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作品:《我,殡仪馆主理人

    林肃的脸泛起红,他不自然地别过头,摸了摸鼻子道:“今日这酒有些烈,我头晕了,你们继续聊,我先回屋躺会儿。”


    姜雁忙也跟着站起来:“我送送你。”


    *


    在清河镇最热闹的一条街道上,陆灵昭搀扶着六婆,推着个小板车,一路上采买着各色东西。


    走过大半条街,收获颇丰,二人有些累了,坐在路边的一处茶摊上吃着随身带着的干饼子喝水,顺便歇脚。


    一个大饼子下去,陆灵昭感觉自己口中喉管里的水分都被吸的一干二净。


    她捧了茶碗连喝了两碗还不过瘾,居然提了茶壶直接往嘴里灌。


    幸而茶水是温热的,还算适口,可她喝得太急,一不小心呛到了,咳得撕心裂肺,满脸通红,引得周围的茶客频频侧目。


    六婆赶紧放下茶碗,坐过来轻轻拍打后背,帮陆灵昭顺气。


    “慢点慢点,瞧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吃起东西来还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咳了好一会,陆灵昭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抚着胸口摆手道:“没事了没事了,是那饼子太干了,吃不惯。”


    六婆摇头道:“你这丫头,怎么生的这样娇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陆灵昭耸肩,她学着六婆的样子,将干饼子掰成小块,放到茶碗里泡软,尝了一口,皱眉道:“没办法,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六婆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中满是慈爱。


    眼看天色不早了,六婆拍了拍陆灵昭的手背:“灵昭,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用陪我,这些东西我自己也能买。”


    陆灵昭急急放下茶杯:“那怎么行呢,你腿脚不好,这些东西又沉。还是让我帮你送回去吧。反正已经请过假了,最近店里事情不多,晚点过去也没关系的。”


    六婆感慨,而后又叮嘱陆灵昭:“没想到姜掌柜看着年纪轻轻,其实是个好老板,你好不容易得了这份工作,在她手下干活,一定要认真做事,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陆灵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姥姥,这话你每天都说,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六婆轻轻敲了一下陆灵昭的脑袋,语气嗔怪:“我反复说,还不是怕你这孩子不懂事,每回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陆灵昭坐直身子,表情作认真状:“您放心,这回我敢打保票,一定会做个好伙计的。”


    看着陆灵昭信誓旦旦的样子,六婆微微点头,面上甚是欣慰:“那就好。”


    包中的干粮吃的差不多了,叫了小二结完账,二人准备回家。


    走到一半,陆灵昭看见不远处的小摊在排长队,一股熟悉的气味顺风飘过来,她停下脚步,细细分辨后眼前一亮道:“好香啊,是桂花糕的味道。姥姥,你闻到了吗?”


    六婆茫然抬头,努力用不似年轻时灵光的鼻子嗅了嗅,不十分确定地说:“嗯,好像是吧。”


    陆灵昭四处张望,将六婆安顿到路边的馄饨铺上。


    “姥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两块桂花糕,你留着当晚饭吃。”


    六婆有些不情愿,拉住陆灵昭的袖子:“不用了吧,家里还有没吃完的饼子,我回去吃一个就够了。”


    陆灵昭却反手抓住六婆:“姥姥,你年纪大了,牙口不好。郎中说了让你多吃点柔软易消化的食物。再说了,你不是和我说过,最喜欢桂花香味的吗?”


    六婆还是犹豫:“喜欢归喜欢,可是...那糕饼是不是很贵啊,你去问问价钱,要是超过十文,便算了。”


    陆灵昭眨了眨眼,笑道:“知道了,您就安心在这儿等吧,我很快回来。”


    她寻了队尾,赶紧排了进去,一边点出铜钱盘算着买几块,要不要另外带点去往生铺,时不时又回头望望,看姥姥是否还在馄饨铺上。


    虽然队伍很长,但是前进速度挺快,不一会就轮到了陆灵昭。


    十五文一块,她磨破了嘴皮,花了七十文,总共买了五块糕。两块给姥姥,三块带去往生铺,大家分着吃。


    她抱着香喷喷热乎乎冒着雾气的糕饼,心满意足地往馄饨铺走。


    忽然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喝车轮声从附近传来。


    “让开,让开,公主驾到,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陆灵昭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八匹汗血马拉着一辆高大的华盖宝车,飞速从街市的中间穿行而过,所到之处掀起一阵沙尘,迷得人睁不开眼。


    那马车正以惊人的速度朝自己这里驶来,一路上逛街的、摆摊的忙不迭地四处散逃。


    陆灵昭下意识将糕饼塞入怀里,没走两步,脚却一滑,恰好跌倒在路中央。


    陆灵昭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扭头望向那辆车。


    眼瞅着马车驶到眼前来了,肥壮的骏马和华丽的宝车下一秒就要从陆灵昭身上碾转而过。


    “吁——”


    车夫急忙勒紧缰绳,头马高高扬起前蹄,朝陆灵昭这里落下,钉着铁掌的马蹄在双瞳中猛地放大,陆灵昭吓得大气不敢出眼睛也不敢眨,却忽然又一阵风迎面而来。


    “姑娘小心!”


