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和罗艺两个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之后，留下纸条，让后续赶到的于进等人帮着接收马匹。


    两个人则直接换乘了两匹快马，再次的一路追了过去。


    虽然换乘的快马不如他们之前的脚力，但是胜在这两匹马体力充沛。


    只是一会的功夫，官道之上，便只留下一流烟尘。


    ……


    南陈皇宫。


    南陈皇帝朱由纪站在龙书案旁，脸色十分的凝重。


    虽然二十多岁的年纪，不过脸上却不见多少生气。


    他的面前摆放着几封蜜蜡封口的密信。


    第一封密信，纸张之上有血滴滴落，信件明显地被揉搓过，一股恐惧的情愫似乎跃然纸上。


    “……北辽拓跋辰亲率大军侵犯，我军损失惨重，燕云城守将叛变，燕云城以落敌手。大元帅张远文被斩……”


    皇帝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咳咳咳……


    几声咳嗽之后，皇帝佝偻着身子，有鲜血从嘴角流出。


    此时早有太监递上手帕，用尖细的声音，关切地说道：“皇上……”


    皇帝摆了摆手，那太监便不敢再多说什么，直接的退下了。


    皇帝又拆开了第二封密信。


    这信是来自燕云城守将甘兴霸的。


    密信上，笔力强劲，墨水直透纸背。


    “……拓跋辰率兵来犯，现以被我军击溃，然几次大战以伤燕云城之根本，拜请圣上速发援兵……”


    第三封信是罗艺发来的。


    他将燕云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之前被围近二十天死命抗敌的事情，最后还是被燕云城击退了北辽军。


    皇帝缓步走到了龙椅前，然后坐了下去。


    “皇上……请您注意龙体啊。”


    就在此时，一个两鬓发白的老太监，缓缓地走了进来，双手托着托盘。


    托盘之内放着一颗牛眼大小的丹丸。


    皇帝缓缓取过丹丸直接的吞服下，在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他闭着眼睛：


    “一个说燕云城守将叛变，城池已经落入北辽贼人之手。”


    “一个说燕云城拼命死战，终于将敌人击退，还向我要援兵……”


    说到这，皇帝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老太监。


    “中贤啊，你说说看，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的。”


    叫做鲁中贤的太监面对皇帝的问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他脸色平静，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才慢慢的开口说道：


    “或许，两方面说的都是真的也未可知。”


    嗯？


    皇帝双手交叉在身前，眼睛看着鲁中贤，示意他继续地说下去。


    “那黄强所说，拓跋辰率大军侵犯，大军被击败。仓皇之间认为燕云城以失，这也在情理之中。”


    鲁中贤说到这，顿了顿：“而甘兴霸和罗艺两位将军所说抗敌于城外，就算一个人敢撒谎。”


    “这两个人也没有胆量一起来哄骗皇上。”


    “不过……”


    “其中到底藏了多少的私心，恐怕只有调查了之后才知道。”


    皇帝点了点头，随手拿起龙书案上的玉扳指开始把玩了起来。


    “那么你觉得，朕应该相信谁呢？”


    鲁中贤缓缓欠身施礼：


    “皇上自有圣断，老奴何敢胡说八道。”


    “只是……”


    “不管双方如何说，但是张远文将军毕竟还是殉国了。”


    “他毕竟矜矜业业为皇上办事，而且他身为十几万援军元帅，要是死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恐怕会惹来朝堂的动乱啊。”


    “而且张将军身为文官，如果真的是被武夫所杀，这个头绝对不能够开啊。”


    “那样只会滋长了武夫在朝中的气焰。”


    皇帝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说话。


    此时，窗外有雨滴声响起。


    有服侍的小太监忙得去将窗户关上，有宫女端来了火盆。


    皇帝将手中的玉扳指突然地放在了桌子上：


    “你说的有道理。”


    “张远文这些年为朕兢兢业业地办事，这次出征更是没有动用国库一两银子。”


    “帮朕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朕自然会为他做主！”


    鲁中贤点头，然后再次躬身双手持礼。


    “可是！”


    皇帝的语气突然加重了几分：


    “那十几万大军，毕竟是在他手里没有的，这个也必须要给朝堂一个交代啊。”


    鲁中贤见说，缓缓抬头：


    “皇上，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最重要的，还是臣子对圣上的忠心啊。”


    皇帝眉头挑了挑，然后缓缓叹口气：“算了。”


    “给我召罗艺和甘兴霸回京，让六部会审，我倒是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中贤点头：“老奴这就去办！”


    说完，鲁中贤躬着身，双手持礼，缓缓地退了出去。


    等着走了出去之后，鲁中贤的神情冷峻了几分，他缓缓招了招手，此时早有小太监一路小跑的过来。


    “召黄强，罗艺，还有甘兴霸进京……”


    小太监点头：“是……”


    ……


    与此同时。


    管道之上，黄强骑着快马向着京都飞奔。


    连续三天的狂奔，已经让他的体力到了极限。


    他甚至感觉眼前的景物都开始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听着也是十分的不真切。


    胸口也是一阵的发闷。


    不行，再这么跑下去，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砰！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一个随从，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他勒住马匹过去查看的时候，那人竟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了。


    “大人，休息一下吧，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人受不了啊。”


    一个手下恳切地说道。


    本来就想要休息一下的黄强，再看到那昏死过去的随从后，顿时就扛不住了。


    他一屁股从马背上翻下来。


    “告诉大家都下来休息！”


    所有人全都下马，此时早有随从，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和牛肉拿了过来。


    “大人吃一点吧。”


    黄强也真的是累坏了，他一把抓过牛肉，大口地吃了两口，随后又拿过随身的酒馕。


    大口地灌了几口。


    酒肉下肚，浑身说不出来的一阵舒坦，似乎身上的疲惫在这一刻，也消散了不少。


    还是要抓紧进京，第一件事就要是找到鲁中贤鲁公公。


    张远文可是鲁中贤的干儿子，这些年可是没有孝敬鲁公公。


    现在张远文出了什么大的事情，鲁公公绝对不会不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