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挑剑

作品:《唤溪

    凌风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说完人家不想搭理,而且渔深深自己也知道,结果后脚她就找人家替她选剑,这行为看得他有点懵。


    他朝白玠走去,想找个人共同理解一下他现在一言难尽的心情。


    凌风走到白玠身边,小声道:“她这是又要干嘛?”


    白玠抱着臂,闻言并没有动作,还是依旧看着渔深深,只是嘴上接了他的话:“早就说过了,让你们溪云山教点长脑子的东西。”


    “你找打!”凌风咬牙,手握成拳偷摸往白玠背上来了一拳,看着很重,但轻飘飘的。


    白玠轻笑一声,不想和一个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二傻子一般较量。


    他看着老刘终于从那片阴影走出,这下也不好当着人面给凌风解释什么,只好丢了一句:“自己想,别整天只知道妖魔鬼怪。”


    说完,他无奈地摇头,凌风都知道这人有问题,他自然也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要搞清问题在哪,所以他觉得凌风有时候的脑子是真的钝,你不和他提妖魔鬼怪,他是不会在意任何人的问题的。


    果然,一提到妖魔鬼怪,凌风就有了反应,只不过这反应好像有点偏了位置:“难不成他是魔?”


    最后那个魔字因为顾及老刘离他们不远,怕被他听见,凌风没有说出声,而是白玠通过他的口型辨出来的。


    白玠终于舍得分他一个眼神,只不过有些凉飕飕的。没一会儿,他又目视前方,突然抬手拍在凌风胸前,顺着衣领进去一顿摸索,然后掏出了一沓符纸,挡住凌风的视线。


    白玠:“是不是,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凌风接过符纸,想了一会觉得有道理,从最上面拿出一张追魔符。指尖热意微起,符纸便窜起一点火苗。


    但不巧,老刘刚刚被渔深深很不情愿地叫了出来,两人正在无声对峙,屋外的风也好像找茬一样,没再拼命往里灌,以至于现在整间屋子都静悄悄的。骤然,火焰烧纸的“滋啦”声响起,在寂静无声的氛围中显得尤为清响。


    老刘目光转向,面无表情地看向渔深深身后正在燃符纸的凌风。同样,渔深深和沧濯缨也一块转头盯着凌风手里的那张符纸。


    他们认出来那是追魔符,微微皱眉,好像在不解,但又不是真的不解,更像没话说的表情。


    凌风没想到这屋子突然这么安静,符纸烧起来的声音有这么明显。但符纸也烧起来了,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黑烟。


    以至于他对上老刘的视线,突然有点心虚,总不好直接说这是追魔符,他觉得人家是魔吧?何况还没有查出来是。


    沉默无言中,符纸已经烧成灰烬,稀稀拉拉地往下掉,凌风干笑一声:“有点冷,我暖暖手。”


    “……”


    老刘喘了口气,看起来很无语,但也不能表现什么,只能对渔深深说:“挑吧。”


    见话题被揭过,凌风松了下肩,又悄声对白玠说:“没反应。”


    紧接着凌风又摇头,声音更低了,几乎是气音:“但可以掩盖。”


    白玠:……


    白玠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再次默默吐槽了一句溪云山的死板教育,关于这个老刘不是魔的原因其实很好看出来,但白玠还是挑了个最简单精炼的说道:“你忘了谁在这?”说完,眼神瞟向沧濯缨。


    谁在这?沧濯缨啊。


    沧濯缨是谁?万魔山之主啊。


    他认魔哪里要像他们一样,用什么追魔符,怕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凌风虽然很不想承认沧濯缨在这方面确实有很大作用,但还是哦了一句。


    渔深深听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了,才冲老刘微微一笑:“开始挑。”


    早就说了要开始挑的老刘:“……”


    老刘看着渔深深的笑容,心下莫名有些不安,怎么总觉得这姑娘说的“挑”和他说的“挑”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渔深深和沧濯缨跟着老刘走回那面剑墙,凌风和白玠也凑了上去,但四个小孩却被拦在了外面,他们挤不进去,只能在一边席地而坐,呆呆地等着他们。


    烛火还在桌面上点着,老刘盯着那顺着烛身往下流的蜡油,皱了皱眉,低低道:“快些吧,我蜡烛要燃没了。”


    渔深深撇了一眼还有一半的蜡烛,又抬眼一直看着老刘。


    这人有些不耐烦了,很明显想赶客。


    于是渔深深看向沧濯缨:“能变亮点吗?”


