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士兵匆匆掀帘进帐，单膝跪地，语气急促：“禀军师！蛇王克加肯带了一队亲卫，已经到了营门外！”


    姜明面色骤然一凛，所有的疲惫和犹疑瞬间收起，恢复了往常的冷静。


    “知道了。”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衣冠迎了出去。


    帐外，蛇王克加肯正带着一队精锐的亲卫，好整以暇地四处打量呼莫尔部的营地，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而贪婪的光。看到姜明出来，他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许久不来狼王这里走动，怎么军中看起来如此冷清？只有军师一人主持大局吗？”克加肯的声音滑腻腻的，如同毒蛇在沙地上游走。


    姜明脸上立刻挂起了滴水不漏的笑容，笑容不达眼底，“可汗早有禁令，各部藩王不得私自串联往来。蛇王这是贵人多忘事？”


    克加肯脸色顿时一沉，语气变得不善：“哼！你一个汉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本王的所作所为？更何况，如今王城里坐着的那位可汗，听的恐怕早就不是狼王的谏言了吧？”


    “姜某岂敢管束蛇王？”姜明依旧笑容可掬，语气却不卑不亢，绵里藏针，“只是好意提醒罢了。蛇王无需在意，姜某只是怕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拿了蛇王的错处，大做文章啊。”


    克加肯眯起眼睛，突然话锋一转，如同毒蛇亮出了獠牙：“本王怎么听闻，狼王离开部落，已有一月有余了啊？而且，似乎连阿纳将军也不在营中？啧啧，擅离封地，玩忽职守……这罪名，可比本王今日私联要严重得多吧？”


    姜明面不改色，应对如流：“蛇王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云靖边境近日流民作乱，甚是猖獗，王上只是亲自带兵前去巡边镇守了，以防不测。何来擅离封地一说？”


    “最好是如此！”蛇王冷笑一声，突然凑近姜明，压低了声音，语气充满了蛊惑，“姜军师，以你的才华和智谋，屈居在这沙漠边缘，做个藩王军师，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不如你随本王一起去王城，本王定会在可汗面前举荐你，到那时，凭军师的本事，封侯拜相不敢说，挣个异姓王的爵位，岂不美哉？”


    姜明后退半步，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却带着明确的疏离：“那姜某便多谢蛇王厚爱了，军中事务繁忙，恕不远送。”


    克加肯盯着姜明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看不透猜不明的笑脸，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忌惮。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永远是一张笑脸，深不可测油盐不进！鹰王是这样，这个姜明也是如此。


    他冷哼一声，带着亲卫队愤然离去。


    ******


    京城，某处隐秘至极的地下暗室。


    昏暗的烛光是室内唯一的光源，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将更多的空间留给浓重的阴影。空气阴冷潮湿，弥漫着陈腐的墨香和一种若有若无令人不安的奇异香料味。


    三名身着不同颜色衣着的人，正恭敬地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向着前方一道由细密玉珠串成的帘幕禀报。帘幕之后，一道模糊的身影慵懒地倚靠在软榻上，看不清面容。


    身着青衣者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谨慎：“主上，边境传来密报，离魂塔倒了，白衣下落不明。”


    珠帘后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一个略带沙哑听不出年纪的声音缓缓响起，似乎对此并不十分意外：“哦？何人所为？”


    “据零星逃回的残卒描述，似乎是一群蛮族人。具体身份……还在查证。”青衣人回答得有些迟疑。


    “蛮族人？有意思。”被称为“主上”的人轻笑一声，似乎觉得颇有趣味，随即问道，“塔里的‘药’呢？”


    这个问题青衣人的语气肯定了许多：“主上放心，最成功的那批实验品已经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保证万无一失。”


    此时，身着红衣者双手高高捧起一封密封的火漆信笺，恭敬呈上：“主上，这是西荒敕拓王室传来的密信。”


    珠帘后，一只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出，在那白得近乎耀眼的手背上，印着一块偌大的黑红色烙印，宛如白雪之上的枯枝红梅，那只手接过了那封信笺。指尖轻轻划过火漆，拆开信件。


