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当这两个字从杨健口中云淡风轻地吐出的瞬间，整个登神长阶，无论是还在艰难攀爬的，还是已经被淘汰出局的，所有听见这句话的天骄都如同被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天灵盖上！


    噗！


    噗！噗！


    又有数名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考生，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道心失守，气血逆流，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直接被传送了出去。


    而那些还在坚持的人更是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降维打击！


    简单？！


    你管这个叫简单？！


    我们在这里拼尽全力、燃烧精血、甚至不惜损伤根基才能勉强前进一步！


    你却像是在逛街一样轻轻松松地就登了顶！


    现在还反过来用一种看弱智般的眼神问我们为什么这么狼狈？！


    这……这他妈……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一时间，无数道充满了怨毒、嫉妒以及深深无力感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了杨健的身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杨健恐怕早已被凌迟了亿万次。


    ……


    南天门外。


    “噗——！”


    守门人那不知道多少万年都未曾有过波澜的道心，在听到杨健那句“就这”之后也终于是彻底破防了。


    他那仙风道骨的形象荡然无存。


    他指着水镜中那个一脸无辜的少年，嘴唇哆嗦，竟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见过狂的，见过傲的。


    但狂到这种杀人还要诛心的……


    他是第一次见！


    “妖孽……不……这已经不是妖孽了……”


    守门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复杂到了极点的神色。


    “这……这是一个足以颠覆整个时代，甚至颠覆武道法则的……异数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了手。


    “时辰未到，但，也无需再等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奈。


    “第二轮试炼，提前结束。”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座巨大的登神长阶连同上面所有还在挣扎的天骄们都在一瞬间化作了漫天的光点，消散无踪。


    下一秒，包括杨健在内的所有通过了第一轮试炼的幸存者们都再次被传送回了那座空旷的白玉平台之上。


    只是这一次，人数又少了近一半。


    最终能站在这里的，只剩下了不到十五人。


    而且除了杨健之外，其余的每一个人都是脸色煞白，气息萎靡，显然是元气大伤，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他们看着那个依旧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的杨健，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嫉妒与不忿。


    只剩下最纯粹的、如同仰望神明般的……敬畏。


    差距太大了。


    大到让他们甚至连追赶的念头都无法生出。


    “恭喜你们，走到了最后。”


    守门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平台之上。


    他那淡漠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在杨健的身上停留了良久。


    “接下来是最后一轮试炼。”


    “也是决定你们最终能否踏入武神宫的……最后一关。”


    他没有再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阵仗。


    只是对着众人轻轻地一挥衣袖。


    “嗡——！”


    一股奇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能直抵灵魂最深处的法则之力瞬间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


    “第三轮试炼，【问心之路】。”


    守门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一股直击人心的宏大与威严。


    “武道一途，天赋、根骨、功法、资源固然重要。”


    “但真正能决定你们未来能走多远的，是你们的……‘道’。”


    “何为‘道’？”


    “是你们习武的初衷，是你们变强的执念，是你们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终极目标。”


    “现在，闭上眼，去感受，去面对你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


    “告诉我，你们的‘道’是什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所有天骄的身体都是猛然一震！


    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拖入了另一个由自己内心所构筑的世界。


    ……


    京圈的李昊，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


    有他从小到大被家族寄予厚望、享受着最顶级的资源，却始终被那位神秘的“状元”压上一头的画面。


    有他在虚空古路狼狈不堪，被杨健那恐怖的实力冲击得道心不稳的画面。


    更有他在登神长-阶拼尽全力，却依旧被对方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无情碾压的画面！


    一幕幕都充满了不甘、嫉妒与愤怒！


    “我的道……是什么？”


    他喃喃自语。


    “我的道……就是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强！我要将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狠狠地踩在脚下！我要让那个叫杨健的家伙为他的狂妄与无知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要成为这世间唯一的主角！”


    ……


    魔武大学的那名战斗狂人，他的眼前浮现出的是尸山血海，是无尽的战斗！


    他享受着那种在生死边缘游走，将强大的敌人一一轰杀成渣的快感！


    “我的道就是战斗！无尽的战斗！与天斗，与地斗，与一切强者斗！在战斗中变强，在战斗中升华，直至战遍诸天万界，再无敌手！”


    ……


    南方武府的那位剑道天才，他的眼前只有一柄剑。


    一柄足以斩断日月星辰、斩断因果轮回、斩断一切束缚的……无上之剑！


    “我的道在我的剑中。人即是剑，剑即是人。我之一生只为挥出那至强、至纯、足以斩破一切的……一剑！”


    ……


    守护！


    复仇！


    荣耀！


    权力！


    一个个充满了宏大叙事、充满了热血与激情的“道”，在这些天之骄子的心中不断地浮现，不断地呐喊。


    然而在杨健的【问心之路】中，出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没有尸山血海，没有惊天大战。


    只有一间普普通通的、充满了温馨气息的……小房子。


    房子里，父亲杨卫国正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电视，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母亲柳玉正在厨房里哼着小曲，为家人准备着丰盛的晚餐。


    妹妹杨欣然则抱着最新的游戏机坐在沙发上，开心地大呼小叫。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凡，那么的……普通。


    但这，就是他两世为人最渴望也最想守护的一切。


    “你的‘道’是什么？”


    一个宏大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他的识海中缓缓响起。


    杨健笑了。


    他的回答简单、直接，甚至……有些市侩。


    但却无比的真实。


    “我的道很简单。”


    “搞钱。”


    “用搞来的钱去做慈善，然后让系统给我返利，让我变强。”


    “用变强的力量去搞更多的钱。”


    “再用更多的钱去守护我眼前这简简单单的一切。”


    “让我的父母能安享晚年，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让我的妹妹能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地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为此，我需要无尽的金钱和足以镇压一切敌人的……力量。”


    “所以归根结底，我的道就是……”


    “搞钱！变强！守护家人！”


    这就是他的道。


    一个彻头彻尾的“精致利己主义者”的道。


    一个与所有天-骄子那宏大叙事都格格不入的、充满了铜臭味的……凡人之道。


    但这，就是最真实的杨健！


    当他在内心深处说出这番话的瞬间。


    “轰——！！！！！”


    守门人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猛然睁大！


    他骇然地看着杨健，那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极致的……震撼与不敢置信！


    因为他清晰地看到。


    当其他天骄的“道”都只是在他们的识海中化为一缕缕或强或弱的“信念之光”时。


    杨健的“道”竟然在他的身后凝聚成了……实质！


    那是一条由无尽的金钱、堆积如山的凶兽材料以及最温馨的家庭画面所共同构筑而成的……


    通天大道！


    那大道不宏伟，不神圣。


    但却无比的凝实，无比的……坚定！


    仿佛任何事物、任何存在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以……以凡人之心，铸……铸就神明之道？！”


    守门人彻底失态了。


    他指着杨健，声音颤抖，语无伦次。


    “这……这……这……”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