衣物,扔给许知黎。
“擦干,换上。那里有隔间。”他指了指用旧帆布简单隔开的一角。
许知黎抱着干爽的衣服和毛巾,冰冷的指尖传来些许暖意。
她没有立刻动,而是看着夏行惟擦着头发和脸上的水渍,灯光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有些冷硬。
“为什么?”她终于问出声,声音沙哑,“为什么救我?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那具尸体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沈爟屿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他求我帮忙,我才过来。”夏行惟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你的问题很多。”
许知黎坚持追问:“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无可奉告。”夏行惟有些不耐烦,把毛巾随手往旁边一扔,朝许知黎走近,许知黎下意识往后退。
“我不是神,不接受你们的祷告和召唤,不回答你的问题。”夏行惟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忽然变得清明,好像和先前严肃的人不是同一个。
夏行惟站直:“多担心你自己吧,接下来,可能有人来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