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作品:《琴深几许》 虞音摸了摸思鸿的头,又是一笑。
约莫到了三更天,小半坛子酒一过,她醉意渐渐浓了起来。
这小半坛中的大半却都是被她所饮,她兀自强作清醒,
“思鸿,斟酒!”
见思鸿将盛酒的瓶子远远放在对面,她笑了笑,“你以为我醉了是不是?”说罢起身扶着桌案,把那白玉酒瓶摇摇晃晃的取了过来。
为思鸿斟满一杯后,她站在他身侧,将酒杯抵在他唇边,“今…今日姐姐高兴,你定要陪我同饮。”
思鸿暗道,“姐姐…明明比人家还要小两岁。”面上却点点头,将酒杯接过,浅浅的啜了口。虞音见状夺回酒杯,捏起他面颊,将酒都倒入他口中。见思鸿呛咳不止,她哈哈大笑,
“这样才痛快!”
话声甫落,她忘记换回自己的酒杯,用思鸿的杯子饮下一杯,再次斟满后又要强行灌进他嘴中。
思鸿急忙拦阻,“我自己来!”他接过酒杯,鼻中只觉香香的,并非是酒香,而是杯子边淡淡的唇印,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
见思鸿满饮,她这才满意,朦朦胧胧的又将两个杯子斟满,大半都撒在桌案上,“再…再陪我。”
思鸿轻轻按住她手腕,“主人,明日尚有要事,今晚不能再陪你了。”
“甚…甚么要事?我要你陪我,你便陪,婆婆妈妈的好不痛快!我的话你敢不听?”她迷迷糊糊的半闭着眼睛,对着面前酒杯说道。
“明日我还要去找如承岳。”思鸿回道。
“如承岳?你找他干么?”
思鸿轻抚她背,温言道,“主人你醉了,我扶你去歇息。”
她将思鸿的手挥开,“谁说我醉了?你找如承岳不也…不也是为我做事?谁说我醉的?”
思鸿偷偷拿走她酒杯,“嗯,我去让他给咱们办三件事,在听风崖不是已经说好的吗?”
她闻言这才想起救人之事,蓦地里攥住思鸿衣领,将他整个人拽到自己面前,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你明明知道我着急…你怎么现在不去!还在这里干么?”
思鸿只觉颈间一凉,随即传来刺痛感,想是被她指甲不小心抓出了血,“我让人将账册抄录一份,最快也要明晚。”说罢缓缓握住她手腕,轻轻向后挣了挣,也没躲掉。
“让你的无双帮你抄录对不对?”
思鸿依旧轻轻握着她手腕,温言道,“我扶主人去休息。”
虞音醉眼朦胧,忽然间将他推开,用力过猛险些自己也跌倒,思鸿急忙上前扶住她。
她兀自对思鸿拳打脚踢,嘴上不住的骂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思鸿边仰面向后躲,边扶着她去榻上,一拳拳都锤在了思鸿胸口,
好不容易安置她躺下,思鸿暗忖,“若以后饮酒便要打我,这可如何是好?”
心下默默算计,不能再给她多买酒。
转眼一瞧,她面色又如那日般惨白惨白的,嘴中不知道还在胡乱嘟囔些甚么。
思鸿从她身上取过一方素帕,浸过温水敷在她额间。她抓起那素帕便远远的扔了出去,腕间的白纱衫子向下滑落,漏出一截皓白的玉臂,思鸿去捡起洗净后又来帮她擦拭。
只觉她双手冰凉凉的,匆匆擦过便帮她掖好被衾。见她老实了许多,又将素帕敷回额头。
不料虞音忽然又扯住他衣领,此番她仰卧榻上,思鸿又没有防备,待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她向下拽去。
思鸿慌忙用双肘撑住,饶是如此两人也险些贴在一处。
不知是被她吓到,还是离她太近,思鸿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气息也渐渐急促起来。
虞音闭着眼睛,将双臂环住他脖颈,嘴中呓语喃喃,“今…今日你说再给我跪下也是可以的,我要你…我要你现在就跪去榻边。”她轻呼一声,又道,“我让你做甚么,你便要做甚么。”
思鸿等了片刻,依言缓缓起身,在她身旁轻轻跪了下来,脑中所想的却尽是虞前辈病痛时的情形。
她微微侧身,抓起思鸿一只手放在面颊边,她的脸庞尚不及思鸿一掌之面,思鸿张开手将她轻轻托在手里,只觉眼前的她明媚动人。
又过了良久,她似是睡着了,思鸿缓缓在一旁取过软垫放在膝下,依旧单手托着她的面颊,看着她熟睡。
她忽而又唤道,“思鸿…”
“嗯,在呢,我一直在你身边。”
“对不起…”
***
许是这些时日太累的缘故,这院子又极是安静,虞音直睡到翌日午时方转醒。
她醒后见桌子上放了整整一锅白粥,不禁失笑道,“这甚么时候才吃得完。”
伸手一抽,取出下面一张纸条,“主人好睡,思鸿不及办事先行一步,待夜间诸事妥当,自备美食美酒前来相陪。”
她看后笑骂,“臭东西。”
将字条收起后,想起已多日不曾见到轻雪,心中甚是想念它,便往院中寻轻雪去了。
却说思鸿回到庄上后,等到夜间方才得到账册副本,其实若只是抄录的话,早早便完成了。
他们是对如承岳的八部账册进行了周密核算,并且在每一笔账目后面,都标注了最佳处置之法。诸多详尽之处,甚至连如承岳本人都无法知晓。