    一个穿着月白衣裳的男人忽然从人群中飞出,一把将马蹄下的陆灵昭拦腰捞起,施展轻功,稳稳落在马车旁边。


    马车上的人经了这一次急刹车,传出几声不大不小的惊叫,很快一个婢女匆匆掀开幕帘,从车上跳下来,气冲冲走到前头,看样子是要兴师问罪。


    车夫停了车,见婢女走过来,赶紧跳下车,头埋得低低的,跪在骏马旁,手中还不忘拉着缰绳。


    婢女在车夫面前站定,盯着他的头顶,柳眉倒竖:“不是说你是这方圆百里,车技最精湛的马夫吗?为何要忽然急刹车,你可知道,刚才公主差点撞伤!你说,你该当何罪?”


    车夫猛地伏地,惶恐不安道:“小人自知有罪!可小人家中尚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一家几张嘴都等着小人养活。求公主殿下开恩,放小人一马。况且刚才事出紧急,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刚才那位姑娘躺在路中央,小人实在没办法...”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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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等到婢女的回答,车夫不敢起身,只能连连磕头,可眼神却止不住地往陆灵昭这边瞟。


    婢女轻蔑地瞥了车夫一眼,径直钻回了车上。


    片刻后,她又重新走到车夫面前,抬着下巴冷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抬起头来。”


    听见不用掉脑袋了,车夫松了一口气,顺从地抬头,婢女举起玉如意,高高扬起手,狠狠击打在那人的脸上。


    “啪——”


    划破长空的三声脆响,光听声音也知道,这一下可谓是威力十足。


    尽管车夫一身腱子肉,生得五大三粗,还是被猝不及防地击倒在地。


    他喉中迅速涌上一股腥甜,控制不住地想要咳嗽,可被他拼了命地压下去。


    “你驾车不力,险些伤及公主玉体,按律当斩。但公主仁慈,念及你家中亲人,格外开恩,小惩大戒。”


    车夫连滚带爬,三两下重新凑到婢女跟前,以头抢地,连声感激道:“多谢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宽厚仁德、福泽万民,是百姓之福,小人自当铭记于心,生生世世报答公主恩德...”


    说到后面几句,他已然是口齿不清,可婢女冷眼瞧着他嘴角的血丝,嘴角反而带上一丝讥笑。


    “谄媚之言。”


    她将一吊钱丢到他面前,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这边车夫捡了赏钱就要离开,却被那蓝衣公子拦住。


    “等等!”


    车夫茫然抬头,恰好撞见那蓝衣公子愤怒的目光。


    “难道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依据大璟律法,凡于闹市纵马疾驰者,鞭笞五十。”


    陆灵昭翻看着刚刚从蓝衣公子身上顺来的荷包,满脸失望。


    这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有点钱的,怎么包里只有几个铜钱,连一块碎银子也没有。


    她本想在旁边看了热闹就走,没想到势头不妙,正当她想偷偷溜走时,蓝衣公子一把将自己也提了过来。


    “公主今日此番纵马之举,不仅有损街市摊贩经营,更使得这位姑娘身上的伤病发作。”


    他指着陆灵昭,义愤填膺道:“公主,你可知你的狂妄之举险些葬送掉一条年轻的性命!


    “我看今日该受罚的不是车夫,是车上的公主才对。”


    婢女大怒,抄起玉如意,扬手就向蓝衣公子打去。


    “放肆!你一介平民,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公主!”


    那蓝衣公子却抬手一挡,铛的一声脆响,那玉如意竟断裂成了两半,掉在地上。


    “妄议公主是什么罪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


    陆灵昭和那婢女俱是一惊,没想到这家伙的功夫如此厉害。


    婢女匆匆钻回车内禀报,陆灵昭则趁机低头捡玉如意。


    瞧着玉质色浓通透,肯定是上等货,回头拿到店里去,指不定能换不少钱呢...


    没多久,幕帘中又钻出一个侍女,提了一个精巧的篮子,往四周撒钱,边撒还边高喊口号。


    围观群众赶紧低头猛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