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剧烈
作品:《嫁给一个泼皮无赖》 只是,刚一起身,惜安大腿外侧被划伤的地方,不可避免地涌出了很多血。
看来还是不能用太多力气,伤口太容易崩开了。
她将自己的衣裙往下扯了扯,严严实实地遮盖住,强忍着疼痛走出了小姐的房门。
外面的家丁都很担心小姐的安危,小姐就像他们精心养护了很久的娇嫩小花朵一样,是受不得任何风吹雨惊的。
有雨滴落在上面,心都会为之一颤。
惜安深知,让他们等待的时间越长,在府里所造成的影响就越大。
家丁们看惜安出来了,便一起上前询问情况。
惜安转过身将门小心地关好,将众人带去稍暗一些的地方讲话,防止被人看出自己有什么异常。
可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心中却突然犹豫了起来。
本来她是想隐瞒那柄大砍刀,担心会吓到自家的小姐,只说可能有小毛贼闯入之类的话,为了钱财并不为别的。
但是,毕竟是小姐的闺房被人夜间闯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话一旦传了出去,只会产生越来越多不堪入耳的流言。
恐怕会对小姐将来出嫁造成什么坏影响。
只这一念之差,惜安改换了说辞。
她平静地对众人说道:“小姐没事,梦魇罢了。”
有家丁问道:“诶,那个惜宁没陪着小姐吗?”
“有,她不小心睡着了,所以没有觉察到小姐在睡梦中的异常。”
又一个家丁气道:“那你把她喊出来,训她一训。她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用心照顾小姐啊?以往惜喜在的时候,就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无意中提到了惜喜的名字,众家丁突然讳莫如深地沉寂下来。
这些人里,有跟着温月出门的几个,并一路护送状元郎奚凌,去赴左相的家宴。
惜安并不知道此事,只不过她倒是希望这些人不再追问下去。
“惜宁现在正在陪小姐睡觉呢,咱们就这样把她喊出来,小姐到时候又要被惊醒了。”
众家丁一筹莫展。
惜安见状说道:“我进去说一说她好了,大家先回到各自值夜的地方吧。”
这几个人刚要离开的时候,有家丁借着月光看到了惜安的脸上,竟然出了很多细细密密的汗。
“惜安,你没事儿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惜安连忙低头,用袖子擦去。
“没事,我这也是刚才因为紧张小姐,所以着急出了一身的汗。知道小姐没事,我也放心了不少。”
“可是,这汗也太多了。你平时是很稳重的人啊……”
家丁嘀嘀咕咕地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其他几个家丁轻声喝止道:“哎呀,快走吧,别在外面大声小话地吵了小姐休息。”
惜安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离开后,才终于吐出了憋在心口的气。
腿上的伤口,痛得她几乎无法站立。
她踉跄地回到了房间里,又紧了紧伤处的绑住的衣物。
眼看血流着止不住,惜安才大着胆子,去翻找小姐房内的药箱。
因为小姐体弱多病,皮肤过于的柔嫩,一片叶子擦过她的脸颊,都很容易引得她受伤,所以老爷太太让大夫给她配了应急的药箱。
如果放在平时,就算得到了小姐的允许,惜安也不会使用。
小姐的东西,只能小姐用,她对小姐向来很珍惜。
可现在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冒然使用。
在小姐的药箱里,一瓶金创药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外型有些粗糙丑陋,不像大夫准备那些的瓶子精致,不过这样也好,她用难看的,好看的留给小姐用。
惜安往自己的腿上小心地敷了一些。
她舍不得用太多。
神奇的是,虽然只是洒了一点,可是伤处涌动的鲜血,竟然很快地止住了。
明明是那样长的一道伤口……
这让惜安感到很惊喜。
不同于那些一般的金创药,会有很强烈的刺激感,这个药在接触到肌肤后,反而觉得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而且在这种冰冷的作用之下,伤口也不像之前那样疼痛了。
本来惜安还担心这次受伤,会影响到今后在府里的做活,这瓶有特殊疗效的金创药,让她的心稍稍地平静下来。
惜安将金创药重新收回到小姐的药箱里。
然后在盆里洗干净了手,只是她不敢出去将水倒掉。
生怕自己稍一离开这个房间,那胆大包天的贼人,会再度返回来伤害小姐。
黑天半夜在外面的街上,提着灯笼寻找小衣的惜宁,并不知道小姐的闺房里发生了这样恐怖的事。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她和打更人四目相对,擦肩而过。
一条街她来回走了十几遍……
到后面打更人都不敢跟她对视了,生怕这姑娘脑子有什么毛病。
大半夜不睡觉,来街上游荡,而且还直不起腰,脑袋埋得跟她手里的灯笼一样低。
刑刹一行人早已换了寻常装束,他们在这暗夜走得很是自在。
好像只有在四下无人之际,才有种这个地方,终于属于他们这些人的感觉。
这些刀尖舔血,逞凶斗狠的恶人,是永远不会得到尊重的,也永远无法上得台面。
只有在黑暗之际,才会充满狂想。
这次去礼部侍郎家里,寻找那状元郎所留下的蛛丝马迹,为今后证明她曾是侍女做准备,虽然什么都没找到,不过这群人并不热衷于朝堂上的事,只要银子到位,多去找个几次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并不会因为一次任务不成功,就苛待自己人,拉几个兄弟出来祭天。
