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聊几句家常，老夫人摆摆手：“你们跑了一上午，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学规矩。”


    两人躬身告退，刚走出松鹤堂，就见苏菁带着香菱从另一侧回廊走来，刘嬷嬷跟在后面，对着苏菁微微躬身：“夫人。”


    苏菁瞥见他们，脚步顿了顿，目光掠过岑晚音，只对沈景玄道：“老夫人问施粥的事了？”


    沈景玄点头：“母亲说晚音办事稳妥，也夸了慕雪尽心。”


    苏菁没再看岑晚音，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慕雪今日站了一上午，腿都酸了，我让厨房炖了燕窝，你也去芳栖阁看看她，劝劝她别总跟自己较劲。”


    沈景玄道：“稍后就去，先送晚音回韶音阁。”


    苏菁眉头微蹙，却没再多说，转身往芳栖阁走时。


    香菱对着沈景玄屈膝行了半礼，路过岑晚音时，眼皮都没抬，径直跟了上去。


    到了韶音阁门口，岑晚音停下脚步：“大人，您去看沈姑娘吧，我回屋歇着就好。”


    沈景玄点头：“有事随时让人去墨渊斋找我。”


    说完，转身往芳栖阁方向走。


    岑晚音刚进屋，春桃就端来热水：“姑娘，您今日站了一上午，快泡泡手解解乏。”


    她接过铜盆，温热的水漫过指尖，奔波一上午的疲惫渐渐消散。


    正擦手时，院门口传来刘嬷嬷的声音。


    春桃连忙出去应门，很快捧着一个锦盒进来：“姑娘，这是老夫人让刘嬷嬷从松鹤堂送来的，说是赏您的。”


    岑晚音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藕荷色的云锦布料，质地细腻，还带着松鹤堂特有的熏香。


    春桃惊喜道：“这料子可贵重了，老夫人真是看重您！”


    岑晚音指尖拂过布料，轻声道：“替我回禀老夫人，多谢祖母赏赐。”


    刚把布料收好，就听见院外传来香菱的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生硬。


    “岑姑娘，夫人让我来传话，明日规矩课要提前一刻钟到，老夫人或许会去正厅看看，让您别迟到。”


    春桃皱眉：“方才刘嬷嬷来送赏时，怎么没提这事？”


    香菱冷笑：“夫人也是刚吩咐的，我不过是传话罢了，姑娘记着就行。”


    说完，不等岑晚音回应，转身就走。


    春桃气得跺脚：“这香菱也太仗势欺人了！姑娘，明日咱们早点去，省得她挑错！”


    岑晚音点头：“嗯，明日辰时初就动身，别误了时辰。”


    她心里清楚，苏菁这是借着老夫人的名头敲打自己，可只要没做错事，便不怕被挑错。


    次日天刚亮，岑晚音就起身梳洗，换上一身浅青色衣裙，比往日提前一刻钟到了正厅。


    张嬷嬷已在厅中整理宫规册，见她来，微微点头：“姑娘来得早，先坐吧。”


    没过多久，沈慕雪也到了，身后跟着香菱。


    见岑晚音已在，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走到另一侧坐下，没有说话。


    又过了片刻，苏菁才来。


    进门时目光先扫过岑晚音，见她端坐在位上，没挑出错处，便对张嬷嬷道：“今日老夫人或许会从松鹤堂过来，嬷嬷教规矩时仔细些。”


    张嬷嬷应道：“夫人放心。”


    规矩课开始后，张嬷嬷教的是请安礼。


    屈膝的角度要正好，双手需交叠放在腰侧，说话的语气要轻柔却清晰，都有讲究。


    沈慕雪跟着练习时，比往日沉稳了些。


    虽偶有出错，却没再抱怨，只是默默调整动作。


    轮到岑晚音时，她学得认真，屈膝幅度恰到好处，语气也恭敬得体。


    张嬷嬷点头：“姑娘学得快，再练几遍就能熟练了。”


    正练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刘嬷嬷走进来躬身道：“老夫人从松鹤堂过来，来看各位姑娘学规矩了。”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老夫人走进厅中，目光扫过两人：“都学得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沈慕雪先上前演示请安礼，动作虽比往日规范，却还是有些僵硬。


    老夫人没点评，只看向岑晚音：“你也试试。”


    岑晚音依言行礼，动作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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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恭敬，老夫人点头：“嗯，还算得体，往后多练练，别懈怠。”


    又看了片刻，老夫人对张嬷嬷道：“嬷嬷教得仔细，辛苦你了。”


    说完，便带着刘嬷嬷回松鹤堂。


    苏菁送老夫人出门后回来，见岑晚音得了老夫人的认可，脸色沉了沉，却没多说。


    只对沈慕雪道：“你再跟着嬷嬷多练几遍，我先回屋了。”


    苏菁走后，正厅里只剩张嬷嬷、沈慕雪和岑晚音三人。


    张嬷嬷拿起宫规册，翻到“侍疾礼”那一页：“明日要教的内容，今日先简单提一句。


    往后若遇长辈不适，端茶递药的姿态、回话的分寸，都得格外注意，半点错不得。”


    沈慕雪垂着眼，指尖轻轻划过衣袖纹样，没接话；岑晚音则点头应道：“谢嬷嬷提醒，我记下了。”


    张嬷嬷又示范了两遍递药的手势。


    双手捧碗，拇指不可扣住碗沿，身子需微躬，目光需低垂。


    沈慕雪跟着学，动作虽慢，却比往日专注，只是递碗时仍偶尔会忘了躬身。


    岑晚音学得仔细，几遍下来已做得标准。


    待规矩课结束，沈慕雪率先起身，对张嬷嬷屈膝行了半礼，转身就走，香菱连忙跟上。


    路过岑晚音时，两人目光短暂相撞，沈慕雪只淡淡移开视线，脚步未停。


    岑晚音也向张嬷嬷告退，刚走出正厅，就见春桃在廊下等候。


    “姑娘，松鹤堂的刘嬷嬷刚才又来传话，说明日午后老夫人要在堂里晒药材，让您过去搭把手。”


    “晒药材？”岑晚音微怔。


    春桃点头：“刘嬷嬷说，老夫人近年爱自己打理药材，说是放心，只是年纪大了，搬不动药箱，想让您去帮忙递递东西。”


    “我知道了，明日午后准时过去。”


    岑晚音应下，心里清楚，老夫人这是变相给她机会亲近，也是对她办事的另一种认可。


    次日午后，岑晚音准时到了松鹤堂。


    刘嬷嬷已在门口等着，引着她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