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


    青铜鬼面。


    这就够了。


    至于这些人……


    杨毅的目光，缓缓扫过跪了一地的天道告核心成员。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说过。”


    “今天，这里的所有人。”


    “一个，都走不了。”


    他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道死亡的判决，清晰地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不……大人！你不能……”


    他的话，没能说完。


    杨毅只是，轻轻抬起了手。


    然后，虚空一握。


    “咔嚓——”


    那个中年男人的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他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


    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最后的惊恐与不信之中。


    没有鲜血。


    没有伤口。


    只是简单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捏碎了颈骨。


    全场，死寂。


    所有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


    剩下的数百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想不通。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已经跪地求饶，已经说出了一切，这个男人，还是要赶尽杀绝！


    杨毅仿佛看穿了他们的想法。


    他收回手，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你们，该死。”


    “从你们决定，用一个无辜女孩的命来做筹码的那一刻起。”


    “你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我杨毅，从不留隔夜的仇。”


    “更不会，给我的敌人，第二次机会。”


    话音落下。


    他不再看这些人一眼。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


    “杨毅？”


    秦明月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关切。


    从杨毅跳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一直悬着。


    幽魂谷，那个天道阁经营了数十年的龙潭虎穴。


    赵无极，那个心狠手辣的半步陆地神仙。


    还有天道阁隐藏的无数后手。


    他一个人……


    真的可以吗？


    “是我。”


    杨毅的声音，平静而沙哑。


    “事情，解决了。”


    短短五个字。


    秦明月的心脏，猛地一跳。


    解决了？


    这么快？


    从他跳机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


    “杨雪呢？她怎么样？”秦明月立刻追问最关键的问题。


    “她没事，睡着了。”


    杨毅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呼吸平稳的女孩，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一分。


    “你现在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秦明月的声音急切起来。


    “不用。”


    杨毅拒绝了。


    “把你的私人飞机，降落到幽魂谷的中央广场。”


    “记住，只允许它一架飞机进来。”


    “中央广场？”秦明月愣住了，“那里是赵无极召开重光大会的地方，防卫最森严，恐怕……”


    “现在，那里很安全。”


    杨毅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秦明月却从中，听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很安全？


    什么意思？


    难道……


    一个让秦明月自己都觉得荒谬和惊悚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不敢再问下去。


    “好！我明白了！”


    “女王一号马上过去，十五分钟内抵达！”


    挂断电话，秦明月站在自己那间已经被临时修复的办公室里，久久无法平静。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杨毅那平静到可怕的声音。


    “现在，那里很安全。”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自己情报部门负责人的号码。


    “给我连接幽魂谷区域的军用级高空侦察卫星。”


    “我要实时画面。”


    “秦总，那片区域的信号被完全屏蔽了，我们……”


    “我说，我要实时画面。”秦明月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是！”


    几分钟后。


    一段经过特殊处理，模糊但依旧能看清轮廓的实时卫星画面，传输到了秦明月的平板电脑上。


    当她看清画面的一瞬间。


    她那握着平板电脑的手，猛地一颤！


    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画面中。


    那座传说中固若金汤的幽魂谷。


    入口处的防御工事，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从入口到中央广场，那条长达数公里的山谷通道，被一种暗红的颜色所覆盖。


    那是……血！


    而最让她感到头皮发麻的。


    是中央广场上的景象。


    数百个形态各异的人形物体，遍布了整个广场。


    他们有的跪着，有的站着，有的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所有的人，都被一层厚厚的、散发着白色寒气的冰霜所覆盖。


    变成了一座座，冰雕。


    整个幽魂谷，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


    一座，被冰封的，死城。


    秦明月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


    她身为秦家女王，见过的尸山血海，不在少数。


    但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的景象！


    一个人。


    不到一个小时。


    屠灭了整个天道阁的老巢。


    将近千名武道高手，连同半步陆地神仙的赵无极在内，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和冰雕！


    这……


    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范畴了！


    这是神迹！


    不！


    是魔迹！


    “你……究竟是人，是魔？”


    秦明月看着屏幕中央，那个抱着女孩，静静站立的渺小身影，喃喃自语。


    她眼中的灼热，在这一刻，变成了深深的……敬畏。


    ……


    十五分钟后。


    “轰隆隆——”


    女王一号那充满科幻感的黑色机身，缓缓降落在死寂的中央广场上。


    驾驶员看着窗外那一片冰雕丛林，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握着操纵杆的手，抖得几乎要握不住。


    舱门滑开。


    杨毅抱着杨雪，面无表情地走了上去。


    秦明月没有在飞机上。


    只有两名神情肃穆，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和几名精锐的女保镖。


    她们看到杨毅，立刻恭敬地鞠躬。


    “杨先生。”


    杨毅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杨雪，交给了其中一名女医生。


    “照顾好她。”


    “是！”女医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开始为杨雪做初步的身体检查。


    杨毅转身，走到机舱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镇狱的号码。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