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议亲

作品:《特工医妃,摄政王的腹黑掌上欢

    管家接到吩咐,虽觉得突然前几日夫人还说府里开销大,能省则省,今日却突然要大兴土木,但也不敢违抗,立刻派人去城外的油坊买最好的油漆,又找了十几个手艺好的漆匠和瓦匠。


    次日一早,侯府里就热闹起来。


    仆役们搬着梯子、扛着油漆桶穿梭在庭院里,漆匠们站在搭好的脚手架上,拿着刷子蘸着油漆,“刷刷” 地往墙上涂;瓦匠们则拿着瓦刀,修补着墙角的裂缝;还有仆役拿着抹布,擦拭着廊下的柱子,准备刷桐油。


    一时间,侯府里到处都是 “叮叮当当” 的声响和刺鼻的油漆味,脚手架搭得密密麻麻,几乎遮住了半个院子,一派热火朝天的修缮景象。


    徐氏站在正厅门口,指挥着仆役:“这边的墙刷得亮些,别偷工减料!还有东跨院的门窗,要刷成朱红色,喜庆!”


    她脸上带着贤妻良母式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要借着修缮的由头,彻底清理府里可能残留的痕迹,同时用这大张旗鼓的举动,掩盖自己的心虚之下的小举动。


    而另外一头,苏清叙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对面正刷得雪白的墙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早不修,晚不修,偏偏这个时候突然搞这么大动作。


    她都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蠢,还是聪明了……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心虚吗?


    她转身回屋,从布囊里掏出几包草药,这是她昨天特意去京都最大的药铺买的,有解慢性毒的金银花、连翘、甘草,还有补气血的当归、黄芪、党参。


    她将草药放在案板上,用捣药杵细细研磨,粉末簌簌落下,在案板上堆成小山。


    窗外的阳光透过脚手架的缝隙洒进来,在草药粉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小姐,您不是说等侯爷去老夫人那边再说解毒的事吗?”


    翡翠看着她在屋内忙活,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


    苏清叙淡笑不语,虽然她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


    但徐氏这么早就开始着手销毁证据,看来是心虚,怕是之后会叫人盯住自己行踪。


    不如将计就计,趁着她忙活府内的修缮,早些将解药做出来。


    苏父还不能死……


    虽然这家伙有些时候的确很讨人厌,但却也算是她天然的保护层。


    有他在,就算徐氏想对自己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思及此,苏清叙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总不能每一次等徐氏出招之后,再开始防备吧?


    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


    京郊的路上的落叶铺得满路都是,马车碾过铺满银杏叶的土路时,发出细碎的轻响。


    苏清叙与苏父下马车时,苏钰已经在门外迎接了。


    此刻,两个侍婢也早候在门口,见了两人连忙迎上来,屈膝行礼:“侯爷,大小姐,老夫人在正屋等着呢,特意让厨房炖了银耳羹。”


    说着,为首的侍婢目光在苏父苍白的脸上扫过,又飞快地移到苏清叙胳膊上的绷带,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却没多问,老夫人叮嘱过,不该问的别问。


    这还是苏父第一次来此,跟在苏清叙身后,穿过庭院时,几株老桂树正开得盛,细碎的金蕊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空气里满是甜香,混着泥土的湿润气息,倒比京都里多了几分清净。


    苏清叙脚步微微停顿,转身看着苏父有些踉跄的脚步,还有他时不时扶着廊柱喘气的模样,心里只有一丝冷笑,这便是他偏信徐氏的下场,若不是自己及时发现,他此刻怕是早已药石罔效。


    正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木鱼敲击的声音,节奏平稳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苏清叙跟着苏父推门进去,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凉意截然不同。


    见他们进来,老夫人放下手中的木鱼转身点了点头:“回来了。”


    她声音低沉,说着转身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穿着一身墨绿绣暗纹菊花的褙子,领口和袖口滚着浅褐色的边。


    苏父一怔,一瞬间竟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老夫人了。


    她的头发半白,却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乌木簪绾着。


    苏父上前躬身行礼,动作因虚弱而有些迟缓,腰弯得不够低,声音也带着几分虚浮:“母亲,儿子…… 儿子来看您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扶着桌沿,若不是苏清叙在后面悄悄托了他一把,怕是要直接栽倒在地上。


    老夫人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从他眼下的青黑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又扫过苏清叙胳膊上缠着的白布,那布上还隐约透着点暗红,显然是伤口渗血。


    她捻珠的速度慢了些,却没多问缘由,只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把银耳羹端上来吧,给侯爷补补气血。”


    她的表情平静,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关切,倒有几分刻意的疏离。


    自从上次在庄子为苏清叙撑腰之后,她越来越不待见这个只重权势、不顾妻女的儿子了。


    若不是这次苏清叙跟着来,她怕是连门都不让苏父进。


    侍婢很快端来两碗银耳羹,白瓷碗里飘着几颗饱满的红枣,热气裹着甜香散开,氤氲了半个屋子。


    苏父喝了两口,温热的甜汤滑过喉咙,脸色稍缓,刚想开口说些庄子清净、母亲好好养身子之类的场面话。


    老夫人却先开了口,目光落在苏清叙身上,语气里带着长辈的郑重:“一晃清叙及笄也过去一段时间了。”


    苏清叙愣了一下,随即垂眸应道:“回老夫人,是,再过几个月快一年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是啊,正是议亲的年纪。”


    说着她放下手里的佛珠,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扶手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你母亲走得早,你父亲又忙着府里和朝堂的事,这婚事,我得替你上心。趁着你父亲今天也在,我便直说了,前几日我让人打听了,京都里适龄的公子不少,翰林院的赵编修,学问好,性子也温和,家里就一个老母亲,好相处;还有镇国将军府的二世子,虽说是武将家的,却也识文断字,为人老实憨厚。这些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我琢磨着,选个家底清白、待人宽厚的,让你安安稳稳过日子,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