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欣，来伯父这里。”


    怡欣乖乖走过去，站在马奇身边抽抽噎噎的看着他。


    “你可还记得，八爷后来怎样了。”


    怡欣歪了歪小脑袋，想了好一会才开口。


    “好像是被圈进了，他还改名了，叫阿其那。”


    马奇扶着胡子的手一顿，生生薅下来两根胡须这才缓过神。


    马武走过来，一把将怡欣抱到怀里，安抚的摸摸她的小脑袋。


    “大哥，怡欣能有此造化是咱们富察家的福啊，咱们要早做准备。”


    马奇何尝不知，但他已经和八爷接触了啊，前几年皇上提到太子人选他更是打头请求册立八爷。


    如今这。。。


    马武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间也有点尴尬。


    若是此时他们投靠雍亲王，只怕雍亲王会以为他们要算计他吧。


    怡欣左看看右看看。


    “阿玛，女儿还知道，雍亲王是废太子后才有心争位，只是他身后势力不显，打着不争既是争的想法呢，咱们何不借鉴一二。”


    “八爷过于仁善，真的成功了，未必会好，反而是做实事的人更让臣子放心啊。”


    这话一出，马奇马武对视一眼，又看向怡欣。


    “乖乖，你何时对朝政有如此深的理解了。”


    马武看向她的眼神透着审视。


    怡欣一点都不慌。


    “女儿在梦中过了一二十年，又怎能一点进步都没有，只可惜，女儿没用，帮不了家里。”


    看她低着脑袋失落的模样，马武那点疑心又放下了，赶紧哄她。


    “谁说怡欣没用，可太有用了，若不是怡欣，我和你伯父又怎能提前知道结果呢。”


    马奇也笑着点点头，表示对马武的话认可。


    怡欣看了看她俩这才笑了。


    “那阿玛，是不是等怡欣长大，就不会被一个四品官女儿欺负了。”


    这话说的在场仨人都是鼻子一酸。


    自古夺嫡就是险恶的，可他们竟叫小辈们如此卑微，是他们做长辈的不是啊。


    “对，怡欣是我富察家的姑奶奶，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你你就拿鞭子抽她，万事有阿玛和你伯父给你兜着呢。”


    怡欣重重的点点头，她记住了。


    将话说出后，她大概是心里放松了，反而生了场大病。


    冬日天冷，她只能在屋里闷着，每日蔫蔫的。


    马武每日下值都要拐到东街去给她买一个小零食，可能是糖葫芦，可能是糖糕，驴打滚，总之每日不断。


    他这番表现自然被人看在眼里。


    “爷，咱们要不要争取一下富察家。”


    邬思道看着雍亲王，他实在是眼馋富察家的势力啊。


    胤禛何尝不眼热，只是富察家和老八的关系太密切了，他怕贸然接触反而暴露他的野心啊。


    “打听一下马武往日会去的地方，爷试试看吧。”


    这日怡欣的身子好了些，阿玛答应带她去看皮影戏。


    上了马车才发现，大伯也在。


    她猜，阿玛他们应该是要有动作了，她乖乖的坐好专心吃小点心。


    茶楼里，人声鼎沸，她一心只顾着看表演。


    马奇马武对视一眼，漫不经心的聊起来。


    “大哥，你真觉得那位是个明主么。”


    说着，手在下面比了个八的手势。


    马奇叹气。


    “说的好听是仁慈，说的不好听就是左右逢源，既要又要，看看他最近办的事情，我也犹豫了啊。”


    “那我们可要再观察一下，咱家儿郎都是拼军功的，便是不参与进去也能长长久久。”


    “你当我没有观察么，只是这些爷里面，真要说做实事的，竟只有那位，偏偏这两人关系不好，咱家算是得罪了啊。”


    他也在下面比了个四的手势。


    马武跟着叹气，又摸摸怡欣的小脑袋。


    “不然咱们辞官吧，下面的儿郎也起来了，咱们现在退了，上面看在咱俩面子上也不会太难为小辈。”


    “再看看吧，若不行，也只能如此了。”


    隔壁包间，胤禛将他俩的一切行为看的清清楚楚，心中难免思量一二。


    富察家和老八的关系好似并不牢靠啊。


    但他并不会贸然上去接触，万一这是个套呢。


    他静静地坐着，看着隔壁两个老爷们哄着一个小姑娘，直到那小姑娘玩够了，这才启程回府。


    随后的日子，他格外关注富察家。


    发现富察家虽没有明确和老八割席，但确实来往变少了。


    年轻一辈的更是四散各地，一看就是在给家族留后路。


    “先生，机会好像真的来了啊。”


    邬思道点点头，他就说，隔壁那些做派留不住真正做事的人。


    “恭喜主子了，看情况，他们也是很欣赏主子的，面对这样的能人，主子先主动些也未尝不可啊。”


    胤禛沉默了一会才点点头。


    为了大业，先低头不丢人，何况他以前和富察家确实有矛盾，他们不敢主动投靠过来也是正常的。


    有了想法就要行动，免得被他那几个兄弟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他要后悔死。


    马奇兄弟能明显感觉到，日常碰到雍亲王的机会变多了。


    他们知道，这是计谋奏效了。


    双方都有意思，互相试探几次后就私下联络起来了。


    这日，马武回家直奔怡欣屋子。


    见到怡欣后，一把将她抱起来往上一抛，吓得四周的奴婢赶紧伸手，就怕老爷一个没接住将格格摔了。


    “哈哈，阿玛。”


    怡欣一点没被吓到，反而觉得很好玩，笑的咯咯的。


    “好闺女，阿玛给你寻了一匹小马，明日阿玛带你去庄子玩。”


    怡欣看他这么喜形于色，知道定是雍亲王那里有进展了，也高兴的点点头。


    “女儿还想要鞭子，阿玛说的若是有人惹我不高兴就打回去。”


    “给，阿玛这就找人给你订做，保管漂漂亮亮的。”


    这会瓜尔佳氏赶过来，她本是个温柔的美人，只可惜嫁了个糙人，这些年脾气也见长。


    “富察马武，你赶紧把乖乖放下来。”


    马武浑身一激灵，搂着闺女慢慢转身，两双相似的眼睛一起看向瓜尔佳氏，又一起尴尬的笑笑。


    “嘿嘿福晋，太激动了。”


    “嘿嘿额娘，怡欣很乖的，是阿玛先动的手。”


    马武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可对上闺女的眼神又只能投降。


    老实放下闺女走到媳妇身边。


    瓜尔佳氏冲着怡欣安抚的笑了下，手却伸到马武腰间狠狠一扭。


    “额娘和你阿玛还有事要谈，怡欣乖乖的自己玩啊。”


    说完拽着马武就走，怡欣只来得及给阿玛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