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好梦一游(6)

作品:《我是修真界第一大佬白月光

    裴世不由自主喉头一动,那样事物便顺势滑了下去,一路路过脖颈、锁骨、心口、腰腹……


    最后如同一条暂且安静、却随时可能将毒牙刺入他皮肉的滑蛇一般,停在了腰际。


    自爆灵力的咒法是什么来着?


    裴世闭上眼,几乎有些绝望地想,这种情况下自爆灵力能够成功吗?在灵气稀薄的时空,自爆灵力能一击将身后那个东西弄死吗?


    像是察觉了他所思所想,停在腰际的东西倏然退了去。


    还不待他松下一口气,又一样温凉的事物忽然触上他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下一口,而后轻声笑道:“怎么吓成这样?”


    听见这个声音,裴世周身一松,待反应过来,又猛地绷紧:“陆……”


    身后那团冰冷的气息倏然闪至他身前,还不待他看清,先前那样冰冷如滑蛇的事物伸入他指间,紧紧扣住他的手,而后猛地将他一拽——


    无边墨黑瞬时尽数退去,粘稠的触感也终于消退下去,像忽然被什么东西从腹中吐了出来。


    裴世一个趔趄,正跌进扶住他的陆云笺怀里。


    还是那片亮得晃眼的天空,还是那个偏僻少人的小巷,还是那个笑盈盈的人,是温热的,不是冰冷的。


    裴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听见陆云笺笑着把话说完:“小柿子,你怎么吓成这样,汗都出来了。”


    这个闲来无事装神弄鬼的人可不知道方才把裴世同归于尽的心思都给逼出来了,半点没有歉疚之意,笑着将一样事物提到他面前:“你瞧瞧,这是什么?”


    裴世勉强平静心绪,瞥了一眼那只可怜巴巴的干瘪食梦兽,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成这样了?你揍它了?”


    陆云笺道:“我进了老人家的梦境,还没弄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梦,就看见这东西张开大嘴一口吞了下来。


    “它估计以为我做的梦和老人家做的梦重叠了,想一起吞下去,但我只是灵魂出窍,并未全然入睡,它一吞,把我记忆里糟糕的那些部分给吞下去了。


    “吞得太多,一时半会儿咽不下去,我见它那蠢模样有些好笑,就给了它一拳,这不,吞下去的没吞下去的,全都哗啦一下吐出来了。”


    裴世一阵恶寒。方才那液体似的东西那样恶心,没准就混杂了这食梦兽的胆汁。


    陆云笺继续道:“你还别说,我才知道,双眼看不见这些东西,出窍的魂魄却能看见,也能抓住。


    “它把吞住的东西吐出来后,我也就一道魂魄归体了,为了防止它跑得太快,所以在那之前,我顺道踩了它一脚,就成这样了。


    “可惜我现在看不见它,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丑样。”


    她转头去看还未醒来的老人家,将扁食梦兽递给裴世:“我现在捏住它和没捏住它的感觉是一样的,都不知道它跑没跑,你提着它。”


    她说着低身打量了老人家片刻,又道:“怎么还没醒?‘瞌睡虫’的效力有这么强吗?”


    “食梦兽将她的梦境吐出来后,她就应当醒了,为何……”裴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提着扁食梦兽晃了晃,“还没死透么?”


    食梦兽很老实地哼唧了一声,告诉他自己活得挺好。


    陆云笺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区区食梦兽这么难杀。”


    裴世道:“你想看看它现在的样子么?”说着在食梦兽鼻尖一点,施了个简单的显形术法。


    “我倒是知道它扁了,但怎么还变得这么小了?”


    陆云笺说着要上手去戳,没有灵力维系的显形术法效力却弱,只这片刻,那只扁食梦兽又不见了形状。


    裴世指尖又亮起一点金光,这回却没有点上食梦兽鼻尖,而是喂食似的,将那点灵光送入食梦兽口中。


    不知是灵光美味还是有意报复,食梦兽趁他未将指尖收回之际,张嘴狠狠咬下一口。


    吃了点灵光的食梦兽消受不能,又一点一点显了形,肚子也一点一点胀大,而后“砰”地一声,像充气过了头的气球一般,炸了个震天响。


    陆云笺:“哇——好血腥。”


    裴世:“……”


