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付岩快到晌午才清醒。


    揉了揉眼，发现萧盛澜早已经不见踪迹。


    倒是张嬷嬷在寝宫内候着。


    看到他清醒，立刻过来伺候他洗漱更衣。


    甚至还吩咐厨房，把温着的饭菜端上来给付岩食用。


    “太后娘娘呢？”


    吃饭的时候，付岩随口问道。


    “娘娘去处理政务了。”


    张嬷嬷说：“临走的时候吩咐老奴，一定要伺候好付公公。”


    “不知付公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去造办处。”


    付岩说。


    自从担任了造办处的副侍，他还从未踏入过造办处呢。


    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老奴知道了，这就去通知造办处的人，让他们候着付公公。”


    张嬷嬷说。


    “候着我？”


    付岩愣住了。


    “我不过是一个小公公，虽然在后宫当中担任了副侍，可并不算实权官职，怎么能让郎中等人候着呢？”


    “付公公有所不知。”


    张嬷嬷急忙拿出来一份文书。


    “这是娘娘为你准备的新身份还有腰牌。”


    “带着这个，你便能监察天下百官，任何人见到你都要候着行礼。”


    “锦衣卫总指挥使？”


    看到文书和腰牌，付岩不由得有些傻眼了。


    昨天他就是随口一说，可以让锦衣卫检查百官，这样的话，就能避免施行以工代赈工程时，有人从中作梗。


    没想到今天萧盛澜就把总指挥的权利交到他的手中。


    这是让自己去组建啊。


    特么的，自从穿越而来，我几乎都待在后宫当中。


    哪来的人手？


    又该如何组建呢？


    付岩犯难了。


    算了，先放在一边吧。


    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去创建也不迟。


    他让张嬷嬷收起腰牌，不要轻易示人，更不用去通知造办处的郎中。


    吃过饭后，付岩独自一人去了造办处。


    然后就被造办处的情形给惊住了。


    “大大大。”


    “小小小。”


    “吗的，怎么又是大，老子的银子都输完了，谁能借给我一些，等赢了银子，加倍还。”


    “……”


    造办处的人竟然在赌博。


    真特么清闲啊。


    他还看到陈太医蹲在一旁，跟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汇报着什么。


    穿着官服的人躺在摇椅上，旁边还有几个人在给他捏肩捶腿，很是享受。


    这特么！


    付岩当下就怒了。


    砰！


    他一脚踹在房门上。


    房门年久失修，竟被付岩一脚给踹掉了。


    哐当！


    木门摔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


    偌大的造办处，竟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灰尘也到处都是。


    若非外面写着造办处，付岩还以为自己去了冷宫呢。


    “谁？”


    一声闷响，直接惊醒了院内赌博，享受的众人。


    一个个看向付岩。


    不认识。


    而且仅仅是一个小太监，不用给面子。


    看不到郎中大人还在摇椅上躺着的吗？


    然后……该赌博的继续赌博，该玩耍的继续玩耍，该享受的继续享受。


    就好像付岩从未来过一般。


    唯独陈太医，急忙冲到付岩身前，恭敬的施礼，“付公公，你可算是来了。”


    “这哪里是造办处啊，分明就是赌坊。”


    “闹闹哄哄的，还怎么做研究啊？”


    “无事，咱家来为你做主。”


    付岩宽慰道。


    “管事的是谁？”


    付岩朗声问道。


    众人看了一眼躺在摇椅上的男人。


    那个男人也推开伺候的人，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上下打量一番付岩。


    同样不认识。


    但宫中的太监往往都是主子身边的狗，不伺候好，容易咬人。


    他还是走过去，赔笑道：“我便是造办处的郎中，李凯西。”


    “不知公公是哪个宫的，来造办处所为何事？”


    “咱家是长寿宫副侍，造办处副侍。”


    付岩把腰牌扔了过去，“今日来此，便是接管造办处。”


    “你身为郎中，不为陛下着想，却纵容手下在这里赌博，游戏，你就不怕咱家告诉太后娘娘，让她灭你满门吗？”


    “没有，没有，付公公误会了。”


    李凯西急忙解释道：“陛下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完成了。”


    “现在闲来无事，所以才赌博游戏解解闷。”


    “真有任务的时候，他们干活都特别起劲，绝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付岩给了他一个你以为我会信的眼神。


    “是真的。”


    李凯西更急了。


    “这一点大家都有目共睹。”


    “谁能作证？”


    付岩问。


    “他们都能作证。”


    李凯西指着已经撤离赌桌的众人。


    那些人纷纷点头，均要为李凯西作证，他们仅仅是在闲暇的时候赌博。


    当上面派下任务后，他们就不会再碰骰子。


    而是专心致志的干活。


    “他们不行。”


    付岩摇摇头，“毕竟这些都是你的麾下，你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算不得证人。”


    “除非你能找到一个外人帮你证明，不然这件事情咱家必定会上报给太后娘娘，请她定夺。”


    “没有了。”


    李凯西苦涩道：“造办处是禁地，闲杂人等无法靠近。”


    “而下值后，本宫就要离宫。”


    “至于他们都是被招募过来的工匠，除非陛下特批，否则无法离开皇宫半步。”


    “我们根本接触不到外人。”


    “李郎中，有。”


    有人提醒道：“咱们有证人。”


    “没有。”


    李凯西瞪眼呵斥，“本官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有情况。


    付岩冷冷道：“来人，把李凯西就地正法。”


    然而……没人动。


    造办处的人一个个恶狠狠的盯着付岩，恨不得把他就地正法呢。


    “你们不听咱家的命令？”


    付岩黑着脸问，“就不怕陛下诛你们九族吗？”


    “怕。”


    那些人说，“可我们不能做对不起李大人的事情。”


    “再说，我们并没有做什么错事，付公公凭什么要告我们？陛下又凭什么诛我们九族？”


    “就凭咱家手中有这个权利。”


    付岩傲然道：“不过念在你们如此忠心的份上，咱家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只要告诉咱家，谁能出面给你们作证，咱家就饶恕你们。”


    “不准说。”


    李凯西瞪着那些人道。


    “为什么？”


    付岩不解了。


    “死都不怕？”


    “连累自己的兄弟也不怕？”


    “咱家真的很好奇，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竟让你这般维护。”


    “本官身后没人。”


    李凯西坚定道：“在造办处，本官就是最大的官。”


    “他们都是听从本官的号令行事。”


    付岩没有听他啰嗦，而是把陈太医叫到身旁，在他耳边叮嘱一些事情。


    然后才朗声道：“陈太医，把李凯西带到外面接受惩罚。”


    “是。”


    陈太医欣然接受。


    刚刚蹲着跟这位说了半天话，对方连头都不抬一下，简直没有把他这个太医院副使放在眼中。


    现在逮到机会，肯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