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作品:《唯有香如故(双重生)

    云宓在派云泽和云澜在前往泉州的同时,朝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圣上曾下令重新丈量各地土地的举措,近来得到了进一步的进展,其中很多官员都有涉案,其中就包括谢家。


    谢琰自之前被剪除了董良弼、孙远道、郭日照等重要羽翼后,在朝中的影响力大减,谢琰尚未喘过气,清查土地的大棒又当头落了下来。


    谢家人这些年穷奢极恶,强占强买、隐税逃税的非法之事没少干,这一通查下来,谢琰的首辅之位再也没能保住,但因考虑到他往年功绩,又有太后求情,念他年事已高,允许他致仕归乡。


    至于谢家其他人,但凡涉案的,均按律处置了,或贬官或流放,均不在话下。其余曾依附谢琰的官员也都受到了或大或小的牵连,其中就有贾京。


    贾京从原来的五品户部郎中贬为了上林苑一个七品监丞,地位一落千丈。


    路平之前虽与谢琰有往来,但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手眼通天,又得圣上信重,不声不响地把与谢琰的关系抹得一干二净,因此在这次清查当中,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波及。


    贾京被贬,王瞻在盐场上的门路也就断了,食盐生意停滞不前,唯有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与郢王府的的生意上,于是对郢王府的人更卖力地讨好。


    也通过此事,王瞻认为路平才是他最应该抱的大腿,故而越发地使着花样讨小姜氏欢心,又在小姜氏的引荐下,以“投资郢王府生意”的事由常与路平会面,王瞻人贱嘴甜,在小姜氏的提点下,专对着路平的痒处挠,把路平哄得开开心心,相谈甚欢。


    至于被贬的贾京,因着与大姜氏的私情,且贾京与路平又是连襟,王瞻自然也不会跟他断了来往,且郢王府的生意贾京还有份。


    一时的低谷不代表一辈子的低谷,有路平这么一个妹夫,大小姜氏又姐妹情深,贾京何愁没有再复起的机会?!


    从谢子宸纵马案到鲍氏兄弟带头的暴动案,再到如今的土地清查丈量一案,背后都离不开周砥一步一步的精心策划。


    谢家覆灭,当初被谢家打压的不少官员也从贬谪之地召回,官复原职,其中就包括因暴动案被贬出京的监察御史潘秉文。


    没有谢家的朝堂虽清明了不少,但云宓却开心不起来,云泽和云澜往泉州已经两个月,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倘若两人出事被郢王的人发现,不光云泽云澜性命难保,那一切的谋划也可能因打草惊蛇而付诸东流,倘若郢王从云泽云澜身上追查到云家,云家必然会遭到郢王的报复。


    她越想越不安,连入宫跟温宜在一起时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出宫的时辰,一出了东安门,便看到冬阳走了过来。


    她朝着冬阳身后看去,同样是上回那辆青篷马车,未等冬阳开口,她便自主走了过去。


    待上了车,也不跟里面的人说话,只满心想着自己的心事。


    周砥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关问她怎么了?


    云宓却只问道:


    “周翰林找我,不知有何事?”


    周砥见她不愿说,也不再多问,从胸前拿出一本账册及一封信递至她面前,“这两样东西,还是给你们云家最合适。”


    密信是陈缜昨日才拿到的,现在离郢王举事的日子已经不远,将信和账册交给云家,也算尽了自己一份力。


    云宓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展开来一看,不由惊住。


    这是郢王与旧日部属联络的密信以及他们购买武器的账本。


    周砥说道:


    “这些都是郢王谋反的证据,郢王必还会向王家要货,你可将这些与你手上有的一应证据在那时候呈交给圣上,到时在他们交接之时,正好抓个现行。唯有你们云家主动举报,方能与郢王撇清干系。”


    云宓难掩激动地看向身边的青年,他定是知道了她所做的事情,他这是在帮她。


    “多谢周翰林。”她由衷地跟他道谢,“你对我们云家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铭记在心。”


