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昭猛地站起身，红酒杯被她的动作带倒，暗红的液体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一片。


    “死了？”


    她的声音异常冷静，但拳头却不自觉捏紧，“什么时候的事？”


    傅瑾言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


    “刚收到的消息，警方的人接到报案后已经第一时间赶过去了……”


    “地址发我。”


    虞昭昭打断他，目光与江临担忧的眼神相接，“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虞昭昭快步走向楼梯。


    “换衣服，五分钟后出发。”


    江临立刻跟上：“主人，需要我准备什么？”


    “车钥匙。”虞昭昭头也不回，“还有，带上你的电脑。”


    五分钟后，红色迈巴赫疾驰在夜色中。


    江临专注驾驶，余光不时瞥向副驾驶的虞昭昭。


    她正盯着傅瑾言发来的地址，唇线紧绷。


    “主人认识那位女士？”


    江临小心翼翼地问。


    虞昭昭指尖轻敲车窗。


    “一面之缘，算是一个投缘的朋友。”


    她没再说话，脑海中却回荡着白鸽最后的警告。


    如果白鸽真的死了，那意味着系统比她想象的更危险。


    它能在现实世界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


    案发现场是一栋破旧公寓，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虞昭昭刚下车，就被一名警官拦住。


    “女士，这里禁止入内。”


    虞昭昭正要开口，手机响起。


    傅瑾言发来一条消息：“报我名字。”


    “傅瑾言让我来的。”


    她直视警官的眼睛，“他说已经打过招呼了。”


    警官神色微妙地变了变，拿起对讲机确认后，不情愿地放行。


    “只能看一眼，别破坏现场。”


    公寓狭小阴暗，法医正在浴室里处理尸体。


    虞昭昭站在门口，看到白鸽苍白的脸浸在浴缸浑浊的水中，双眼圆睁，仿佛还在盯着什么。


    “初步判断是意外。”


    法医头也不抬地说。


    “吹风机掉进水里导致触电，当场死亡。”


    虞昭昭皱眉：“吹风机在哪？”


    法医指了指浴缸边缘。


    “挂在这里，可能没放稳。”


    虞昭昭仔细观察。


    吹风机的插头确实还插在墙上的插座，但位置离浴缸有段距离，不像是自然掉落。


    更奇怪的是，白鸽右手食指指尖有轻微灼伤，像是触碰了什么高压电。


    “她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虞昭昭问。


    法医摇头：“没有。不过……”


    他压低声音。


    “死者身份很特殊，没有亲属，连社保记录都是伪造的。”


    虞昭昭正想再问，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刺入太阳穴。


    她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立即撤离！】


    系统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与此同时，浴缸中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


    “啊！”法医吓得后退几步，撞在墙上。


    白鸽的尸体直挺挺地立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嘴唇诡异地蠕动着。


    “虞昭昭！”


    一个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不是系统的机械音，而是白鸽沙哑的嗓音。


    “数据，U盘，第三街区17号，储物柜…密码是你的生日……”


    尸体猛地倒回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虞昭昭的头痛达到顶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主人！”


    江临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虞昭昭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刺耳的警笛声……


    再次醒来时，入眼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江临守在床边，见她睁眼，立刻凑上前。


    “主人！您感觉怎么样？医生说您是突发性晕厥，需要全面检查……”


    虞昭昭撑起身子，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


    “我昏迷了多久？”


    “三小时。”江临递来一杯水，“傅总来过电话，说会处理好那边的事。”


    虞昭昭抿了口水，思绪渐渐清晰。


    白鸽的尸体异常、脑海中的声音、系统过激的反应……


    这一切都证明，白鸽确实掌握着系统的秘密。


    “死者……和我有些渊源。”她斟酌着词句，“能查到她的后事安排吗？”


    江临点头。


    “警方说她是个孤儿，没有亲属。如果您想……”


    “我会让管家帮忙联系殡仪馆。”虞昭昭打断他，“现在，陪我去个地方。”


    江临欲言又止。


    “医生说您需要休息……”


    “我说，现在。”虞昭昭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第三街区17号，你知道在哪吗？”


    江临连忙拿起外套给她披上。


    “知道，是一家自助仓储中心。”


    一小时后，虞昭昭站在狭小的储物间里，打量着这个不足五平米的空间。


    白鸽显然在这里生活过。


    简易床铺、笔记本电脑、几件换洗衣物，墙上贴满了剪报和照片，全都与虞昭昭有关。


    “主人，这……”


    江临震惊地看着墙上的资料，“她在监视您？”


    虞昭昭没有回答，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保险箱。


    密码是她的生日，咔哒一声，箱门应声而开。


    里面只有一个黑色U盘。


    虞昭昭刚拿起它，脑海中突然响起白鸽的声音。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虞昭昭浑身一僵，U盘差点脱手。


    这声音与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U盘里有系统的部分真相，小心，它不只是程序，而是欢……”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强行切断。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电流感席卷虞昭昭的大脑。


    系统重新上线了。


    【宿主！你竟敢擅自切断与系统的连接！】


    系统的电子音充满愤怒。


    虞昭昭强忍头痛，在心中回应。


    “我只是想和江临有些私人空间。”


    【撒谎！】系统厉声喝道，【你接触了禁忌信息！立即销毁那个U盘！】


    “什么U盘？”虞昭昭故作茫然，同时将手中的东西悄悄塞进口袋，“我只是来取些私人物品。”


    【你当我是傻子吗？！】


    系统的声音几乎要裂开她的鼓膜。


    【我看到了！那个叛徒留下的病毒！销毁它！立刻！否则将启动抹杀程序！】


    虞昭昭的视线因疼痛而模糊，但她咬紧牙关。


    “你敢抹杀我，就永远别想知道U盘在哪。”


    系统突然沉默了。


    这短暂的停顿让虞昭昭确信一件事。


    系统确实需要她，至少目前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