    干瘪的食梦兽没有半点血可炸,但裴世的指尖却实实在在见了血,他又将那点微不足道的血挤出来些许,而后在陆云笺眼前晃了晃:“它咬我。”


    “啊……真是可恶。”陆云笺摸摸下巴,“那怎么办?公平起见,原当你或者我替你去咬它一口,报了此仇,但它已经炸了,那么只能……”


    裴世看起来很专注地等待着她继续,甚至带着些许诡异的期待。


    陆云笺于是继续道:“只能我也咬你一口,这样至少对它和对我公平。”


    裴世眨眨眼,没有把指尖收回去。


    陆云笺牵过他的指尖,将鲜血尽数擦去,而后往他脖颈上轻轻一抹:“可惜我是个正人君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美人的事方才已经做过一次,眼下不宜再做。”


    这位正人君子自顾自抽了身,毫不留情地将美人抛在原地,转头去扶刚刚醒来的老人:“老人家,您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老人没看见方才那场大战,揉了揉太阳穴,笑道:“有点晕……但心里好像有什么重担消失了,轻松了不少。姑娘,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陆云笺道:“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若是非要说,大概是类似于‘心魔’的一种东西。


    “可惜我们是物理驱魔,没什么清心静神的道法,这回虽将它驱除了,但您心里若还放不下,可能会再滋长出一个新的‘心魔’出来。


    “所以您若是有什么执念,尽早放下,也是放过自己了。”


    老人微微一怔,而后轻轻摇头:“原来是‘心魔’,怪不得我说是妖魔鬼怪,请了好几位大师做法,前前后后两年,花了一百三十多万都没用。‘心魔’么……太难了,谁都说要放下,谁又能放得下呢?”


    陆云笺闻言,苦涩地牵了牵嘴角。


    一样的……修真界有奇焳引人失智,现代便有“心魔”催人疯魔。


    无论在哪个时空,执念一物,都可怖如斯,谁都说要放下,却从未有人能放下。


    老人叹了口气,默然片刻,笑道:“你们给我留个银行卡号吧,先前说好的二十万,我回去就打你们卡上。”


    “哈?”陆云笺倏然回过神来,“谁说好?什么二十万??”


    老人偏头瞅了一眼杵在陆云笺身后的裴世,道:“昨天和这年轻人说好的,只要你们能帮我解决,二十万。”


    陆云笺平生第一次因为钱来得太多太快甚至太容易而头晕目眩。


    陆明周也是。


    不过他可能不是因为惊喜,而是因为卡上突然多出二十万而惊吓得头晕目眩。


    这点可以从他将手机屏幕亮在陆云笺和裴世面前时,颤抖的手和颤抖的言语中看出来:“你、你你你俩是不是搞了什么不正当的勾当,陆云笺,你和我说,是不是他骗你干了什么?!”


    “正当勾当。”陆云笺将高亮度晃人眼的手机屏幕从眼前扒拉开,“捉鬼的,大功德一件。”


    “别蒙我,这世上哪来的什么妖鬼仙神,多半是人心里有鬼。”


    陆明周说着睨了裴世一眼,见他端着那副温良和善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又感恶心:“也别跟我说什么他会驱鬼,我知道民俗专业不是干这个的,正经人也没谁学捉鬼跳大神。”


    陆云笺道:“你这是恨屋及乌,大大的偏见。捉鬼怎么就不是正经人干的了?”你在修真界还是捉鬼驱魔组织的头儿呢。


    “反正他就不是正经人。”


    “这的确不好说,但我们驱鬼是正经物理驱鬼,不用法器,只用拳脚。”


    陆明周简直要被这荒唐的言语气昏过去,他真是不明白了,陆云笺平时脑子也挺好使的,怎么这会儿被这死小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呢?


    他不再和陆云笺辩论,转头瞪向裴世,一手握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在斗殴犯法和打了再说之间犹豫不决。


    裴世施施然将目光从他的拳头上收回,道:“哥……”


    陆明周一拳挥上:“再乱叫我撕烂你的嘴!”


    裴世轻飘飘侧身躲过,顺势抬手扶了陆明周一把,避免了人倒桌翻的惨状。


    他正要说话,便听门一开一关,有人叫道:“不错啊陆明周,还想着给我留门……”


    声音的主人提着大袋小袋,在看见屋内景象的一瞬愣住了:“哟,这、这么热闹啊?”