    有了这些证据,她就可以直接向圣上呈报了。


    可云泽和云澜还未回来,那边具体情况如何她一无所知。


    周砥见她依然面有忧色,不由说道:


    “你若有什么困难,不介意的话,可跟我说说,我能帮的会尽量帮你。”


    听他此言,云宓便把派云泽和云澜前往泉州的事情和盘托出。


    周砥道:


    “你即派他们前往泉州,就要作好他们随时会送命的准备。如果你的家仆足够忠心,即使他们被发现,他们会宁死也不出卖自己的主子。他们这么久没消息,而郢王这边又没有任何动静,你们云家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而你接下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至于你那两位家仆,我会让人帮你留意看看。”


    听他一番分析,云宓稍许踏实了一些,再次跟周砥道了谢,正要告辞,周砥又说道:


    “我让冬阳护送你回府。”


    云宓不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信和账本,点点头。


    身上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身边若没有一个护卫,确实不安心。


    冬阳将云宓送至云府门口便离去,刚进了门,便看见兄长云玘正立于照壁前看着她,似在有意等她。


    果然待她走向前来,云玘开问:


    “刚刚送你回家的那人是谁?”


    云宓一怔,没想到竟被五哥瞧见了冬阳。


    云宓只好扯谎,“是公主见今日天色已晚,便派了个人护送我回来。”


    云玘将信将疑,看刚才那人的装束,分明不像是宫中之人。


    云宓为了不让兄长追问下去,便拉着他直往主院而去,并说有要事跟他和父亲商议。云玘见她一脸郑重其事,也顾不上多问,待进了主院,便请了父亲一起入了书房商议。


    当父兄问及信和账册哪来的,云宓只道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熟人给的,云闳和云玘都颇感疑惑,郢王会谋反之事除了他们云家,还会有谁知晓?


    待从主院出来,云玘特意与妹妹同行,待即将分路时,云玘冷不丁开口,“信和账册是不是周家公子给的?”


    云宓心神一跳,“五哥说什么呢?”


    云玘便道:


    “刚才送你回来那个人,分明是周家公子身边的长随。周公子为何会无缘无故护送你回家,一定是为了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


    云宓吃惊,“五哥怎会认得他的长随?”


    “去岁在老梅林见过一面。”


    去年大雪日,他和辞疴去老梅林赏梅,正好碰见周家公子与他的长随在那里,便有些印象。刚才在门口见到那人,只觉得眼熟,之后仔细一想,方记起来。


    虽确定了那人身份,云玘却更感疑惑,“周家公子怎会给你这些东西?他如何知道郢王谋反之事?”


    云宓被问住了,之前接受周砥给的东西时,只知感激他去了,却忘了要怎么跟家里人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处。当初派云泽、云澜去往泉州之事父兄是知道的,此时他们二人还没回来,这些东西又从哪来的呢?她总不能跟五哥说周砥也做了跟她同样的梦吧?


    稍想了想,她只好说道:


    “我是看周家公子为人正直,是个好官,他父亲乃内阁辅臣,周家又是宗室,之前便将我做的梦跟他说了,请他帮忙暗中查探郢王,现在他查到了这些东西,所以就给我了。”


    “既有他帮忙,那你还让云泽和云澜去泉州冒这趟险做什么?”


    “我还不是以防万一,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万一周公子没查到呢。”


    云玘将信将疑,“你之前处处避着他,怎么还会找他帮忙?”


