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争辩

作品:《六岁魔童闯科举,逆天改命镇朝堂

    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任何巧言令色都是徒劳!


    夫子转向楚峰,语气里已带上了几分严厉。


    “楚峰,张浩所言,可属实?”


    “回夫子,属实。”


    楚峰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


    这一下,连那些方才还为他诗句动容的学童,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赵瑜差点笑出声来。


    你自己都承认了!


    “那你方才所言,岂非欺世盗名!”夫子重重一拍讲桌,怒气已然上涌。


    “学生不敢。”楚峰躬身一礼,不慌不忙,“学生之所以闲逛,并非偷懒,而是家中的农活,早已做完。”


    “胡说!”张浩立刻反驳,“秋收三天,全村就没一家能干完活的,就凭你家那两个人?”


    “寻常法子,自然是做不完的。”楚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意,“但若是有神器相助,半日足矣。”


    “神器?”赵瑜嗤笑一声,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楚峰,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欺瞒夫子,可是大罪!”


    楚峰没理他,只是对着夫子再次躬身。


    “夫子,口说无凭,学生可否在院中,将此物为夫子与众同窗,演示一番?”


    曾默盯着楚峰那双平静的眼睛,里面的镇定不似作伪。


    他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沉声道:“允了!但你若真是故弄玄虚,休怪老夫将你逐出学堂!”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学堂外的空地上。


    楚峰也不多言,直接走向院墙边堆放杂物的角落。


    他先是挑了一根手臂粗细、一人多高的长竹竿,又找到一块废弃的厚实木板,最后从墙根下扯下一段足够坚韧的藤条。


    在所有人不解的注视下,他借来夫子的戒尺当工具,在木板的一头费力地钻起孔来。


    “装神弄鬼!”赵瑜在一旁冷眼旁观,低声对马秀和张浩说,“我倒要看看,他能用这些破烂玩意儿,变出什么花来!”


    楚峰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手上的动作不快,却有条不紊。


    钻孔,穿藤,绑扎。


    每一步都做得格外认真。


    很快,一个构造简单的连枷,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是何物?”夫子走上前,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造型古怪的工具。


    “回夫子,此物名为‘连枷’,专为脱粒而制。”


    楚峰将院子里扫作一堆的落叶当做麦秆,双手握住长杆,抡圆了胳膊,带动着前端的木板,狠狠朝着那堆落叶抽了下去。


    “啪!”


    一声爆响,木板重重砸下,劲风四溢,卷起满地落叶纷飞。


    那股力道,让在场所有干过农活的孩子都变了脸色。


    他们能想象得到,若是这一板子抽在麦穗上,会是何等景象。


    “此物借力打力,以长杆为臂,以木板为锤,挥动一次,便胜过双脚踩踏数十下。”楚峰收回连枷,朗声解释,“家父便是用此物,只花了不到半日,便将院中麦谷尽数脱粒。学生一家得以休憩,并非偷懒,实乃工具有利。”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赵瑜和张浩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他们本想看楚峰出丑,却没想到,反倒让楚峰又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了他那匪夷所思的“才华”。


    夫子怔怔地看着楚峰手里的连枷,他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那粗糙的木板和竹竿。


    他不是不识农事的书呆子,他做过县令,深知农事之艰,更明白这件看似简单的工具,对万千农户意味着什么!


    省时,省力!


    这意味着抢收,意味着更高的收成,意味着百姓能少流多少汗,能多几分活下去的希望!


    “天佑我朝!天佑我朝啊!”


    曾默激动得老泪纵横,他一把抓住楚峰的肩膀,声音都在发抖:“此等利国利民之器,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学生……也是从书中偶然看到一幅图,觉得可行,便试着做了出来。”楚峰再次将功劳推给了书本。


    “好!好一个从书中看来!”夫子深吸一口气,他认定这是上天假借孩童之手,降下福泽,“诗才惊世,品性贵真,更有此等惠农济世之心!楚峰,老夫没看错你!”


    他拉着楚峰回到学堂,从自己那陈旧的书箱最底层,取出了一本泛黄的线装古籍。


    书页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齐民要术》。


    “此乃前朝农学大家贾公之心血,内述耕、种、织、牧、酿、造万物之法!今日,老夫便将它赠予你!望你日后,不负此心,为天下苍生立命!”


    夫子将书郑重地交到楚峰手中,其珍视之情,远胜过之前那支紫毫狼峰。


    就在这满堂震撼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轻微鼾声,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夫子刚刚还激动的脸,瞬间又转为铁青。


    他目光如电,扫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马秀歪着脑袋,靠在墙上,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马秀!”


    夫子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


    马秀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茫然地看着周围。


    “他人求知若渴,你却在此酣睡做梦!朽木不可雕也!”夫子指着他,气得胡子直抖,“给我到院中去!扎马步一个时辰!何时想明白了读书是为了什么,何时再进来!”


    马秀哭丧着脸,灰溜溜地跑出了学堂。


    楚峰拿着那本厚重的《齐民要术》,入手微沉。


    他随手翻开一页,一行行古朴的文字和一幅幅精巧的插图便映入脑海。


    他翻得很快,一目十行,书页在他指尖哗哗作响。


    不过短短片刻,整本书的脉络和精要,便已尽数刻在他的脑中。


    院子里,秋老虎正毒。


    马秀双腿扎着马步,抖得跟秋风里的筛糠似的。


    汗珠子一颗颗从他额角滚下来,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他想抬手去擦,可夫子的戒尺就搁在不远处的石桌上,他一动也不敢动。


    学堂的窗户后,时不时探出几个脑袋,投来各色的视线。有同情,有好奇,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谁让你跟着赵瑜瞎起哄,这下好了,吃大苦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