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欲望

作品:《不是清冷主角?怎么还跪我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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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河握着方向盘,微微侧眸看了一眼时砚,思考了两秒,才慢悠悠地开口:“还好吧,觉得他挺可爱的。”


    话音落下,车厢里安静得仿佛连雨滴落在车顶的声音都格外清晰了。


    时砚沉默着,没有回应,整个人陷在副驾驶座里,浑身湿冷。


    沈星河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更低落了,像是一块被雨水泡软的冰,在无声地化开、冷得令人心口发闷。


    但沈星河没打算解释。


    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他确实觉得纪泠挺可爱的——干净,真诚,还很有反差感,像只热情又懵懂的小动物。


    可也仅此而已。


    他不是原主,对男性也没有冲动,更没有想进一步亲近的欲望。


    对他来说,不论是纪泠,还是此刻坐在旁边浑身透湿、沉默得像座冰雕的时砚,他们都只是小说里的人物。


    他是个局外人。


    先不说性取向不一致的问题,单单就这一点,就没必要纠缠太深。


    可他的这番平静,在时砚耳里却变了味道。


    可爱?


    那是不是,就是喜欢了?


    时砚垂着眼,指尖默默地攥紧了湿透的裤料,喉咙紧绷,心脏狠狠收缩了一下。


    他回想刚才。


    沈星河让那个人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沈星河看见那个人没带伞,主动打了喇叭,主动说要送他回宿舍。


    他呢?


    他淋着雨站在那里,电话打过去了,身上湿得透彻,他才看了他一眼。


    时砚心里涩得发苦,像有什么慢慢堵在胸口,闷闷地、重重地压着,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在妄想什么。


    是不是自己错了,不应该提出和他离婚?


    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这么难受。


    沈星河的声音又轻轻传来,像是怕吵到谁似的,平静又疏离:“走吧,先换一身衣服,我送你回家。”


    时砚轻轻“嗯”了一声,嗓音沙哑低哑,带着被雨水打湿一般的沉闷。


    他没有再看沈星河,只是偏过头去,盯着窗外模糊的雨幕,眼睫轻轻颤着,整个人静得像是连呼吸也被雨水吞没了。


    沈星河将车稳稳地停进车库,偏头看了时砚一眼,语气随意又温和地说:“那天你走得太匆忙了,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带走。”


    时砚垂着眼,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雨声吞没。


    他跟着沈星河下了车,踩在干净冰冷的地面上,鞋底带着微湿的痕迹。


    别墅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鞋底轻微的摩擦声。


    沈星河走在前面,步子不快,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放慢了些。


    上了楼,卧室门被推开,熟悉的空间扑面而来,空气中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味道,是沈星河身上特有的淡香,混着雨后的湿气,让人心里发热又发紧。


    沈星河看着他一身湿透的模样,眉头微皱,说:“你先去洗一下吧。我给你找衣服,之前好像还有没带走的。”


    时砚怔了怔,又默默点了点头。


    他指尖发凉,心脏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攥着,一跳一跳,疼得发闷。


    走进浴室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沈星河,只见对方蹲在柜子前翻找衣物,姿态随意又疏离。


    一瞬间,时砚想起了之前。


    想起自己被关在这里,想起那种屈辱又绝望的感觉。


    他曾以为,自己恨极了这个地方,厌恶极了沈星河。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在看到沈星河对着另一个男生微笑、相谈甚欢时,他会嫉妒得心都在颤?


    ——沈星河是我的。


    一个隐秘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告诉自己。


    他咬紧后槽牙,甩开那些危险而可怕的念头,推开浴室门。


    热水哗啦啦地淋下来,打在他冰凉僵硬的身体上。


    水汽升腾,将镜子和空气都模糊成一片。


    时砚低着头,任由水流从头顶滑落,顺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骨蜿蜒而下。


    他闭上眼睛,用手扶着瓷砖冰冷的墙壁,努力冲刷着自己不该有的念头——


    可越是压抑,那股占有欲就越发汹涌、炽热,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烧灼得发烫。


    ......


    另一边,沈星河站在卧室里,面对着偌大的衣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衣柜里挂着两个人的衣物,虽然他脑子里有剧情作参考,但毕竟现实中面料、剪裁、颜色都差不多,他完全分辨不出哪些是时砚的,哪些是原主的。


    更何况这些天自己也在穿这些衣服,时砚走了,阿姨全把它们混在一起了,更分不出来了。


    他皱着眉头盯了半天,终于在原本属于时砚的房间里翻出一件时砚应该能穿的白色T恤和一条黑色长裤。至于……贴身的衣物,他更是为难了半天,耳尖都微微泛红。


    最终,他硬着头皮拿了一条干净的短裤,心里想着,反正衣服拿好了,他穿不穿不关自己事。


    拿着那一叠衣物,他尴尬地走到了浴室门前,停下脚步,隔着门问道:“时砚,好了么?”


    里面的水声顿了一下,时砚低低应了声:“嗯。”


    下一秒,浴室门开了条缝隙,一只骨节分明、微微沾着水汽的手伸了出来。


    沈星河赶忙把衣物递过去,指尖无意间碰到了那只微凉的手。


    他心里一跳,连忙后退一步,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门又“咔哒”一声关上了,浴室里重新归于沉寂。


    沈星河松了口气,转身坐到沙发上,心脏却莫名跳得有点快。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一瞬间的触感,还在琢磨自己有没有拿错衣服,心里忍不住有些忐忑。


    他可不想在这种细节上露馅——毕竟,他只是个穿书者,哪里知道原主和时砚谁穿什么牌子的衣服。


    正胡思乱想间,浴室门开了。


    他抬起头,只见时砚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他递过去的T恤和长裤。


    T恤微微有些大了,肩膀处松松垮垮,衣摆垂下来,遮住了时砚一半的大腿,看上去少年感十足,又带着种懒散。


    沈星河只想到一个问题:他记得他拿了长裤,时砚为什么不穿,今天也不热......吧。


    时砚也在看他,眼神沉沉的,黑眸深得像夜雨下的海。


    其实刚刚接过衣服的时候,时砚就愣住了。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根本不是他的衣服,是沈星河的。


    面料上残留着浅浅的气味,干净、温柔,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熟悉甜意。


    他捏着那件T恤,胸腔里翻涌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沈星河……是故意的么?


    故意拿自己的衣服给他?


    想要让他穿着他的味道,把自己裹在他的气息里?


    一种奇异的错觉涌上心头,让时砚胸口发热,眼神越发暗了。


    他缓缓走向沙发,目光紧紧锁在沈星河身上,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也隐隐有些危险的情绪蠢蠢欲动。


    而沙发上的沈星河,显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觉得对方的视线太灼人,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衣服……合适么?”


    时砚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声音又低又沉:“嗯,很合适。”


    沈星河松了口气,还没意识到,时砚那些本该压抑的情绪,已经悄然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直到时砚走到他面前,问:“为什么要给我穿你的衣服?”


    沈星河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