    陆明周一把推开裴世,整了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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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提着桌上一堆东西冲进了厨房。


    贺江年:“你不是说烧烤店老板送了你点食材,我们晚上搞个烧烤么……折叠烧烤架我都带来了,你上哪儿去啊?在厨房烤啊?”


    见陆明周不理,贺江年悻悻收回目光,又对陆云笺道:“云笺,陆明周说你脑子不清楚,你现在感觉好点儿没啊?当时你出院,谢医生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


    陆云笺笑道:“是没问题啊。”


    “那陆明周……得吧。”贺江年挠挠头,又抬眸看向裴世,“你……你是云笺男朋友吧?幸会幸会。”


    裴世扫了眼贺江年伸过来的手,抬手回握一瞬便撤了,贺江年还没抓住,就见他的手撤回陆云笺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贺江年?”


    “哎,你认得我?”


    “不算认得,不过久闻大名。”


    “是吗?”


    贺江年比陆明周好糊弄也好欺负得多,他还欲说话,听见又有人敲门,便飞去开门:“不好意思啊,刚一激动,忘了留门了,这下人都到齐了。”


    “没事,夏天不关门的话,容易有虫子进来。”季瑶抬了抬手中的手提袋,“我们买了箱啤酒,云笺刚出院喝不得,就带了瓶新鲜榨的西瓜汁,可以喝一点。”


    她说着抬眸望向陆云笺,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直接上前搭话。


    陆云笺病时偶尔会记忆模糊,会不认得她,会不喜说话,会以为自己在做梦,会不愿她接近,会对她说“你是谁”。


    又有好一段时间没见了,她忽然有些害怕那样生冷又警惕的神情。


    视线从地板上一寸寸扫过去,先扫到另一道高挑身影,而后……而后有个人,三两步跑过来,一把拥住了她。


    眼中蓄着的泪倏然脱了轨,擦过陆云笺耳鬓,季瑶听见她说:“季瑶,我真的很想你。”


    季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对不起啊云笺,你出院的第一天我没能回来看你,你出院一百三十六天,我也没能回来见你一面。”


    陆云笺想说,你的“对不起”,怎么应当是对我说的呢?


    和季瑶是好友的陆云笺,从来都不是我,而我,也不过替这个时空的陆云笺说一句,“季瑶,我真的很想你”。


    但她没有说话。一开口,嗓音若是哑的,季瑶怎么会信她所说呢?


    陆云笺又闭了闭眼,再抬眼时,看见门外又杵了个人,对上视线,他像是有些窘迫地笑道:“我方便进来吗?”


    季瑶回过神,让开门前一块空地,而后抬手擦了擦陆云笺的脸:“不哭啦。”


    “……”


    陆云笺觉得自己在做梦,要不此处就真是一个巨大的幻境,准备对她下手了。


    这样的温情太假了,她只在梦境与幻境中见过,甚至梦中也不曾有……


    太夸张了,只有如此荒唐的幻境才会令人浑身发麻,只有如此荒诞的幻境,才会让本该死去的人,一个又一个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笑着唤她“云笺”。


    最后一个进门的人是季衡,真实的、鲜活的季衡。


    人到齐了,敞开半天的门终于关上,不过一会儿便又被打开了,一行人提着食材工具,上了顶楼露台。


    陆云笺和裴世落在最后,等一行人爬楼没影了,才将目光收回至眼前那扇油漆剥落得斑驳的门上。


    陆云笺曲起一指,悬在门边半天,又想放下:“裴世,你说柳娘在家吗?”


    裴世点头:“在。”


    陆云笺:“这么笃定?”


    裴世更加笃定地点头:“我会算卦。你不是说我会些玄学的东西么?我算出来的。”


    陆云笺闪身让开,恭恭敬敬做出个“请”的手势:“那你来敲。”


    “那不行,你说的‘柳阿姨’应当不认得我,若是误会我图谋不轨可怎么好?”


    “你这样的,像个入室抢劫的人么?”


    裴世眨眨眼:“你说的,我是不是个正经人的确不好说。”


    陆云笺心道这人果真又在犯病,但他如此几句,的确分去了她些许紧张,她轻缓吐出一口气,再度抬起手——


    便听楼梯转角,一阵轻巧脚步声停了下来,而后响起一道熟悉声音:“哎呀呀,是谁堵在我家门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