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警告

作品:《特工医妃,摄政王的腹黑掌上欢

    侯府内室的光线有些昏暗,窗棂上的竹帘半掩着,将春日的暖阳滤成细碎的光斑,落在苏鸢儿搭在锦枕上的手腕上。


    半晌之后,王太医才终于缓缓睁开双眼,似乎是有些疑惑,看向苏鸢儿的目光中有些奇怪:“敢问苏小姐,之前小产是什么时候?”


    徐氏怕苏鸢儿说错了话,赶紧上前答道:“已经一月有余了,只是我女儿身子弱,又因为过度伤心所以才一直没有恢复好。”


    “之前问诊的大夫是说苏小姐伤了身,以后都不能再生了?”


    面对王太医的质问苏鸢儿明显有些心虚,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俩忙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哭腔:“是李太医和张大夫都是这么说的……”


    王太医没有说话,又换了另一只手诊脉。


    徐氏站在一旁,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苏鸢儿也绷着身子,指尖悄悄攥紧了软榻上的杏色锦缎,指节泛白。


    她能感觉到王太医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起初她还能强装镇定,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王太医始终不说话,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后背渐渐渗出一层薄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终于,王太医缓缓收回手,指尖在袖口上轻轻擦了擦,看向苏鸢儿,语气带着几分严谨:“苏小姐,你这脉象…… 确实是气血两虚之兆。先前小产伤了根本,今日又遇此事心力交瘁,气血亏损更甚,脉象细弱无力,确实会对日后生育有影响。”


    徐氏的心猛地一松,刚要开口,却听王太医话锋一转:“但要说日后定然不能怀孕,却也未必。你这脉中虽虚,却无淤堵凝滞之象,只要后续好好调养,补回气血,未必不能再孕。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鸢儿苍白的脸:“若是再受刺激、劳心伤神,怕是真的会伤了肌理,到时候再想调理,就难了。”


    “难了……”


    苏鸢儿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里的慌乱瞬间被一种得偿所愿的清明取代。


    太医这番话,诊断如此模糊不清,既没说她能生,也没说她不能生,倒也算给了她哭诉的余地。


    下一秒,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猛地坐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抓住王太医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又满是委屈:“王太医!您也说了,我这身子已经这样了!可公主呢?她打了我,害我晕倒在外面,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转身就跑进宫里求皇后娘娘庇护!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要入宫!我要找皇后娘娘讨个说法!”


    她哭得撕心裂肺,肩膀剧烈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氏连忙上前扶住她,拍着她的背,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又像是故意说给王太医听的:“鸢儿,别闹了!皇后娘娘都发话了,要以大局为重,公主是贵客,咱们得罪不起啊!就算她没道歉,咱们…… 咱们认了吧!谁让咱们命苦呢!”


    “我不认!”


    苏鸢儿甩开徐氏的手,哭得更凶了:“母亲我为了四皇子,连名声都不要了,未婚先孕,还小产了!现在又被人打成这样,连生育都成了问题,他却连一句公道话都不肯说!皇后娘娘也护着公主,难道我们侯府的女儿,就活该被人欺负吗?”


    王太医看着眼前这母女俩一哭一劝的场面,心里已然有了数。


    皇后娘娘让他来,一是为了查探虚实,二是为了敲打,现在看来,苏鸢儿确实受了些委屈,可更多的是在借题发挥。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苏小姐,皇后娘娘仁慈,若是你真有冤屈,不妨入宫向娘娘禀明,娘娘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只是…… 还请苏小姐冷静些,莫要失了贵女的体面,也莫要让娘娘为难。”


    说完,他收拾好药箱,对着徐氏和苏鸢儿躬身行礼:“下官还要回太医院向皇后娘娘复命,先行告辞,苏小姐还请好好调养,莫要再动气。”


    徐氏连忙应下,亲自送王太医出门。


    走到廊下,她悄悄拉住王太医的衣袖,塞过去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语气带着讨好:“王太医,今日多谢您了,鸢儿年纪小,不懂事,还望您在皇后娘娘面前多替她美言几句。”


    王太医捏了捏荷包的厚度,却又推了回去,语气平淡:“徐夫人客气了,下官只是按实禀报,不敢妄言,皇后娘娘英明,自有决断。”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停留。


    徐氏看着王太医的背影,手里的荷包沉甸甸的,心里却凉了半截。


    这王太医不肯收礼,又说按实禀报,显然是不想掺和进来。


    再想起皇后那句以大局为重的口谕,她瞬间明白过来,皇后根本不在乎究竟谁对谁错,但事关两国结盟,皇后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闹大,只想敲打她们几句。


    若是公主的错就叫她们息事宁人,若是她们有意挑起争端,也要懂事些……不要再闹下去。


    “哼”


    徐氏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内室。


    不管怎样,总得试试,若是能让皇后松口,让外邦公主道歉,也算是争回了些脸面,不枉自己和苏鸢儿谋划一场。


    而此时,四皇子府的书房内,气氛却有些凝重。


    裴景行坐在紫檀木的云椅上,听着手下人来报,从苏鸢儿装晕、大夫诊脉,到王太医复诊、苏鸢儿要入宫讨说法,一字一句,都清晰明了。


    他目光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


    书房里只燃着一支安神香,烟雾袅袅升起,却驱不散空气中的沉闷。


    下属禀告之后便站在一旁,垂着头,等待着他的吩咐。


    “公主那边呢,可有什么动静?”


    裴景行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


    “回殿下,公主从宫里出来后,就回府了,没再出门,不过……”


    林护卫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犹豫:“倒是她身边的侍婢,在市集和茶馆里,故意散播一些对苏小姐不利的流言,不过就是旧事重提,说苏小姐未婚先孕,不知羞耻,这次被公主打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