    沧濯缨点头,手里很快凝起一块冰晶,散着寒气,虽然不大,但很亮,能照得清整面墙。


    老刘原本神情恹恹的,忽然眼前亮起一道白光,比他的烛火亮得多,他瞳孔微睁,然后就看见渔深深俯身把他的蜡烛给吹灭了,还笑着对他说:“现在可以慢慢挑了。”


    老刘笑不出来:“……”


    在冰晶的白光照射下,剑身和剑鞘的反光更加耀眼,这下渔深深看清了他们的样子。


    这里粗略看来摆了十来把剑,而且个个都散着冷光,看上去极为锋利,似乎随便挑出一把都能削铁如泥。


    渔深深并不了解什么剑器,觉得这些剑看上去都差不多,但目光却被架在正中间的剑莫名吸引。


    剑鞘通体雪白,但又与纯白不同,鞘中部位澄澈清透得像块冰晶,鞘尾则被一种花纹银色装饰包裹,那花纹抽出一瓣,向剑柄方向延伸,拉得又细又长,像根攀附在千年寒冰上的藤蔓一般,紧紧地缠裹着剑鞘,像在散发着幽幽冷光。


    渔深深还没搞清这种吸引来自哪里,就听见清尾沉沉的声音:“那把是我的。”


    清尾没指出哪把,但渔深深想应该是和她说的同一把,她也有些惊讶了:“你说这是你的?”


    清尾:“不,准确来说是很像,但不是真的。”


    渔深深松口气:“像也正常,毕竟你是天下第一剑,估计是按你的样子做的。”


    “不,不一样,这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清尾否定道。


    渔深深思忖一秒,正打算问问,就听后面传来凌风的声音:“那把和清尾剑好像,虽然仿品多,但这是我见过最像的一把。”


    老刘看了眼凌风,眼神里闪了点光,似乎对他的话很受用:“那当然,我花了很长时间做的。”


    虽然受用,但老刘还是没有断要把他们赶紧打发走的念头,他立马问渔深深:“这把怎么样?”


    渔深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说:“再挑挑。”


    老刘深吸一口气:……


    渔深深抬手,从头开始,一把一把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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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居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她的眼皮轻轻抬起,问老刘:“前些日子怎么没见着你?”


    老刘并不是很想理她,和她打太极:“歇业了。”


    渔深深心中一笑,猜想这人应该是故意的,让她感觉到他的冷淡,然后买完剑就尽早离开。


    但她偏是一身反骨,仿佛没听懂他的意思,继续问:“怎么歇业了?弄得我找人都找不到。”


    老刘沉默片刻,才道:“丧妻,悲伤过度,不得不歇业。找不到就别找了。”


    凌风见老刘真的一脸悲伤,觉得渔深深真是不体恤人,明明就知道人家家中丧妻还要揭人伤疤。可下一秒,凌风就觉得自己说轻了说早了。


    渔深深虽然面上同情,说的话却把这伤疤揭得更大:“怎么就过世了呢?”


    老刘没好气道:“病逝。”


    渔深深还问:“下葬了吗?”


    老刘胸膛起起伏伏,连声音都重了点:“火葬。”


    渔深深一边看剑一边接着问:“什么时候烧的?”


    凌风在一旁越听越纳闷,实在没懂渔深深要做什么。说关心吧,谁关心关心到人家丧葬地上去,说不关心吧,又问这么细做什么。


    老刘半天没说话,本来苍白的脸似乎都被气憋得有些红了。他瞪着渔深深,仿佛下一秒就要拿把扫帚把他们赶出去似的。


    好在渔深深在他发作前连忙解释:“抱歉,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家中也有人过世,但我不懂这些,想问点流程,也省得花钱去请人了。”


    老刘眯了眯眼,看上去不是很相信,忽视她的问题,道:“……你买不买?”


    渔深深轻快地笑了一声,然后点头:“买。”


    老刘以为自己能清净一会儿了,刚松口气,又听见渔深深问:“刚路过听见有声响,你是在铸剑吗?”


    不过幸好是关于剑的问题,可能前面问得太过冒犯,老刘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太简单了,直接点头:“是。”


    渔深深摸上那把酷似清尾的剑,又问:“这剑你怎么做的?”


    老刘愣了一下,然后低声答道:“就那么做的,对着剑谱,然后和其他剑一样,也没什么特别。”


    于是接下来,渔深深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问话机器一样,不停地问。


    老刘也被问得不耐烦了,但渔深深问的确实是有关剑的事,他也好答,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赶紧答完赶紧让他们走人。


    渔深深:“剑谱哪里买的?”


    老刘:“大街上到处是。”


    渔深深:“还有其他那剑谱上的剑吗?”


    老刘:“没有。”


    渔深深:“怎么就这一把?”


    老刘:“这把最厉害。”


    渔深深:“那怎么没人买走?”


    老刘:“铺子偏,没人来。”


    渔深深:“怎么不搬?”


    老刘:“都快搬到城外了,没钱,没地。”


    渔深深:“材料在哪找的?”


    老刘:“外面,到处走,到处找。”


    渔深深:“在哪死的?”


    老刘:“城外荒……”


    老刘:“……”


    去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