这群人本来就不像文弱的书生那般,好像只要有一件事做不成,就慌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那不是泼皮无赖的行事。
大胡子无赖章治深,本来在跟几个兄弟畅所欲言,商量着等再攒几年前,他就把自己爱的女人,从仙居楼里赎出来。
弟兄们调侃他,嫂子不愿意跟他走,怕吃苦,被追着打。
众人闹成一团,丝毫不怕吵着街两旁的人睡觉。
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若是一群的话,人人就该害怕了……
只是,平时跟他们闹做一团的大哥刑刹,今日却变得格外沉默。
章治深虽然人长得比较糙,可是心思很细腻的。
他对着刑刹观察了老半天,终于观察出来了什么东西。
“大哥,你的刀呢?”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兄弟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刀,有的背在身后,有的挎在腰间,干他们这行的,刀是不能离身的。
很容易被仇家找上门,当街砍死。
再有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刀,是都有名号的,倘若哪里出了命案,在当场留下的却是大哥的刀,那也忒影响名声了!
干脏事儿怎么处理得这么不干净?以后他们这些人还怎么混啊?
总之,那柄半人多高的大砍刀,对刑刹来说,很重要。
刀在人在,刀失人……
兄弟们虽然不敢咒刑刹如何,但纷纷聚集起来,想要回去找刀。
刑刹抬手制止道:“不用找了,我今晚没带过去。”
还有弟兄想说什么,章治深挤开了对方,揽着刑刹的肩膀笑道:“大哥说得对啊!今晚不过是去那府上找些东西,哪用带什么刀?”
“对啊,不用不用。”
“早知道,我也不带了。这刀太重了,不利于行动。”
“还是大哥有脑子啊,要么人家是大哥呢!”
……
刑刹听到这样的奉承,多少有些脸红。
不过,他此刻倒顾不着羞耻些什么,因为他仍在想床上那位娇弱小美人儿的事。
不知道,她还活着没?
刑刹的心跳得有些快,比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跳得还要剧烈。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床边的。
本来也的确是去那里找东西。
难道他真的色令智昏……对于从未涉及情爱的单身糙汉,只能用美色去解释这种事。
他还不太懂什么是爱。
可是在不自觉地摸向自己湿透的袖口时,他忽然想起来,不是这样的!
他并非是被她的美色所误,才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当时是她觉得很渴,想要喝水,还咳了几声,一脸痛苦的样子,他不过是要喂她喝口茶。
不成想被她吐了一身。
周围的弟兄们,并没有做坏事的愧疚,只带着隐隐的兴奋,像月色下的狼群,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方才的脱身。
只有刑刹摸着湿润的袖口,在喧嚣中反复回想着她吐上来的一幕。
他的手不怎么好看,或许不该用手去接。
被她吐湿的地方,在他的指腹间摸了又摸,袖口上不仅有茶渍,还有苦涩的中药气息,以及,以及……
有着很淡的独属于她的香气。
刑刹当初在老家做过药铺的学徒,所以颇懂药理。
他可以根据熬制出来的药气,来辨别这里面放了哪几味药材。
以及是治疗哪方面的病症。
夜色渐浓,空气中浸着冷气,刑刹在幽冷的药香中,判定温家的那位小姐,的确是身体极虚极弱的。
不是寻常的药罐子,寻常病人如空缸,只需要不断加药就好,可温家小姐却如满缸载水,到了虚不受补的地步。
补多了加重脾胃运化负担,补少了身体内气虚血滞。
按理说,以温侍郎的条件,不至于把女儿的身体苛待成这样。
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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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就算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乡野之人,整天顶着大太阳做活,也不会病弱到这样的程度。
人家反而身强体壮的。
琢磨下来,刑刹觉得温家小姐的病,是先天不足所致。
婴孩在被孕育之初,天地精华会凝成一气注入。
因时机不同,各人各异。
如果先天之气有所缺失的话,后面无论怎么补都是很难补上来的。
刑刹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个大夫一样,学着师父的样子给人看病了。
他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大多用在了给兄弟们治刀伤箭毒,无一用在正途上。
此时想到自己竟如同大夫一样,去分析一个毫不相干者的病情,内心突然毫无征兆地产生一股隐痛。
刑刹不再纠结于自己是否下手太重,捂死了那位泪光盈盈的千金小姐。
因为以他对她病情的估算,即便是长期服药,她的寿数恐也不会太长。
今晚死去和过几天死,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如同当日那只受伤的小狼,哪怕他那夜抱得太紧勒死了它,也是不需要感到内疚的。
因为它本来就要死了!
