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刚，你家这丫头还……把人张家婶子给吓着了，回到家就和她男人闹，说他男人出轨找外面的寡妇去。”


    “你说这事儿可能吗？谁不知道张家男人对他婆娘有多好？我看啊，就是你家瑶丫头把人给……这样下去，迟早要早到村里人记恨的。”


    村长嘴上说着关心，眼神却充满了审视和怀疑，仿佛在看一个随时会发疯的危险人物。


    这哪是关心，分明是上门来找茬的。


    陆大富急得额头冒汗，正要开口辩解，陆瑶却先一步转过身来。


    她擦了擦手，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落落大方的冲着村长微微一笑，“多谢村长关心，我没事。就是娘亲腰疼得厉害，我上山是为了给她找几味草药，哪想有些人非得说我是疯了，不顾死活的往山里跑。”


    “至于张婶子……她男人找外头的寡妇，这事儿我说的也不是错，不信你去打听打听，一查一个准儿。总比听了些造谣的话，就跑来我家左右嚼舌要好。”


    她这一开口，言辞清晰，条理分明，哪里有半分疯癫的样子？


    村长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陆瑶会这么坦然。


    若是换做以前，她这性子，怕是早就要骂街，然后再去找孟家秀才抱怨去了。


    可现在……


    这时，旁边跟着来凑热闹的一个村民却不肯罢休，阴阳怪气地插嘴道：“找草药？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草药，别是把毒草当成宝挖回来了吧！”


    陆瑶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转眼笑着看向村长，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意味深长的开口：“我懂的的确不多，都是跟人学的皮毛。不过，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我瞧村长您面色晦暗，眼下浮肿，脚步虚浮，说话更是中气不足。您最近……是不是在房事上，总觉得力不从心，有心无力啊？”


    此话一出，院子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村长那张公事公办的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这种荒唐的问题！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瑶的手都在哆嗦：“你……你……不知羞耻！胡说八道些什么！简直是伤风败俗！”


    “村长这么生气做什么？”


    陆瑶依旧笑如春风，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医者眼中无男女，只有病症。您这明显是肾阳亏虚，导致腰膝酸软，精神不济。若我没看错，您夜间还会起夜频繁，盗汗不止吧？”


    “村长，亏了身子是需要及时调理的。平日里多用些枸杞、韭菜籽泡水喝，房事上也要有所节制，固本培元才是正道。您若再讳疾忌医，拖下去，怕是真要……有心无力了。”


    她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专业得让人无法反驳。


    那两个跟着来的村民，看村长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恍然大悟和一丝古怪的同情。


    此时的村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羞愤欲绝。


    他现在多待一秒都觉得是煎熬，只得恶狠狠的瞪了陆瑶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陆大富，管好你家的疯丫头！再敢妖言惑众，休怪我不讲情面！”


    面对村长甩过来的冷脸和警告，陆瑶眸色沉下一瞬。


    旋即，她又重新挂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声音比刚才更清亮了几分。


    “哎呀村长，瞧您这话说的！我也是好心给您看病啊！”


    “谁叫刚才有人质疑我能力不行？我总得说些什么，给大家伙证明一下，我到底疯没疯，村长你心善，也就只能委屈您了！”


    她这番话，声音不大，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村长脸上。


    “不过村长您放心，看在您这么关心我的份儿上，我可以免费帮您诊治，保证让您以后绝对不再出现房事不周的毛病！你且放心好了！”


    陆瑶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这些话来，周边路过的村民全都听个正着。


    就他们这些嚼舌根子的毛病，怕是不出片刻，村长这事儿，就能传遍整个村子了。


    对此，村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陆瑶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重重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离去。


    周围人见状，相互对视了几眼，都显得心有灵犀，每一会儿也都自行散去了。


    “瑶瑶，你这么顶撞村长，他以后肯定要给我们家穿小鞋的！”


    村长一走，李秀娥就满脸忧色地拉住女儿。


    陆大富也唉声叹气，蹲在地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爹，娘，怕什么？”


    陆瑶扶住李秀娥，眼神坚定而明亮，“以前我们家够安分了吧？结果呢？还不是人人都敢踩一脚？现在日子刚有点起色，他们就眼红了，开始上门来找茬。”


    “我们要是退了，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放心吧，只要我们自己行得正，站得直，谁也拿我们没办法。他要是真敢使绊子，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看着女儿自信满满的样子，陆大富和李秀娥心里的担忧莫名就散去了一大半。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思欣慰和希望。


    这个家，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很快，锅里的药粥熬得又香又糯，茯苓的清香和米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陆瑶盛了一大碗，小心翼翼地吹凉了，递给李秀娥：“娘，快趁热喝，喝完出身汗，睡一觉就好了。”


    李秀娥接过温热的碗，看着碗里雪白粘稠的米粥，眼眶又是一热。


    这几年来，她何曾喝过这么精细的粥？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再扩散到四肢百骸，连带着腰间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晚上，一家人难得地吃了一顿饱饭。


    几个弟弟摸着滚圆的肚皮，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收拾完碗筷，陆瑶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她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脑海，开始仔细研究那个金光闪闪的“优质药材种子包”和《基础药材识别图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