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寻仙路11

作品:《成为天下一剑的徒弟后

    寻仙路11


    “今日放在你床头的青色花是祝余草,食之不饥,用于辟谷丹,好看吗?”


    锦鲤趴在桌上,困的不行,这几天也不知道纪雲去哪里拿的饭菜,反正没饿着他,他今早看见床头的花,莫名的有种要把它吃下去的冲动。


    可是明明之前几天他都没有这样的冲动,锦鲤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床头的花了。


    迷茫之时,纪雲把他拎开,再一挥手,那股诱惑的味道就没了,锦鲤脑海恢复清明,他惊疑的慢慢挪向青色的花,伸手碰了一下。


    纪雲没阻止锦鲤的举动,等锦鲤碰了好几下才问他:“感受出什么了吗?”


    锦鲤迷蒙的望向纪雲:“没有……”


    他继续戒备的看着青色花,他是锦鲤,按理来说受天道庇护,不会被吸引,这花居然如此强,能对抗天道?


    可纪雲为什么没事,没道理他一只鱼还比不上一个人吧!


    遇到问题就找纪雲——这是锦鲤这段时间里学到的事情,他指着青色的花,撒娇似的问纪雲:“这是什么花啊?”


    纪雲道:“祝余草,食之不饥,用于辟谷丹。”


    “它会散发出诱人的味道,吸引路过的人采摘,若是只食用一两株,便能起到辟谷的作用,可若是多食,人类大多会因为无法承受爆体而亡,至于修仙之人,只是一段时间看见这花便恶心……”


    “你要试试味道吗?”


    锦鲤跟在纪雲身后往外走,听见这话快速摇头。


    有饭吃为什么要吃药?而且听起来就很不好。


    纪雲安抚他:“没事的,就算你吃了很多也没关系,而且我放在床头的量,你就算全吃下去了,估计也吃不饱。”


    锦鲤:“?”


    他好像被骂了?


    但他没有证据,因为纪雲一整句话里都没有骂他的话,以他现在的文化,也理解不了什么叫嘲讽。


    锦鲤只能自己默默憋屈,然后跟着纪雲去吃今天的早饭,再学习。


    和纪雲生活的这些时间里,锦鲤跟着纪雲日常作息正常了很多,就是每天学的头脑发晕,锦鲤怀疑是因为纪雲每次制定的计划都是给人的计划,适合人类学习,但他是鱼。


    一只鱼这么小,但是一个人那么大,人的脑袋肯定比鱼的脑袋大,给人学一天的东西刚刚好,但是给鱼就多了。


    所以他才学的这么艰难,根本不是因为他不好好学习!


    其实锦鲤每天学的内容连纪雲以前学的五分之一都没有,为了照顾锦鲤,纪雲还专门制定了锦鲤的学习计划,但锦鲤连纪雲专门制定的学习计划都完不成,脑袋上顶着大写的学渣二字。


    导致纪雲连夜想也想不通,难道是因为锦鲤就是不擅长学字吗?或许换成其他的会好一点?


    加上锦鲤这几天一直念叨,让纪雲赶紧教他怎么过入门试炼,他要过入门试炼。


    入门试炼倒是其次,但入门试炼所考的药草也的确是纪雲想教他的内容,这样想着,纪雲又改了教育方法,尝试直接跳过基础的字形,直接开始教药草。


    顺便从药草里教锦鲤怎么写字。


    纪雲的药草储备很多,每说一样药草,他就拿出对应的药草或者幻化出类似药草给锦鲤看。


    “百日艾,拔下含入口中,可以短暂迷惑猛兽的眼睛,越是能力强时间越短。”


    “荧火芝,有夜中照明之效,周围黑暗的时候会发光。”


    “掌中芥,服用后能踏空而行,仅维持半刻,多服无累效。”


    “洞明草,凡人食之可夜视,修仙之人常用于抵抗诱惑的丹药,具有醒神之效。”


    “……”


    刚开始锦鲤还是很高兴的,终于可以不用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子面前练字了,每天练字练的他手痛,每次锦鲤都想,这么痛,第二天肯定能休息一天。


    结果第二天被纪雲叫醒之后,他就一点!也!不!痛!了!


    一!点!也!不!痛!了!


    这不对劲!


    锦鲤知道不对劲,但他又觉得纪雲不是这样的人。


    别的不说,纪雲一身仙气,人又温和,怎么可能会为了让他多学习就为他疗伤,纪雲看起来完全是那种就算他痛也要冷漠的说:


    “起来继续练,痛就说明有效。”


    被自己想象的吓到了,总而言之,能不再练字认字,锦鲤非常的高兴。


    但是被念叨了一通就不觉得了。


    他木着一张脸,脑海里一直循环纪雲说的话。


    “荧火草,凡人食之能在夜晚发光。”


    “洞明掌,拔下含入口中,和野兽的爪子一样好吃。”


    “青色花,吃了能飞……”


    纪雲一边说,锦鲤一边点头跟着记。


    说了几个之后,纪雲停下来,又把鱼按在写字的桌子上。


    “好了,现在我来教你怎么写这些字吧。”


    迷迷糊糊脑子一团浆糊的鱼:“?!什,什么?”


    还是要练字吗?不是说今天学草药吗?


    锦鲤想为自己争取自由,他抬起手微弱道:“不是说今天学习认草药吗?怎么现在又要学认字了?”


    纪雲在一旁磨墨,回应道:“的确要学药草。”


    “但你知道药草画出来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


    锦鲤的手低了一截。


    “你知道药草的字是怎么写的吗?考试的时候知道叫什么能知道哪个字是对应的药草吗?”