如此看来,能在一日一夜间完成如此大量的任务,实非易事。
思鸿带着沧海月明与账册副本来到如府时,已是二更天了。
昨日董嬷嬷伤得不轻,顾晚棠心疼她,说甚么都要留她在自己房中将养。
如承岳奔波一整日,访遍交好的几位官员府邸,自是无功而返。他本想夜间去寻顾晚棠诉说诉说,但被她借口推了出来。
次夜,顾晚棠自然仍不能让如承岳前来,她便早早先去了如承岳居处,待到二更时分,假意不愿坏了规矩,无论如何都不肯留在如承岳屋中。如承岳把她送出院外,方才独自回书房继续料理事物。
却见书房内烛火不知何时已然熄灭,正要掌灯之际,月光下忽见自己座位上歪歪的坐着一人,
“甚么人!”他惊吓不轻,却压着嗓音问道。
思鸿将手中的沧海月明丢了过去。
如承岳伸手接住,只见那宝珠在夜间幽幽生光,映得书房中如同点了盏灯般。这沧海月明散发的光色,与月色极其相近。
如承岳此时借着宝珠的光线,依稀可以见到思鸿样貌,他心下一惊,又问,“少侠这是何意?”
“我怕你大呼小叫,是以先将珠子给你。”思鸿将交叠的双腿放下,正了正身子,“如大人你坐下说话,我们好好谈谈。”
如承岳心里想道,“你都把我座位坐了,我还上哪坐去?”面上却揖道,“少侠面前,承岳不敢落座。”
夜色里,他不必细细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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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知晓手中这宝珠绝非赝品,他顿了顿,问道,“不知这沧海月明,是从何处得来?”
“还有这个,一并给你。”思鸿又自桌案上向他推去数叠册子,“昨日我带了几个兄弟,这可把东西都给你要回来了。”
他登时便认出,这正是密室中丢失的八部账册。只是不知为何,看着好似多出许多。
他见两样物事从天而降,喜出望外,当即便向思鸿深深一礼,“恩公在上,请受承岳一拜。”
思鸿“嗯”了声,又道,“我另有三件事要你去做。”
如承岳周旋于官场二十余载,何等老辣,心里早已料定,这东西没这么好拿,可面上不敢漏出分毫,只道,“不知恩公有何吩咐?”
思鸿沉吟片刻,说道,“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我可要断一断你这个官爷的家事了。”
“请恩公明言。”
“你休了沈停云,今后不许再娶二房。”
如承岳听后心下寻思,“这不是两件事吗?”又想,“今后能与晚棠白头到老,这两件事对我来说,和一件又没甚么分别。”当下便道,
“我与那疯妇此生不再相见,只是不知恩公是何意?”
“你把她当疯妇,旁人未必作此想。”
他听思鸿这么说,自然立时明白,因为沈停云与人苟且之事那日他已暗中派人见到。
思鸿又道,“我昨天答应人家,三日后沈夫人可是要送过去的,不然人家不给我珠子和账册。”说罢丢给他一张字条,“这是位置。”
如承岳在暗光下看了看那字条,心道,“你管的可是真够宽啊。”当即便回道,“这疯妇既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再顾及她,这第一件事,我便依了恩公。”
“如大人,你再过来瞧瞧这几本账册。”
如承岳依言上前,才翻阅数页便惊问,“这账册…?”
“第二件事,我要你把这账册中所记载的银钱,一年之内分发给凉陵城中百姓。”
听到此处,如承岳已然有些惶恐,他深知眼前这人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了,回道,“既然如此,承岳不妨明言,这些钱财又该如何分发下去?只怕会引起民乱。”
“你也看到了,这是个抄本,每笔后面有方法,你照做便是。账目本应是多少,我都帮你算好了,另外可能还有一些你早已记不清的,也统统在上面,你一并分下去。”思鸿道。
如承岳心下暗惊,不知眼前这人究竟是谁。双手按在账册上,面上颇有犹豫之色,迟迟不愿应下。
“如大人可是在担忧账册原本?”思鸿道。
如承岳道,“正是,若是我散去银钱,那原本仍是没有下落,又该如何?”
“若你按照方法做完,这原本于你来说便没有影响了,到时它自会消失。”思鸿顿了顿,又道,“你要知道,尊夫人此去,势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你若是不依时限完成任务,到时我只需隔岸观火,你必死无疑。”
如承岳听罢问道,“若…若我照做,少侠可保我无恙?”
“我不保你,谁去照做?如大人且放心,只要你办完此事,便可与顾夫人百年好合。”
想到顾晚棠,如承岳方明白,再多的钱财又怎能比得上她半分。此时他不再对眼前之人恐惧,而是觉得这人是在真真正正的救自己,他又向思鸿深深一礼,
“承岳多谢恩公再造之恩!敢问第三事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