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作品:《烬上花

    姜珂与江雅彤进了绣云坊,便从床下抽出一个大包袱,江雅彤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玄色兜帽大氅,“虽说人都被支走了,还是得谨慎些,万一被人瞧见,总归麻烦。”


    说着,把大氅给姜珂披上系好,一边为姜珂带上兜帽,二人装扮齐全后,刚要起身开窗。房门却被嗵一声推开。姜珂的心随着房门大响紧了起来。


    “还说什么贺景逸回去了,原来是想支开我,自己来买衣服,幸亏我跟的紧,不然真让你们得逞了。”


    阿依古丽愤愤地推开房门,抬眸却看见姜珂这样一身装扮,不解之情跃然脸上,“你这……”


    江雅彤与姜珂对视一眼,换了笑颜,过去将阿依古丽扶去凳子上坐着,“哪里是要支开你,贺景逸真的走了。”


    “既然你来了,我拿图册过来让你看看,瞧上好的便叫店家拿来试试。”江雅彤拍拍阿依古丽的肩膀,绕到她的身后,说是拿图册,却是举起手来,冲着阿依古丽后颈击去。


    可手还未至,阿依古丽便身子瘫软,晕倒在桌上,转头一看,姜珂正盖上药瓶往怀里塞去。


    “有这好东西不说,回头也给我一瓶。”江雅彤的收回手来,往姜珂怀里瞅去。


    姜珂动作一滞,也不再继续,宠溺着笑笑,将药瓶扔给江雅彤,“走!去江府!”


    说罢,打开窗户,一个翻身,人影就不见了。


    “呦,功夫没丢啊!”江雅彤说了一句后,也跟着翻了下去。


    此刻的江府,灯火通明,却不见人影,门口只有一个守门的小厮。


    二人翻墙进了府,府内也不见有婆子丫鬟,“应该是出去赏灯看月了。”江雅彤环视一圈,心下有了猜想,父亲江淮南在职一丝不苟,从严治军,实则御下极为宽厚,中秋这样的节日定是有家的归家,无家的给假,府里只留几个值守的下人。


    江雅彤也不做停留,带着姜珂直奔江淮南的书房。


    待江雅彤轻推房门进入的那一刻,突然有一把剑横在了脖颈。


    “哪来的贼子,敢闯我江府!”江淮南声如洪钟,眼神凌厉,似要把江雅彤一剑刺死。


    江雅彤连忙回话,“父亲,是我!”说着抬起头来。


    烛光打在江雅彤脸上,江淮南这才看清,这哪里是贼子,分明是自己嫡亲的女儿。


    “彤儿?”江淮南一个剑花,利落地把剑收进剑鞘。


    可眉头却紧皱起来,语气中尽是担忧,“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怎么这个时辰回来?”


    宫妃私自出宫是大罪,说来也是自己亏欠女儿,明明知道彤儿性子松散,自由惯了。且与贺景逸毫无男女之情,还是应了贺景逸之请,将彤儿送入宫中。


    虽说彤儿进宫确实防住了钱家一家独大,可女儿的终身幸福却是被自己一手毁了,这一直是江淮南的心病,故而,在别处他总是愿意纵着这个女儿,但今日之事,若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也是可大可小啊!


    “父亲,我不是私自出宫,是贺景逸同意了的。”江雅彤说着探头看看门外,确认无人后带上了门,把门口的姜珂往前推上一推,“今天,我带了个故人来见您。”


    一直隐在暗处的姜珂此时将兜帽缓缓摘下,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这不是纯妃吗?”江淮南瞅了一眼姜珂,便看向江雅彤,似乎不解,女儿为何要带贺景逸的宠妃来江府。


    “父亲~”江雅彤见江淮南没有认出姜珂,有些着急,“你再仔细瞧瞧。”


    江淮南这才在姜珂脸上细细打量起来,是有些眼熟,这眉眼,这嘴巴,这是……


    江淮南瞳孔放大,眼神里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那孩子没有死!


    “伯父。”姜珂见江淮南这个表情,显然明白他已经认出自己来了,便开口唤了一声。


    “玥儿,孩子,你还活着。”江淮南说着这句话,心头千般滋味,满目悲怆,也不知道当年才十岁的孩童是怎么逃过那场洗劫。


    “是,伯父,我还活着!”姜珂此刻也是百感交集,故人相识,总是容易将过去隐藏的情绪一一翻起。


    “快给伯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江淮南带着姜珂与江雅彤进里间落了座。


    “当年,我从外祖父家跑出来后,不久就碰见外出寻我的父亲,父亲带上我立刻出了城,然后我们一路向西,初时还好,三日后便有人来追赶,也不是要追捕,那伙人招招致命,父亲不敌受了重伤,好在我们还是跑了。”


    “阿旻也逃出来了?”江淮南听了姜珂的话立马站起身来,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此刻的声音里都是颤抖。


    “是,当年逃出来的不止是我,还有父亲。”


    “只是,一路上无药也无医,躲躲藏藏,父亲的伤势越来越重,最后到了荆州,就是得了医治,也是落下了病根,熬了三年去世了……”姜珂声音低了下来,眼圈也有些泛红。


    江淮南一个站不稳,坐了下去,自言自语,“还是死了,竟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一旁的江雅彤也是摇摇欲泣,泪光闪烁,将手搭上姜珂的手,难过地说,“你怎么从来没同我讲过这些……”


    姜珂对她摇摇头,“雅彤,我没事,都过去了。”


    江淮南却冷静下来,问出了一句话,“晴玥,你是说,当日你们还能出了城?”