    云宓心虚,有些不耐道:


    “五哥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总之就是那么回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找准时机把这些证据呈交上去,还有云泽和云澜的安危才是我们最应该关心的。”


    云玘见妹妹恼了,便也不再多说,兄妹俩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过来几日,云宓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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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东安门外见到了周砥。


    周砥告诉她,他让陈缜打听了一下泉州那边的动静,称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由此说来云泽和云澜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泉州海船是对外封闭的,船上所有人一律不准对外联系。云泽、云澜定是没机会跟她传信。


    听周砥一说,云宓暂时安下心来,与他道谢告辞,抬手去掀车帘,不料另一只手也恰时伸了过来,两人的手差点碰在一起,都不禁僵住,互相对视一眼,云宓自然收回目光,手也收了回来,周砥将帘子撩起,目送她下了车。


    又过去快一月,云家还是没收到云泽云澜的任何消息,云宓只以为是等不到他们兄弟了,甚至都做好了他们兄弟死去的心理准备,这些日子对大管家云秩充满了歉疚,云秩虽也忧心两个儿子,可在主子面前还是尽量表现得轻松,一切都得以大义为重。


    就在大家都心生沮丧之时,云泽和云澜突然就回来了。


    看到他们兄弟二人只是瘦了黑了却全须全尾地站在大家面前,众人都高兴坏了。在大家的期待下,云泽、云澜便说起了到泉州后的经历。


    二人自找到郢王的海船后,便扮成无依无靠的外来流民,处处打零工,在附近观察逗留数日,在两人的百般努力下方被招募上了船。待上了船二人便失去了自由,不得跟外面接触,就算死也要死在船上。


    兄弟俩暂时顾不上那么多,凭着机灵嘴甜又勤快,很快得到了上峰李大金的赏识,让他们接触到了许多一般船员接触不到的机密。


    海船的负责人便是郢王最信任的一个部属,从货品倒卖再到从海外购买大量的火药武器,均是他一手操办。


    掌握了这些证据,兄弟俩趁着一个暴风雨之夜,跳海逃生,临行前还不忘拉着上峰李大金一起跳了海,因风雨太大,船上有不少人不甚落水,众人只以为这三人也是其中之一,追寻打捞了一圈没找到人,想着他们在这样的风雨天气掉入海中反正没了活路,便不再管了。


    却没想兄弟二人水性了得,拖着李大金凭着从船上特意带下来的两根浮木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在海上漂浮了两日,得路过船只搭救,这才回到了京城。


    那李大金此时已被关押在云家密室,正着人严密看守。


    如今物证人证都有了,只差一个时机。


    *


    七月入秋之时,郢王府秋冬季的订货单又一次递到了王瞻手中,此次货款数额多达十几万两,王瞻叫苦不迭,上一次的货款还一文钱没拿到,这三个多月盐茶铺也没赚到什么钱,只能四处凑钱周转。


    王瞻虽感压力大,在贾京、路平面前却装得喜笑颜开,直称郢王府从此以后就是他的衣食父母。


    面对郢王府这么大一只肥羊,贾京、路平岂有不宰之理?!贾京与路平亲眼看了郢王府的订货单子,并入股了比上回还多一倍的钱,只等着年底坐收。


    因郢王府要的都是些奢侈东西,之前又与云家生意往来多年,货款都是年底结算,从未出过差错,故谁也不会想到这些送出去的东西会打水漂。


    这日,云宓如往日一样照常入宫,可从她跨出门槛开始,云家人一颗心便悬了起来,云玘还特意告了假在家等候消息。


    如常入了东安门与东华门,云宓的心稍松了些,顺利来到坤宁宫,云宓跪于皇后面前,请求觐见皇帝。


    皇后与温宜都不明所以,可见她一副郑重其事如临大敌的模样,皇后便亲自带着她去了乾清宫。


    半个时辰后,宫中侍卫将整个云家围住,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莫不是云家犯了什么事,开罪了圣上?”


    “伴君如伴虎啊!”


    ……


    就在大家众说纷纭,等着云家人被一个个拉出来时,却半天没有动静。


    接下来的几天,围困云家的侍卫换了一班又一班,即不见抓人也不见他们离开,众人均感不解。


    此时整个京城都知道云家犯了事了,被侍卫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