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争论

作品:《种药致富,我的手机摇来了张仲景

    两人急匆匆赶回江家村。


    一路上,原本这是面带愁色的村民变成凝重,每个人都在担心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江岁岁心中揣揣不安,如果真的泄洪,江家村地势低,那些草药恐怕留不得了。


    回到村子,不少男人都还在地里,只有少数妇女刚从清溪河回来。


    江岁岁调转方向前往地里飞奔,老远就看见张仲景带着于凤满正奋力拔草。


    “舅舅!”


    江岁岁大吼一声:“舅舅!要发大水了,赶紧回去。”


    这一声把周围埋头苦干的村民都吓着了,发大水可不是小事。


    田埂上,村民们脸上的汗水还未干,握着锄头的手僵在半空,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能茫然的看着江岁岁和江年安的背影。


    短暂的死寂之后,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发大水?谁说的?这天好端端的,哪来的大水?”


    “是江岁岁那丫头说的……她的话能信吗?”


    “可是江年安也跟她一起回来的,年安可是读书人,他不会乱说话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嘴的交流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疑和不安。


    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农活,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村尾清溪河的方向。河水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看呐,就是那死丫头在镇上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回来危言耸听!”


    人群中,江记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放下锄头靠在上面啐了一声:“自从她爹死后净耍小聪明,上次她猎到的那头狼,若是分给我们大伙吃该多好,如今好吃好喝的供着。”


    “我看啊,她就是脑子不好使。”


    江记在村里有些声望,他一开口,立刻有不少人附和。


    “就是!咱们在这住了几十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洪水?”


    “我家刚下的种子,这一走不就全完了?她赔得起吗?”


    众人抱怨之际,张仲景和于凤满早已收拾好了东西往家里赶。


    张仲景不必说,忠诚度拉满,就算江岁岁说天上要下刀子他都深信不疑。


    于凤满没有自主权,她还等着完成任务,于是跟在张仲景身边。


    这些日子,张仲景帮村里人看病,也积攒了不少声望,众人瞧见张仲景回去立马上前询问。


    “张神医,你等等。岁岁那丫头是什么意思?”


    一个年轻妇人一脸谄媚的开口,而张仲景脚步不减,回应着:“我也不知道,先回去再说。”


    这下众人只得一前一后跟着回去看看情况。毕竟谁家也赌不起,若是真的发大水,可是要死人的。


    虽说是正午,可天气昏昏沉沉,众人的心也一点点落下。


    江岁岁散发出去的消息,原本村民们要去找她理论的,没曾想江岁岁只说了句上面要泄洪,把门一关也没个解释。


    众人一同围在江岁岁家门前,江记大步上前,猛拍江岁岁家的院门。


    “江岁岁!你给我出来。”


    这动静闹得太大,屋内的江岁岁和江年安对视一眼,两人一同走出便合上门。


    江记看见江岁岁,声音更大了些,质问道:“江岁岁!你说要发大水了,是从哪的来的消息。莫不是道听途说,来欺骗我们的。”


    江岁岁正要开口,被江年安挡了下来,只听见江年安温和的嗓音:“各位叔伯姨母,我今天从书院回来。路过溪江镇看见粮价涨了五成不止,干菜、火折子也都所剩无几。”


    “上游这半个月以来接连大雨,书院也受了影响暂不开学。如今涨势已高,若是溪江撑不住,我们江家村也要受影响的。诸位还是早做打算较好。”


    江年安的话村民明显听了进去,江年安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读书人,大伙自然信得过。


    可是站在江岁岁身边,怎么可信度就降低了不少。


    江记则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年安,嘲讽意味十足,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年安啊,你可是咱们村的读书人,说话得讲证据。不是叔说你,你看到镇上粮价涨了,就跑回来说要发大水,这不是危言耸听,扰乱人心吗?”


    他环视一圈,刻意提高了声音,煽动村民的情绪:“大伙都听听!就因为镇上几粒米涨价,就让我们抛下田地,扔了家当去山里喝西北风?”


    “这要是假的……谁赔我们损失?”


    江记刻意营造着氛围,引得村民附和,江岁岁小声啧了一声。


    村民们本就不相信,听江记这么一说,立刻就骚动起来。


    “就是啊,年安,这可不能乱说!”


    “我家刚下的种子,这一走不就全完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江年安没有生气,声音依旧温和:“江记叔,我问您两个问题。”


    “第一,您可知溪江镇的周家粮行是什么背景?如果没有天大的变故,他们敢冒着被官府查封的危险,短短两日便抬高五成粮价吗?”


    此话一出,众人便沉默了。周济的为人,大家都清楚。


    虽然贪小便宜,但还不至于和官府硬碰硬。


    “第二,江记叔说沧澜江水位低下,可敢问您,是何时去上游亲自勘察过的?还是只凭着往年的老经验,就敢拿全村人的性命做赌注?”


    两个问题都问在了点子上,江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被问的哑口无言。


    “我……我是为了大家好!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江年安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便不再争论。


    他知道村民们想要活下去,但是身上的家当、院子里的牲畜、田里的种子也都是命根子。


    于是选了个折中的方法开口:“我知道诸位叔伯不一定相信年安的话。但天灾面前,人命关天。诸位可以先把家里值钱的家当搬到地势高的山洞里,老人小孩在洞中,年轻人每日清晨下山查看农田后便返回。”


    “若是真发了水,年轻人尚能保全性命!若是没有,也没有任何损失。”


    众人一听,倒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但心理都抱着侥幸。


    众人又打算反驳江年安,江年安没再试图劝说,声音里带着些许疏离。


    “诸位叔伯,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全在各位自己。天灾面前,人命只有一次。”


    说完,江年安不再理会剩下几人的反应,转身对江岁岁低声道:“岁岁姐!我们回去吧,该说的我们都说了。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他愿意伸出援手,但绝不会把自己的善意,浪费在愚昧和自私之上


    江岁岁点了点头,看了那些还在犹豫、还在窃窃私语的村民一眼,转身随着江年安,关上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