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将至，年味渐浓。


    照着林墨的吩咐，王虎提前采买好了过节用的烟花爆竹，还有大包小包的蔬菜肉食。


    等把东西都送回林家小院后，他又来到闲人草堂找到林墨。


    “少爷，都备齐了，今晚回自家过节吗？”


    林墨还没说话，里屋正喝酒的吴庸略微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大过节的不回家，留在这儿干啥？”


    林墨笑了笑，起身冲着吴庸说道。


    “老师，要不今晚我们陪您一起过吧。”


    “不用！”


    吴庸摆了摆手瞪了他一眼，“老夫一个人清静惯了，赶紧带着这几个小的，都给我滚！”


    见此情形，林墨也不好多说。


    于是便去领着林小雨、李玉阳和王兵，在吴庸面前站好行礼。


    “老师，那我们给您拜个早年了。”


    “老师辛苦了！”


    “祝老师新年安康！”


    听见这久违的祝福，吴庸的手微微一颤，眼眶微红背过身去。


    “行了行了知道了，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林墨心下一叹不再多言，带着三个孩子悄悄退离开。


    一行人先送李玉阳回家，李夫人一脸慈祥地迎了出来。


    “哎哟！可算回来了！墨儿，小雨，今晚可不许走了啊！就在姨娘这儿过年！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热热闹闹的！”


    李文清也走了出来，笑着附和道，“今晚就在这吃饭吧。”


    林墨连忙笑着说道。


    “多谢姨娘，李叔叔，不过今晚除夕，我还是想先带小雨回家，给爹娘的牌位上柱香。”


    “应该的。”


    李文清点了点头说道，“百善孝为先，这是正理，你们先去吧，晚上记得一定过来吃饭，咱们一家人一起守岁！”


    “是，叔叔。”林墨笑着应下。


    ……


    回到自家小院。


    一推开门，林小雨便像只快乐的小鸟，扑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总算可以放松一下啦！不用再天天背书了！”


    王兵这些日子在仙人草堂看了不少书，不过性子还是没有改变太多。


    “那今晚，还用写功课吗？”


    林小雨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而后紧张地看向林墨问道。


    “哥哥，今晚不要写了吧？”


    林墨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失笑说道。


    “今晚不用了，都去玩吧。”


    赵氏从厨房里迎了出来，“少爷，您回来了，正好看看今天这年夜饭，做几道菜合适？”


    林墨想了想，说道。


    “嫂子多做一些吧，把咱们买的肉和菜都用上，今晚大家一起吃。”


    王虎在一旁听着这话，心里既感动又有些不安。


    “少爷，今晚我们一家留在这里，合适吗？”


    林墨微微笑着说道，“王虎大哥，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说完，他不再多言。


    转身进了供奉着牌位的小屋。


    王虎愣在原地，品味着林墨那句话。


    这个七尺高的汉子，眼眶微微一红。


    屋内，林墨点燃了三炷清香，又烧了些纸钱。


    拉着刚刚进来的林小雨，一同跪在蒲团上。


    “爹，娘，孩儿不孝，带小雨给二老磕头了。”


    林小雨乖巧地磕着头，可看着那跳动的烛火，和缭绕的青烟，终究是忍不住，小声地说道：“哥哥……我……我想爹娘了。”


    林墨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将妹妹那瘦小的身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过了许久，林墨才劝林小雨去和王兵玩一会儿。


    他自己则卷起袖子，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赵氏正麻利地切着菜，王虎则在旁边，笨手拙脚地帮忙择菜。


    林墨也笑着加入了其中。


    月上梢头，雪花再次洋洋洒洒地飘落。


    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终于摆上了桌。


    “放烟花咯！”


    林墨带着林小雨和王兵，在院子里点燃了王虎买来的爆竹。


    “嗖——砰！”


    绚烂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将整个小院，照得如同白昼。


    林小雨和王兵捂着耳朵仰着小脸，在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开心地又蹦又跳。


    屋檐下，王虎和赵氏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安心的笑容。


    ……


    李家府上，丰盛的年夜饭摆上了桌。


    李夫人看着门口的方向，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都这个时辰了，墨儿和小雨是不是……不来了？”


    李文清倒是看得很开，他给妻子夹了一筷子菜。


    “没必要，非得计较这些，先吃饭吧。”


    他又转头，看向正埋头猛吃的李玉阳。


    “玉阳。”


    “啊？爹？啥事？”


    “在学堂里，书读得怎么样了？”


    李玉阳一听这个，立马放下筷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爹！您就放心吧！有墨哥带着，还有吴老师……呃督促着，开春的县试我一定能考过！给咱家挣个功名回来！”


    李文清撇了撇嘴没说话，只是端起了酒杯小口抿着。


    李夫人却立刻眉开眼笑，给儿子夹了个大鸡腿。


    “哎哟！我就知道，我儿子是最聪明的！”


    ……


    千里之外的南阳府。


    气派森严的庄园之内，同样灯火通明。


    苏清瑶坐在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身旁，轻轻地替她捶着腿。


    “好孩子。”


    外祖母拍了拍她的手，“这都回来几天了，怎么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想家了？”


    苏清瑶的脸蛋微微一红说道，“不是的，外祖母。”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犹豫了许久，她才鼓起勇气小声道。


    “外祖母，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该怎么办？”


    老妇人先是一愣，随即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们家的冰山大丫头也知道动凡心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快跟外祖母说说，是哪家的青年才俊！”


    苏清瑶闻言低着头，脖子都红了起来。


    “不行的，他现在的身份不太合适，我爹他不一定会同意的。”


    外祖母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她握住苏清瑶的手，说话的语气也坚定起来。


    “傻丫头，你爹同不同意不重要。”


    “有外祖母在，你要是真的喜欢的话，外祖母给你做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