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我们打听清楚了，人现在就在里边。”


    一个手臂上纹满纹身的精瘦男人，指着巷子尽头那家酒吧，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对着身旁的冯宇点头哈腰地示意。


    冯宇嫌弃地皱了皱眉，看着周围斑驳的墙壁和地上积水的污渍，忍不住用手帕掩了掩鼻子。但想到程纵的不断施压，他压下心头的不适，在男人的带领下，抬脚走进了酒吧。


    此时已近晌午，酒吧里光线昏暗，只有几个宿醉的酒鬼歪在卡座里。


    为冯宇带路的男人叫李强，他还有个弟弟李刚，早已提前在里面打点好，守着宋俊，两人畅通无阻地走上了二楼。


    “哥，这边。” 李刚跟李强长得有几分相似，都是细长脸，只是李刚的下巴更尖一些。


    看到冯宇进来，他立刻迎了上去，一脸殷勤：“宇哥。”


    “人没走吧？” 冯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李刚咧着嘴点点头：“肯定没，我一直守着，人还在里面睡着呢，一直没醒。”


    冯宇挥了挥手，李强立刻会意，推开了包厢门。


    包厢门推开，浓重的烟酒味混杂着汗臭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里面一片狼藉。


    桌上横七竖八倒着酒瓶，沙发上窝着四五个年轻人，睡得东倒西歪，鼾声此起彼伏。


    冯宇的视线在几人脸上绕了一圈，回想着资料里的照片，很快锁定了中间那个睡得最沉的偏胖男人。


    冯宇皱了皱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人叫醒。


    李强拍了拍弟弟的胳膊，李刚立马走上前，粗鲁地将沙发上的人一一摇醒。


    “干嘛？” 宋俊眼睛都没睁开，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不耐烦地甩开来人的手，把脸转到另一边继续睡。


    还是他边上的两个男生先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一看李强和李刚那凶神恶煞的长相，胳膊上还纹着大片纹身，再看看中间站着的冯宇，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几人都还是学生，平日里跟着宋俊混吃混喝，也没什么见识，一看这扬面顿时清醒了大半，脸上露出茫然又慌乱的神色。


    见中间那男人视线停留在宋俊身上，其中一个男生赶紧摇了摇宋俊的胳膊，声音带着颤音：“俊...... 俊哥，有人找你。”


    宋俊再次被打扰，听到熟悉的声音，皱着眉十分不满：“张泽你烦不烦？”


    被叫做张泽的男生，小心翼翼地回过头看了眼冯宇，见他眼神冷淡地盯着自己，吓得心里一哆嗦，立马加大了力气，语气也急促起来：“俊哥，真有人找你，你快醒醒！”


    “操！张泽你他妈找死啊？” 宋俊猛地坐起，正要发火，突然看清包厢里多了几个陌生人，意识尚未清醒，带着几分被吵醒的戾气开口：“你们谁啊？”


    冯宇厌恶地扫了他们一眼，放下一直捂着鼻子的手绢：“其他人，滚出去。”


    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往外走。


    门被关上的瞬间，张泽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却被同伴拽着胳膊拖走，他压低声音：


    “别管他了，没看到那几个人我们惹不起吗？你没注意中间那个男人手上戴的表，至少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比划着。


    张泽看着他比出的 “五”，心里咯噔一下，五万？还是五十万？不管是哪个，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包厢门，不再犹豫，跟着一起匆匆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宋俊一人，他终于后知后觉感到了害怕，刚刚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缩了缩脖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哥们，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好像不认识......”


    冯宇一看他这窝囊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顿时觉得事情好办多了。


    他笑着走近，在旁边一张稍微干净一点的椅子上坐下：“没找错，你是宋俊吧？”


    听到他准确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宋俊脑子一片空白，更慌了，说话都开始结巴：“是...... 我是，可是...... ”


    冯宇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语气诱惑：“别怕，弟弟，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只要你如实回答，这些就是给你的谢礼。”


    宋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他身后的李强从怀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现金，用橡皮筋捆着，目测至少有上万块。


    他眼睛立刻黏在了那叠粉红钞票上，态度瞬间变得谄媚：“哥，您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冯宇看他那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心生鄙夷，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宋悦悦是不是你亲姐姐？”


    宋俊闻言，脑子 “嗡” 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冯宇，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慌乱，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爸妈从小就给自己说过关于宋悦悦的身世谁都不能提，那可是会进去的......


    恐惧涌来，瞬间淹没了宋俊对金钱的渴望。


    他强装镇定，移开视线不敢与冯宇对视，结结巴巴地说：“她...... 她是我亲姐啊，怎么了？哥，您问这个干嘛？”


    冯宇将他脸上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要听到他亲口承认：“不够吗？”


    说着，他示意李强再拿出一叠现金放在了他身前的茶几上。


    宋俊咽了咽口水，眼睛死死盯着那堆现金，手指紧紧捏着大腿，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欲望：“不是钱的问题，哥，她真是我亲姐......”


    “敬酒不吃吃罚酒。”冯宇看他那蠢样，直接失去耐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


    身边的李强会意，上前一把抓住宋俊的胳膊，反剪在身后，将他狠狠按在茶几上。


    “砰” 的一声，宋俊的肥脸磕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整个人都懵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还一脸和善给自己送钱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脸？难道他看出了自己在说谎？


    不等他开口求饶，冯宇轻啧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给你脸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最后问你一次，宋悦悦是不是你们家亲生的？”


    宋俊否认的话刚到嘴边，就感觉一把冰冷的刀刃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吓得他浑身一僵，一动也不敢动，声音带着哭腔：“哥，我...... 我......”


    “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冯宇冷声催促。


    下一秒，宋俊感受到刀刃轻轻划过自己的皮肤，一阵刺痛传来，似乎是破了皮。他再也忍不住了，立马认怂：


    “我错了我错了，哥，我说我说！”


    “不是，她不是我亲姐，不是我爸妈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