刑刹又恢复了以往的那副模样,在兄弟们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往回走。
刚好迎面遇到了正提着灯笼,低头找小姐那件小衣的惜宁。
有小弟凑到章治深面前:“大哥,你快看,那不是白天那娇小姐的丫鬟吗?”
章治深偷偷地看了刑刹一眼,只是见刑刹也没什么反应,便回头瞪着自己那大牛眼,对小弟呵斥道:“关你什么事?好好走你的,那丫头的事儿已经过去了。”
小弟不死心地又问:“可是,这丫鬟是温侍郎府里的,不如我们把她抓过来问问,看那状元郎有没有在府上,留下什么手稿笔记这类的?省得咱们再去找了。”
章治深回头踹了小弟子孙根一脚,没踹中,脚下留了情。
“你怎么回事儿?状元郎是女的那事儿,左相直接找人扒了她衣服就能证明,何必让咱们去找手稿验字迹?”
小弟捂着下面道:“对啊?何必呢?”
“可见左相并不想做的那么直接,他要份手稿嘛,也不过是威胁一下,当个把柄攥着。你现在去找了那丫鬟,直接问她状元郎的事,到时候打草惊蛇,左相的面子往哪里放?”
章治深在说这些的时候,刑刹一直在旁边听。
章治深的祖上皆是读书人,对于官场之事颇有见解。
曾经,他问过章治深,要不要重新去科举,走他祖宗那条老路。至于钱的事不用担心,兄弟们自给他凑,找老先生教他,考个多少年都行。
可是章治深说,他是一百个不愿意,跟他们在一起混着才觉得自在。
刑刹见状也就没有再提。
惜宁找东西太过投入,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对面浩浩荡荡地,朝自己走来了一群人。
而刑刹是从不给人让路的。
于是到了刑刹和众兄弟面前,惜宁一手大力推开了。
对面的那群人,仿佛从刑刹和章治深中间,裂了道口子一样,被提着灯笼的惜宁这条勇往直前的“鱼”,分成了两波。
看着惜宁弯着腰找东西的背影,就连章治深都忍不住吐槽:“这怎么家里没关好,让傻子跑出来了?”
有小弟出声道:“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章治深大牛眼又瞪了起来:“就你有眼看,我们都看得见。”
刑刹出声道:“明天还要去左相那里复命。”
这是让大家不必理会,早日回到住所去的意思。
章治深会意后,张罗着一众小弟继续走。
可是有一个小弟,却暗暗地跟上了惜宁,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惜宁的肩膀冷不丁地被轻拍了一下,她回过头,发觉正是白天那些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之一。
她一拳打了过去。
那小弟以极快的身法躲开,他们这些人是混的,但却是靠本事混的。
拳脚上的功夫,稍微差一点儿,就没办法继续在道上混了。
惜宁大喊道:“干嘛?你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想招你姑奶奶飞踹了是吧,臭无赖!”
小弟担心被走远的大哥听到,连忙将她的嘴巴捂住,将她强行往一旁乌漆麻黑的小巷里带。
可只是短短的几步路,他的肚子被惜宁揍了三拳,大腿根被猛踹了五脚,臂膀里就跟揽着个张牙舞爪的野猴儿一样,再不找地方停下来,恐怕她会上手会扣他的眼睛,然后放肚子里吃掉。
真是怕了。
那小姐看起来是那样娇柔美好,怎么身边的丫鬟跟母老虎一样凶悍!
小弟松开惜宁后,紧张地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才揉着身上那些被打的地方,龇牙咧嘴地忍痛问道:“小丫鬟,你在找什么东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