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城，天都黑了，几人在小饭馆随便对付一口，等到四合院，工人都走了。


    何桂兰听到动静，连忙从屋里跑出来，问几人饿不饿，吃饭没？


    说话的时候，就要去厨房忙碌。


    姜沫连忙拦住母亲，“妈，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何桂兰放下心，“那就好，别饿到肚子，我烧了热水，要洗澡就去吧。


    年轻人爱干净，基本每天晚上都要洗澡。


    这就比黑土村方便多了，农村没有城里的条件，有卫生间有澡堂，冬天洗澡还可能冻感冒，很多人都是入冬前洗一次澡，等来年春天天气暖和了才会再次洗澡。


    晚上洗个澡，睡觉就是舒服，何桂兰还真动了在京城常住的想法。


    京城虽然没有黑土村乡下叫她习惯，又有说不出来的方便，干净的厕所，也不用劈柴挑水，做饭用蜂窝煤，衣服也穿的干净整洁，在农村，她就没穿过一件像样衣服，每天不是喂猪就是下地干活，好衣服穿了也糟践。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以前是没那条件，现在有了条件，何桂兰想的就多了。


    两口子躺在床上，姜大海把哥嫂之前的打算和老婆说了。


    “那两口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还想让闺女和女婿把俊峰也转到京城来上学，亏他们想的出来。”


    何桂兰想骂人，“你没答应吧！”


    声音尖锐，显然不爽到了极点。


    姜大海摇头，“我当然不会答应。”


    又把侄子在县一中上学被同学欺负的事说了，哥嫂这才打消念头。


    想到王晓燕一家臭狗屎，何桂兰更坚定了常住京城的想法，省得对方臭不要脸又想着来占便宜。


    留在京城？姜大海也没吃惊，见过了好日子长啥样，谁也不愿意苦哈哈守在乡下。


    “家里的田不管了？真要厚着脸皮靠闺女和女婿养？”


    是啊，家里的田咋办？


    不管你种不种，每年的公粮和各种提留款都要交，这是农民要尽的义务。


    土地里刨食固然辛苦，只要勤快就能填饱肚子，就是赚钱有数，填饱肚子可以，更好的生活那是没有的。


    “谁说要丢下家里的田，问问你爸妈，他们要种，就让他们种，女儿每个月给咱俩两百元工资，我也算自食其力，不是厚着脸皮吃白饭，再说，要是哪天闺女不用咱俩做饭了，要是找不到活干，回去还有几亩田，咋说咱俩也饿不着！”


    何桂兰提高了声音，这两天她一直在想这个事儿，小睿现在也到京城念书，孩子们都在京城，她们俩老的在京城还能给孩子们搭把手。


    守着黑土村那几亩地，又发不了大财！


    以后儿媳妇和闺女要是生了娃，她还能给带孩子，总不能把孩子带到黑土村养吧。


    她和老姜这代人没本事，不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姜泽和红梅好不容易跑到京城，安顿下来，万万没有让下一代还回农村的道理。


    姜大海没想到这婆娘想的这么远，外孙和孙子的事儿都想到了。


    该说不说，这婆娘说得也有道理。


    “行吧，那就听你的，等过年回家，我就和爸妈说这事。”


    何桂兰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的土地让公婆种，“不过，你可和他们说好，咱家的田可别让老大家掺和，他们答应了，才给他们种。”


    “知道了。”


    姜大海回应。


    隔壁房间，霍沉舟正哄着姜沫深入交流。


    “这四合院住这么多人，弄出动静多不好？”


    姜沫瞪他。


    霍沉舟却有自己一套歪理，“媳妇，这有啥的，四合院房间多，大家都有自己房间，这隔音又好，不会听到的。”


    四合院房间的隔音，真不是霍沉舟吹，比黑土村的房子隔音好多了，这四合院以前都是给官老爷住的，官老爷住的房子，隔音效果能差？


    房间里还有避孕套，姜沫更不好拒绝。


    “真是的，连着坐了两天车，我都很累了，你一点儿都不心疼我，就想着那事。”


    姜沫随口抱怨，谁知道霍沉舟厚着脸皮，对姜沫说的话十分臭不要脸，“媳妇，我这是让你采阳补阴，这样你体力恢复的才快。”


    姜沫捂脸，这个臭男人，一想起那件事，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要做就快点，那么多废话！”


    姜沫瞪他，霍沉舟在她耳边轻轻哈气，“媳妇，要是太快的话，那你就该哭了。”


    啊啊啊，这个臭流氓，想着法调戏她，两人一夜缠绵。


    第二天就是1981年元旦，姜沫给所有阿姨们放了一天假，就算不放假，也没几个人会过来做羽绒服。


    服装店元旦这天的生意却很好。


    从早上开门，顾客就没断过。


    想着今天是元旦，晚上关了店门，一家人在西单四合院吃火锅。


    “时间过得真快，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姜泽十分有感触，细算下来，他和夏红梅也来京城半年了。


    这半年来，两人的生活也是肉眼可见的变好。


    周芸也高兴，在黑土村窝了五年，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迎来在京城的第一个春节。


    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周芸和何桂兰也培养起了姐妹情。


    吃着火锅，就忍不住开口，“亲家，现在小睿也来京城念书了，你们以后就在京城吧，黑土村那么穷，还回去干啥。“


    说完又怕两口子多想，连忙找补，“我没有别的意思。”


    夫妻俩昨天晚上就商量过这事儿，可亲家母这么说，两口子也没立马就答应。


    何桂兰脸色纠结，“我们倒是想在京城常住，可家里的田咋办？就算不种，也得交公粮和提留款，这要都靠钱买，那可不少钱！”


    女儿虽然嫁了人，可夏红梅又嫁到了姜家，所以姜沫的地就没往出拿，姜沫的地就变更给了儿媳妇，五口人的地算下来也有小十亩。


    那些都要花钱买，也不少钱！


    姜泽嘿嘿笑，“妈，那点钱，您就别操心了，我来出。”


    等天气暖和了，他和媳妇还继续摆小吃摊，每个月几百块的进账，提留款和公粮折现才几个钱。


    只要能让爸妈不那么辛苦，姜泽觉得这钱花的太值了。


    两口子欣慰的看着大儿子，阿泽长大了，懂得心疼人了。


    “你这孩子，我和你爸就算不种地，也不能让你掏这个钱，我们俩自己赚。”


    而姜沫一开口，倒是让夫妻俩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