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明的出现，似乎给这场赌局带来一丝转机。


    “李先生，这位先生是您朋友？”


    王经理看到他出现，表情也是诧异，仿佛没想到点荷灯的人居然是李嘉明的朋友。


    李嘉明一副痛心疾首，严肃道：“胡闹！简直是胡闹！王经理，张部长是我重要的客人，年轻人一时冲动，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围观看热闹的赌客顿时哗然。


    “什么，还可以这样？”


    “这不公平！”


    眼看压不下这乱象，王经理立马为难道：“李先生，赌场的规矩您是知道的……点荷灯一旦开启，绝不能中途停止，否则赌场的信誉……”


    他摊了摊手，答案不言而喻。


    李嘉明寒着脸：“张部长是我朋友，王经理，既然无法取消荷灯，但张部长不通赌术，跟其他客人能一样？”


    王经理终于是松了口。


    “李先生，规矩就是规矩，我也很难办。这样吧，既然这位先生是为了彩儿姑娘，而彩儿是我们赌场优秀的荷官，对各项赌局最为熟悉，不如就让她在这三天里，作为这位先生的助手，从旁指导你一二，如何？这是我能为他争取的最大便利了。”


    说着，便让人把彩儿带了上来。


    今日的女荷官都做兔女郎旗袍打扮，金色勾线旗袍，虽然该挡的都挡了，但愣生生给人某种暗示。


    彩儿瑟缩在拉他过来的人身后，蔚蓝的双目含着泪，委屈又慌张，歉意至极的望着顾长歌。


    顾长歌没说话。


    李嘉明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向顾长歌，一副尽了力的模样。


    顾长歌心中早就冷笑连连。


    这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演得真起劲。


    看似帮忙，实则彻底将顾长歌推上了必须参与所有赌局的绝路，并且安排了一个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助手”。


    可顾长歌气也只能气他们演技差而已。


    说到底，他还是高估了赌王集团的下限。


    李兆铭是草包，那李嘉明却是货真价实的毒蛇。


    连哄带套的，给他布置了这么一个精彩的局。


    李嘉明、王经理、王有钱，甚至是拥有一双跟骆樱宁眼睛相似的彩儿，不管是不是被利用的棋子，他们本质上都是一伙的！


    一群人演了一场堪比电影精彩的戏，就为了将他逼到这里，让他毫无退路。


    顾长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为自己的自负而产生的懊恼，眼神重新变得冷静锐利。


    “那就……多谢李总好意了。”


    事到如今，只能见招拆招！


    “既然开始了，那小子，先陪我赌个大小！”


    有人开始迫不及待了，火急火燎地嚷嚷着，恶意满满的开始针对顾长歌，并将一摞筹码拍在赌大小“大”的区域。


    无他，只因为挑战点荷灯的人，赢了可以得到他的双倍筹码，这谁不心动？


    彩儿被人推到顾长歌的身边，注意到顾长歌冷漠的神色，她局促的站在原地，嗫嚅：“对不起……”


    她想靠近顾长歌，却又不敢，只好垂着头跟在顾长歌的身后。


    “哟彩儿……”王有钱吹着流氓口哨，目光瞄准彩儿纤细的腰肢，咸猪手正要伸出来，一件西装外套直接落在彩儿肩头。


    十一阻隔在王有钱的手伸过来之前。


    王有钱对上十一警告的眼神，顿时不敢说话。


    虽然这外套不是顾长歌给的，但彩儿还是忍不住惊喜的望向顾长歌。


    顾长歌似不经意询问：“来这之前你做什么的？”


    似是被回忆刺痛，彩儿有些恍惚：“我……是留学的学生……”


    任谁都能看出她对曾经生活在阳光下生活的渴望。


    这眼神，跟其他早已被赌场折磨得不敢想象外界生活的女郎完全不一样。


    顾长歌试探结束，没再细问。


    但彩儿像是意识到顾长歌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靠近，见对方并没有排斥自己的靠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腻歪够没有，小子，玩个不动脑筋的都磨蹭这么久，不敢啊？”


    那个率先挑衅的赌徒，赤果果的嘲讽顾长歌。


    彩儿立刻凑近顾长歌耳边，身上的香水味随之飘来。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点着桌面上划分区域的图案，声音软糯：“顾先生，这赌大小最是简单，几乎全凭运气。您看，这边是‘大’，这边是‘小’……”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几枚代表不同额度的筹码，似乎要为他演示如何下注。


    指尖不经意地轻轻擦过顾长歌的手背，虽然触感温热而短暂，可她却像受惊般飞快地缩回手，脸颊适时地飞起两抹红晕，眼神躲闪，羞涩难当。


    不过，顾长歌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评估眼前局势与对手上，对这旖旎的意外接触毫无所觉，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压下赌注就可以了？”


    顾长歌询问。


    心中却有了计量，这一桌赌局，赌客没有出千的机会，一切掌握在男荷官的手中。


    彩儿看着他这副全然不解风情的木头模样，似因没被发现小心思而松了口气。


    “是的，赌大小是最简单的赌局，运气的成分更多。顾先生，这把……您想押大，还是押小呢？”


    顾长歌目光扫过骰盅，并未过多思索，只淡淡道：“我运气一般，你来抉择吧。”


    彩儿抗争退后一步的顾长歌，茫然的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顾长歌正打算交给自己来下注。


    “可是顾先生……”


    “输了不会找你麻烦。”顾长歌让她放心。


    彩儿眼底盈盈微光流转。


    她咬了咬唇，终于，一番抉择，便将筹码推向了“大”的区域。


    那率先下注的人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人做赌，就不能赌一样的选择。


    彩儿为了维护顾长歌，竟难得的有气势：“点荷灯者，权利凌驾于所有至尊VIP贵宾之上。”


    那人咬了咬牙，却不得不情不愿的按规矩来。


    “玛德，等三天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荷官见下注已定，这才揭开骰盅：“四、五、六，十五点，大！”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和遗憾的叹息。


    “赢了，顾先生……我们真的赢了！”


    开局得利！


    彩儿眼眸雀跃起来，一双蓝色的眼睛越发幽兰，似是惊喜的小猫。


    连同某些神态，都很像骆樱宁。


    顾长歌在她下意识抓住自己小臂时，再次眸底幽幽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