    片刻的寂静后，帘后传来淡漠的声音，“嗯。就按上面说的去办吧。”


    红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请示：“主上，那……关于玄衣的下落，是否还要继续加派人手追查？”


    “不必了。”帘后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愉悦。


    “他很快就会自己来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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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无边的、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


    陆凝感觉自己轻盈地漂浮在这片虚无之中，没有实体，没有重量，唯有意识异常清醒，如同夜空中一颗孤独的星辰。


    「我这是……死了吗？」


    [叮咚——！恭喜宿主触发隐藏成就——【舍生忘死】！奖励一次幸运大转盘抽奖机会！]


    一个熟悉至极却又多了几分灵动的电子音，突兀地在这片绝对的虚无中响起，字正腔圆，还带着一丝欢快的背景音效，显得格外清晰又格格不入。


    陆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回应：“抽奖？我都死了，魂儿都快飘散了，还抽什么奖？难不成奖励我再死得透一点？”


    这破系统，以前抠抠搜搜，现在人都没了倒跑来马后炮。


    系统却用一种贱兮兮的语气回答。


    [哎呀，宿主别这么悲观嘛~说不定……大奖池里就有您心心念念的【重生】或者【生死】呢？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嘛！]


    这语气？这调调？陆凝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后来那个公事公办的“人工智障号1810”，而是她最初绑定的那个，不怎么靠谱但至少有点“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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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的原始系统。


    “哟——”她拖长了调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您老人家回来了啊！”


    [咳咳]


    系统似乎有点尴尬，但很快又得意起来。


    [谁让您运气好……呃不，是意志坚定，触发了[舍生忘死]这种万里挑一的隐藏成就呢！这可是对宿主最高级别的认可之一！]


    陆凝毫不客气地拆台：“获得的人都死了是吧。”


    [呃……这个嘛……]


    系统被噎了一下，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


    [那么，宿主大人，这一次珍贵的、万中无一的幸运大转盘抽奖机会，您是否要立刻使用呢？]


    陆凝撇了撇嘴，“用！干嘛不用！不用白不用！我倒要看看你能抽出个什么花来。”


    反正她都死了，说不定能人品大爆发，抽到心心念念的【生死】呢，就算自己用不了，还可以忽悠系统寄到现代去。


    带着夸张音效的转盘转动声在虚无中响起，光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炫目。


    [叮——！恭喜宿主！抽中惊喜至尊大奖！【万能解药】一颗。效果：瞬间解除宿主自身所有负面状态，并永久获得【百毒不侵】体质。]


    “我靠！”陆凝震惊得差点意识体都散了一下，“这么厉害？！这、这等于直接满血复活还送永久buff啊！”


    难道她这个非酋终于偷渡到欧洲了？这幸运度不对劲啊！


    然而，欣喜只维持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长久以来被非酋体质培养出的警惕心立刻占据了上风。


    “等等……”她狐疑地眯起眼睛，“我会有这么幸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系统大奖池里真的会放这种逆天的东西？该不会是临期产品或者有什么可怕的副作用吧？”


    系统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艰难地权衡着什么。最终，它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老实交代了。


    [好吧好吧,实话跟你说了吧，按总部的规定，一个系统是不能同时绑定并服务两个任务宿主的。但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bug，给我这边错误地分配了两个任务，之前我长时间不在线，其实就是去带另一个新手宿主了……]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系统！”陆凝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厚此薄彼是吧？信不信我立刻写八千字小作文投诉你！”


    [别别别！姑奶奶！祖宗！您息怒！息怒啊！]


    系统瞬间慌了，机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也是没办法啊！您聪明又独立，放养也能活……那个新宿主他是个傻子啊！只要我不看着他一点，他分分钟就能把自己作死在新手村！所以我只能放养你这个聪明的了。]


    虽然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夸她，但陆凝不吃这一套，摆出一副“懂懂懂，听话的孩子没糖吃”的冷漠表情。


    系统赶忙继续补充，极力讨好。


    [作为补偿，我这次不都是用特权把你的中奖率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了嘛。]


    陆凝咂咂嘴，嫌弃地摇头晃脑


    “啧啧啧，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