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鸡汤,你峰哥得喝!

作品:《六岁魔童闯科举,逆天改命镇朝堂

    马秀家的院子比楚峰家还要破败几分。


    低矮的土坯墙上长着几丛枯黄的野草,院角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竹料和刨花,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短衫,面容黝黑的汉子正蹲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埋头削着一根细长的竹条。


    他身旁,一个同样瘦弱的妇人正在筛着什么东西,看见马秀领着个陌生孩子进来,手上的动作就是一停。


    “你个兔崽子,野到哪去了!现在才晓得回来!”妇人柳眉倒竖,上来就想拧马秀的耳朵。


    可当她的视线落在马秀身后的楚峰身上时,那点怒气瞬间就变成了警惕和不安。


    “楚……楚家的那个娃?”


    村里谁不认得这张脸?那可是敢往李家酒坛里灌蛤蟆尿,敢一把火烧了赵家田埂的“魔童”楚峰!


    蹲着的汉子也站了起来,他叫马老四,是马秀的爹。


    他把手里的竹条和刻刀往旁边一放,脸上满是防备,一把将马秀扯到自己身后。


    “秀儿,你怎么把他给领家里来了?”马老四的声音又沉又闷。


    “爹!娘!”马秀急得满脸通红,他挣脱父亲的手,挡在楚峰面前,胸脯挺得老高。


    “你们别这样!峰哥是好人!是我的恩人!”


    “恩人?”马秀娘气得笑了起来,“他没把你推进河里就算好的了!你个傻小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是的!”马秀跺着脚,把今天在巷子口发生的事,连说带比划地讲了一遍。


    他讲得唾沫横飞,把楚峰如何用一根破木棍,打得三个混混抱头鼠窜的情景描绘得神乎其神。


    可马老四夫妇俩听完,脸上的怀疑却更重了。


    “就他?”马老四上下打量着楚峰那还没自家灶台高的小身板,“他能打跑二癞子?秀儿,你是不是被那几个混混吓傻了,跟着他胡说八道?”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二癞子是什么人?村里的大人都躲着走的角色,能被一个六岁的娃娃打跑?


    肯定是这楚家小子又使了什么鬼名堂,把自己儿子给骗了。


    “我没胡说!是真的!”马秀见爹娘不信,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行了!”马老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看向楚峰,语气里已经带上了驱赶的意味。


    “楚家娃子,不管你是怎么把我家乐秀儿哄来的,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去吧。我们家穷,没啥好招待你的。”


    楚峰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打量着这个小院。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院子另一头,那堆得小山一样高,还没来得及脱粒的麦秆上。


    他又看了看马老四脚边那堆竹料,和他那双布满老茧和细小伤口的手。


    没理会马老四的逐客令,反而径直走了过去。


    “你家,也用脚踩?”楚峰指着那堆麦秆问。


    马老四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不踩用啥?全村不都这样。”


    他没说话,只是扛着那根短柄连枷,径直走了过去,对着那堆麦子,抡起了胳膊。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那块厚实的木板,结结实实地抽打在麦穗上。金黄的麦粒,如同被惊起的蜂群,瞬间炸开,四散飞溅。


    只一下,效果立竿见影。


    马老四驱赶楚峰的手,僵在了半空。


    马秀娘那张满是愁苦的脸上,也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都是跟土地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哪能看不出这玩意的厉害?


    “啪!啪!啪!”楚峰没有停歇,他挥舞着连枷,富有节奏地击打着。


    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片金色的麦粒雨。那效率,比他们夫妻俩用石磙碾上一两个时辰还要高!


    马秀娘下意识地松开了儿子的手,几步走到跟前,蹲下身,捧起一把脱落的麦粒,看得眼睛都直了。


    马老四也凑了过来,他没看麦粒,而是死死盯着楚峰手里的连枷。


    那眼神,从最初的怀疑,到震惊,再到最后,变成了一种手艺人看到新奇工具时的狂热。


    等到楚峰停下来,那一小堆麦子,已经被脱得干干净净。


    “这……这东西……”马老四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干涩,“是你做的?”


    楚峰点点头,将连枷递了过去。


    马老四小心翼翼地接过,像是在捧着什么宝贝。


    他先是摸了摸那截断的竹竿,又掂了掂木板的重量,最后目光落在了藤条的绑扎处。他皱起了眉头。


    “你这绑法不对,”他开口,语气里没了先前的火气。


    身为清河村手最巧的木匠,全是匠人式的挑剔,“藤条受不住这么大的力,用不了几天就得磨断。还有这木板,边角太死,甩起来费劲不说,还容易把麦秆打碎。”


    说着,他也不管楚峰,扛着那连枷就走回了屋檐下自己的那片“工坊”。


    他从一堆竹料里,挑出一根韧性十足的老竹,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几条鞣制过的牛皮筋。


    只见他手里的刻刀上下翻飞,竹屑纷落。不过片刻功夫,原本那粗糙的木板,就被他修得圆润光滑,还在上面刻出了几道浅浅的凹槽。


    他又解开藤条,换上了坚韧的牛皮筋,用一种极为巧妙复杂的手法,将木板和竹竿重新连接起来。连接处,不仅牢固,还格外灵活。改造过的连枷,脱胎换骨,少了几分粗野,多了几分匠心的精巧。


    马老四满意地挥舞了两下,破风声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他将连枷递还给楚峰,脸上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得意:“这样,才算是个像样的家伙什。”


    楚峰却没有接。“这东西,就送给叔了。”


    马老四愣住了。他看着手里的连枷,又看看楚峰,那张黑瘦的脸上,竟有些泛红。“这……这怎么好意思……”


    “啪!”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拍在马秀的后脑勺上。


    马老四瞪着自己儿子,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黄牙。“傻站着干啥!还不快去屋里帮你娘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