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几个胆子,敢喝贡酒?

作品:《悍穿极品老太,专治各种不服

    阮青云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我听说,陈通判设下的品鉴会,是要让孙师傅,在贡酒和闻香楼自家买的酒之间,评个高下?”


    孙怀安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正是他这两日愁得寝食难安的根源。


    “拿商贾之酒,去压天家寿礼,这是什么?”


    “这是大不敬!”


    “无论你怎么选,闻香楼百年清誉,都要毁在你手里。”


    孙怀安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原以为这只是个生意上的圈套,经阮青云这么一点拨,才惊觉这背后藏着杀人的刀子。


    他站起身,对着阮青云深深一揖,


    “老夫人一言,惊醒梦中人。孙某……受教了。”


    “孙师傅客气。”阮青云端起茶碗,“品鉴会,还要劳烦孙师傅走一趟。”


    “这是自然。”


    孙怀安抬起头,多了几分敬佩,“只是,届时孙某该如何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阮青云呷了口茶,“你只需看着我怎么做,便好了。”


    “他陈明远不是要看戏吗?”


    “那咱们,就陪他演一出大的。”


    府衙后堂。


    陈明远听着下人的回报,气得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摔在地上。


    “废物!一群废物!”


    他指着管事的鼻子骂,“谁让你们把消息传出去的?”


    “还广邀百姓,共沐皇恩?”


    “我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王德海在一旁也是吓得噤若寒蝉。


    他姐夫原本的计划,是在后堂请几个心腹名流,关起门来,把这盆脏水泼瓷实了。


    到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外人也无从知晓。


    现在倒好,全城百姓都知道了。


    这要是处理不好,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没扣到徐家头上,反倒可能落个藐视皇恩的罪名在自己身上。


    “姐夫,这……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陈明远一脚踹翻了椅子,“戏台子都让人搭到正门口了,我能不上吗?”


    他强压下怒火,在屋里来回踱步。


    “去!把府衙的仪仗都给我摆出去!再多派些衙役维持秩序!”


    他咬着牙,眼里迸出寒光,“她不是想把事情闹大吗?”


    “我倒要看看,在青州府台和全城百姓面前,她一个乡下老太婆,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品鉴会这日,青州府衙门前,人山人海。


    “听说了吗?陈通判为了表彰徐家贡酒,特地在府衙正堂设宴,请全城百姓共沐皇恩!”


    “这可是天大的脸面!贡酒啊,咱们也能沾沾皇上的光!”


    百姓们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当是来看热闹,来看青州府百年难遇的新鲜事。


    府台大人高坐堂上,面色沉肃。


    他本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可如今全城的眼睛都盯着,他这个府台,就必须坐在这里,当这个公证人。


    陈明远站在一旁,穿着崭新的官服,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袖子里的手却攥得死紧。


    王德海缩在人群的一个角落里,用扇子挡着半张脸,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心里七上八下。


    “时辰到!清河县贡酒进献!”


    随着堂外一声高唱,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府衙门口。


    只见阮青云拄着木棍,由徐四山扶着,一步一步,走得不疾不徐。


    她身后,张师爷领着两个衙役,抬着一个硕大的木盒。


    那木盒一出现,就引来一阵惊呼。


    盒子由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木纹光亮,在日光下隐隐流动着金光。


    盒身雕着祥云瑞兽,是四个烫金大字徐氏贡酒。


    陈明远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本想让徐家在破烂的泥坛子里丢人,没想到对方反手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阮青云领着徐四山,走到堂前,对着府台大人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草民阮氏,携清河县贡酒,参见府台大人。”


    府台大人点了点头,目光在那精美的木盒上停留了片刻,


    “老夫人,有心了。”


    陈明远清了清嗓子,强行把话头抢了过来:“老夫人一路辛苦。”


    “只是这贡酒事关重大,呈给圣上之前,按规矩,需由府衙开坛查验,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转向另一侧的孙怀安,“今日,特地请来闻香楼的孙大师傅,一同品鉴。”


    “孙师傅是青州府第一品酒大家,他的话,最有分量。”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孙怀安站了出来,对着府台大人和阮青云分别拱了拱手。


    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陈明远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等着看孙怀安如何左右为难,也等着看阮青云如何面如死灰。


    就在衙役准备上前开盒的时候,阮青云开口了。


    “慢着。”


    陈明远心里咯噔一下,


    “老夫人,这是何意?莫非,是对府衙的查验信不过?”


    “不敢。”


    阮青云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陈明远身上,


    “草民只是想问通判大人一个问题。”


    “何为贡酒?”


    陈明远一愣。


    “贡酒,自然是酒中极品,是献给皇上的佳酿。”


    “说得好。”


    阮青云点了点头,“既然是献给皇上的寿礼,那普天之下,第一个品尝此酒的人,理应是谁?”


    陈明远脸色瞬间变了。


    台下的百姓也开始窃窃私语。


    “对啊,给皇上的东西,咱们怎么能先尝?”


    “这要是尝了,不是对皇上不敬吗?”


    阮青云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通判大人!您让孙师傅来品鉴,是想让他替皇上尝一尝这酒,够不够资格送到御前吗?”


    “这……我……”


    陈明远额上见了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老婆子不跟他谈酒,竟跟他谈起了规矩。


    “你这是藐视皇恩,是大不敬!”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陈明远腿都软了。


    府台大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陈明远。


    这件事,是他捅出来的篓子。


    阮青云转向孙怀安,微微躬身:“孙师傅,您是品酒的大家,可这杯酒,您敢喝吗?”


    孙怀安连忙后退一步,对着阮青云深深一揖,


    “老夫人说的是!此乃天家寿礼,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品鉴!是孙某孟浪了!”


    他这一表态,等于直接把陈明远晾在了当场。


    陈明远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