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昭昭手里拿着片枫叶，奶声奶气地说。


    “姐姐手真巧，缝的衣服一点都看不出来破了。”


    当时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说等他病好了，就用新的青棉布给他做件带兰草纹的小褂子。


    他听了立刻眼睛发亮，说要天天穿着。


    她起身走到床头，伸手摸了摸那个白铜暖炉。


    自从她认了皇后当表姐之后，然后经常会派人送些东西过来，这便是上回让人送来的。


    暖炉外面刻着缠枝兰草纹，摸起来冰凉，里面却暖得刚好，能透过炉壁感受到温和的热气。


    她用手背贴了贴炉壁，确认温度不会烫到昭昭，才轻手轻脚地转身，往桌边走去。


    刚拿起昭昭下午画了一半的兰草图，就听见他迷迷糊糊哼了一声，还轻轻翻了个身。


    她立刻停下动作，屏住呼吸回头看他，见他只是咂了咂嘴，又继续睡了，才松了口气。


    指尖捏着宣纸的边角，慢慢把画纸放回桌上。


    桌上的小砚台旁，还放着昭昭下午用的小印章。


    这是沈景玄特意找人刻的，印章不大，上面刻着“昭昭”两个小字，还雕了圈小小的兰草纹。


    他昨天刚学会怎么用印章，在废纸上盖了好几个。


    有的盖歪了，有的盖得太用力，墨都晕开了，却还是笑得开心。


    他说以后画完兰草，都要盖上自己的印章，这样就是“昭昭的兰草”了。


    旁边的白瓷笔洗里，还泡着他用的小画笔，笔**上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青绿颜料，像沾着春日的草色。


    岑晚音拿起那支小画笔，轻轻放进干净的瓷碗里，倒了点温水进去，慢慢搅动画笔，看着青绿的颜料在水里一点点散开，才把笔架在碗沿上。


    接着，她又将那张没画完的兰草图轻轻抚平，对着桌边的木尺叠了两下，叠得方方正正，放进旁边的梨木画夹里。


    那画夹是沈景玄前几日送来的。


    梨木打磨得光滑温润，表面刻着简单的纹路，纹路里还擦了点蜂蜡，摸起来带着木头的暖意。


    他当时还特意说：“昭昭的画要好好收着，等他长大再看，肯定会喜欢。”


    收拾完画具，她又把桌上的墨锭、砚台一一归置好，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屋里的暖意。


    走到窗边时，她轻轻撩开一点竹帘，望着院子里被月光照得泛白的落叶。


    月光是淡银的，落在枯黄的叶子上，把叶片的纹路都照得清清楚楚。


    偶尔有风吹过，叶子“沙沙”响着滚到墙角，堆成小小的一堆。


    天已经很晚了，岑晚音便想着回房休息。


    她刚回到房间，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笃笃笃”，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心里一紧，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连脚步都放得极轻。


    走到门边后，透过门缝往外看，见是沈景玄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个小小的包裹。


    月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院中的石板路上。


    她轻轻拉开门，压低声音问：“大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沈景玄把手里的包裹递过来，声音也放得很轻，带着点夜风的凉意。


    “刚才出去了一趟，路过布庄，想起你上次说昭昭的棉衣该做了，就顺便买了块软和的棉布，还有点绣线，想着你用得上。”


    岑晚音接过包裹，指尖碰到他的手，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她慌忙收回手。


    “多谢大人。”


    岑晚音看着他转身要走，轻声说：“大人路上小心，夜里风凉，别着凉了。”


    沈景玄回头冲她笑了笑，挥了挥手，却没真的转身离开。


    反倒趁着她关门的间隙，轻轻推了下门板，跟着进了屋。


    顺手将门关严，动作轻得没发出半点声响，简直是行云流水。


    岑晚音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诧异：“大人，你……”


    话没说完，就见他往桌边走了两步，油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底多了几分平日没有的柔和笑意。


    “刚想起还有件事没说。”他指了指桌上的包裹，“那棉布的花色我挑了浅青，和昭昭现在穿的衣服相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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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觉得颜色素，我明天再去换。”


    说着，他伸手拿起包裹，轻轻打开。


    里面的浅青棉布露出来，布料柔软，还带着点新布的淡香。


    他捏起一角布料，递到岑晚音面前：“你摸摸，这布织得密，冬天穿暖和，还不容易起球。”


    岑晚音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他轻轻攥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不重，却让她瞬间僵住，耳尖也悄悄热了起来。


    “晚音，你最近怎么总是在躲着我？”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目光落在她攥紧的衣角上。


    “我没有躲着大人。”


    岑晚音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紧了些。


    “是吗？”沈景玄轻笑，忽然收紧手臂。


    岑晚音被他带的身子一歪，整个人就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被他圈在了怀里。


    “看来确实没有躲着我，这么着急就投怀送抱。”


    岑晚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松木香混合的气息。


    那味道太过熟悉，熟悉到让她脊背发僵。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甚至能察觉到他落在自己发顶的目光，带着几分戏谑，又藏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大人，请自重！”


    岑晚音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指尖却触到他衣料下紧实的肌肉，让她耳尖更热。


    “昭昭就在隔壁，他会听见的！”


    沈景玄却没松手，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让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怀里，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听见又如何？”


    沈景玄的声音裹着笑意，落在岑晚音耳畔，带着温热的气息。


    “他年纪小，听不懂咱们说什么。再说了，舅舅跟外甥女说说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故意把“舅舅”“外甥女”这两个词咬得极轻，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听得岑晚音脸颊发烫，挣扎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