    姜珂也心生疑惑,“是啊,当时城门没关,连守卫也没有,就是伤我们的人也是三日后才出现的。”


    “这个不对呀!”江淮南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姜珂说。


    是不对啊,就好像……就好像猫抓老鼠前,在逗老鼠玩,他们不是逃走的,更像是被放走的!


    那为什么又有杀手追杀呢?


    姜珂心里的谜团更多了。


    “伯父,今日我来就是想问问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沐夏两家究竟因何灭门?”姜珂神情严肃,放在桌上的手不由攥成拳。


    “阿旻没和你说吗?”


    姜珂摇摇头,父亲不说,她也不敢向别人打听,荆州离京城千里之遥,什么流言也没有,静得仿佛没有这两家人。来京后,即便是想查也无从下手,她探过记档处,养心殿,乾清宫,除了钱家的那一封弹劾的奏章,可谓是毫无进展。


    江淮南在听得沐旻对此事闭口不谈后,明白过来,阿旻这是想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只有什么也不知道才能活的更长久。


    “晴玥,你也不必问了,此事到此为止。”


    刚刚还在叙旧的江淮南突然变了脸色,直起腰来,不再同姜珂多言语。


    “伯父,这对我很重要,求您告诉我,我们家是以什么罪灭的门。”姜珂直直地跪了下去,冲着江淮南哀求道。


    “你回宫去吧,不必多费口舌。”


    “伯父......这是我的命,我知道您同父亲都想保护我,只是,不清不楚的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话音一落,姜珂便朝地上连连磕起头来,竟是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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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力气,头撞击地板每一声都震荡在江淮南心里。


    江雅彤再也看不下去了,也跪在地上,“父亲,您这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求您可怜可怜阿玥的一片心吧!”


    江淮南背过脸去,心里早已乱成一团,痛苦之色也浮现在脸上。


    江雅彤见江淮南还是不为所动,站起身来,一把抽出江淮南的佩剑横在脖颈上,“父亲,您若不说,就等着给我和阿玥收尸吧!”


    江淮南被吓了一跳,赶忙说道,“胡闹!孰轻孰重你也分不清了,我的小祖宗,你先把剑放下来,仔细别伤着。”


    姜珂停下动作,满眼泪水,眼神却异常坚毅,“伯父,每晚那些亲人的身影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他们浑身是血,至死眼睛都没闭上,我可以不明不白的过完余生,但是他们呢?他们只能蒙受着不白之冤,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但是,他们为国一生,不该是这个下场!”


    姜珂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头重重磕下后便在没有起来。


    “好,你起来吧,我说与你听便是!”江淮南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了这话,江雅彤安下心来,丢下宝剑去扶姜珂。


    江淮南定了定心神,才缓缓说出“当年的圣旨说,沐夏两家勾结,欲助先太子珩谋反,是为叛国,诛连……九族。”


    “谋反?叛国?根本是无稽之谈,祖父外祖父怎么会谋反呢?”姜珂一点儿也不信祖父外祖父会叛国,忠诚如祖父,大梁之柱国,外祖更是只知带兵打仗,什么政治,什么权力,他一个糙汉怎么会懂呢?


    “我也不信夏老和沐老会叛国,只是听说先皇证据确凿,还不许大臣求情。”


    姜珂忽而想到了那份奏折,“伯父,你说,会不会同钱家有关。”


    “我在乾清宫见过钱思源于事发前的一份奏折,里面弹劾祖父私自调兵。”


    江淮南眼神一凝,仔细琢磨起来,“调兵?夏老统领三军,调动兵力是常事,但是私自调兵却是毫无可能,没有虎符,怎能调兵?”


    气氛一时很凝重,江淮南还在追溯以往,想从细枝末节中回想起点什么,“对了,事发前,确实有一回兵力调动,你大舅父同我喝酒,还说该有月余见不到面了,领了圣旨,从边关要调三万战士至陇西。”


    “当时,我俩还闲聊,大梁国内安定,也无贼人作乱,调兵何为。”


    姜珂听了疑惑更重,这是先皇的旨意,又怎会因着钱思源的弹劾而定罪呢?


    当年的真相依旧被迷雾笼罩,但好在不是一无所获,起码真相的一角已经被掀开。


    “孩子,你能活着出来,又何必卷进宫里,置自己于险境啊,夏沐两府就剩下你一个独苗了!”江淮南痛心疾首,不忍让姜珂再返回宫中冒险。


    姜珂又何尝不知危险,就因为夏沐两府就剩自己一人了,若是连自己也龟缩不前,那她家的冤屈可就再也无法重见天日了!


    就在屋内三人还沉浸在过往中,门外有人来报,“将军,出事了。”


    江淮南推门而出,沉声问去,“怎么回事?”


    “朱雀大街来了一帮刺客,与另一伙人缠斗在一起,就连绣云纺也跟着着了火!”


    房里的姜珂与江雅彤面面相觑,她们这才离开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出了乱子,幸好贺景逸回宫了,她二人也不在现场。


    但江雅彤很快意识到不对,轻呼一声,“坏了,阿依古丽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