    不知道。


    锦鲤的手又低了一截。


    “考试的时候,你能看懂题目在问你什么吗?”


    不知道。


    锦鲤的手彻底放在了桌子上。


    纪雲慢悠悠的问他:“现在还学吗?”


    锦鲤生无可恋,苦哈哈的说:“学,我学。”


    不就是想入门试炼吗,怎么这么难!


    为了渡苍仙君,为了渡苍仙君,为了渡苍仙君……


    锦鲤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但他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到没有。


    见一面渡苍仙君则怎么就这么难!


    就这样,锦鲤走上了一边认字一边认药草的学习之路。


    某天他从床上醒过来,迟钝的意识到,他现在开始学药草了,不但没有变轻松,反而变得更累了。


    因为纪雲总是会教他写一些药草以外的字,有时候是药草有关的功效,有时候是题目里可能会出现的词语,有的时候纪雲编都不编,就直接让他写。


    一旦锦鲤有异议,纪雲就会说,是锦鲤自己要学药草,也是锦鲤自己要过入门试炼的。


    锦鲤就无话可说了。


    这样不行,锦鲤觉得十分不行。


    他作为一只天道宠爱的鱼,按照传承来说,就算他什么也不干,随便做点什么就能达到心愿,只是通过入门试炼去见渡苍仙君,天道完全可以搞点小动作。


    比如这一次就让渡苍仙君出现在入门试炼上,或者多招几个弟子,他就是多招的吊车尾的那个,更甚至的,让他出门迷路就遇见渡苍仙君……


    天道肯定有很多办法,他一只幸运值爆表的锦鲤,为什么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锦鲤想通了,他就是要躺平,不努力,就是要消极对待纪雲。


    他心里把所有流程都想好了,等一下出去看见纪雲,锦鲤就叉腰大喊:“我不学了!我运气特别好就算我不学我也能实现愿望见到渡苍仙君,不管你说什么我今天都不学了,不学就是不学!”


    锦鲤大摇大摆的走出屋子,纪雲正背对他看院子里的花。


    纪雲好像习惯了背对着人——这个结论是锦鲤和纪雲相处一段时间后得出的结论。


    除了必要的时刻,比如手把手教锦鲤写字的时候,其他时间,哪怕是教锦鲤认草药,纪雲也会背对锦鲤。


    每到那个时候,锦鲤就会蹲坐在纪雲身后,或者靠在纪雲的轮椅旁,听纪雲说话。


    只是第二个姿势实在是太舒服了,加上纪雲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锦鲤有时候听着听着就会打盹,然后靠着纪雲睡的不省人事。


    等锦鲤睡好醒来,大部分时间里,他靠在纪雲的身上,有时候是腿,有时候是手,有时候是脚边,他身上会披着一身披风。


    有时候披风是红色,有时候是青色,有时候是蓝色,有时候是白色……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乌云聚在一起,似乎要下暴雨。


    锦鲤作为一只鱼,喜欢下雨的天气,但不喜欢暴雨天,暴雨天水里会缺氧,虽然作为一只鱼妖,缺氧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总是让鱼不舒服。


    纪雲长得很好看,这不是锦鲤第一次感慨,纪雲的好看已经到了超越种族,超越一切的地步。


    就像现在,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能看出纪雲的不同凡响来。


    天上打了一道惊雷,风吹向纪雲,锦鲤抬手遮住眼睛,等适应了放下手,就看见纪雲的头发,袖摆,还有身上的玉佩跟着风飘动。


    纪雲总是用一根玉簪轻轻的把头发挽起来,随着风飘动的头发里还有白色的玉带也在飘动,漂亮的像是纪雲的发饰。


    但锦鲤知道,那是他遮住眼睛的白绸。


    就这一刻,锦鲤甚至怀疑在这阵风里,这阵雷雨里,纪雲会化作飘带,和风一起离开。


    ……很荒谬的想法,不是么?


    锦鲤却说不出话来,他喉咙堵塞,某个瞬间,觉得纪雲很孤独。


    但不管是人或者妖,都是孤独的,不是么?


    就像树老伯会失去,就像老头子一个人云游天下,就像他离开暮日山,为了见渡苍仙君,为了找那个不知道还存不存的所谓“母亲”。


    可是不对,锦鲤发现,这些所谓的道理,所谓的一切,到了纪雲身上,就变了。


    他不想看见纪雲一个人,不想让所谓孤独也染上纪雲。


    锦鲤不懂,但顺应本心的张嘴叫纪雲的名字:“纪……雲?”


    他说话的时候,遭遇了很大的阻力,张嘴没有声音,喉咙很痛,他好像感受到了血的滋味。


    但是锦鲤还是喊出来了,他喊纪雲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纪雲。”


    “纪雲。”


    “纪雲。”


    “纪雲,你在做什么?”


    锦鲤迎着风,一路走到了纪雲身边,他喉咙里的血味好浓,但他还在说话。


    “纪雲,你在看什么?”


    他叫了很久,纪雲好像才反应过来,但纪雲也没转头看锦鲤。


    纪雲轻声说:“要下雪了。”


    下雪?锦鲤问:“不应该是下雨吗?下雪是这样的吗?”


    “我没有见过雪,雪是什么样子的?”


    “雪?”


    纪雲闻到了锦鲤嘴里的血腥味,他手一挥,锦鲤又跪坐在纪雲身前。


    锦鲤很茫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纪雲就着这个姿势,捏住锦鲤的下巴,摩挲锦鲤的喉管。


    似乎在问锦鲤,又似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话。


    “你叫我,又是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