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质问

作品:《你为弟媳争诰命,我和离改嫁你哭什么?

    “你今日到底怎么想的,在阿芜跟前我给你留了几分体面,但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如实告诉我,今日之事,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刚一进屋,顾衍之便只戳了当的问道。


    他也不是个傻的,今日的局白清做得太过明显。


    只是在阿芜面前他不好多说,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白清不可思议地抬头,她眼中的仓皇无措和惶恐瞬间撞进顾衍之眼底,“主君,连你也不信我?”


    见状,顾衍之几乎都有些不忍心苛责。


    可他和阿芜关系好不容易缓和,怎么能因这件事又回到冰点?


    “清清,我并非责怪你,你有孕在身,多思多虑我能理解,我只问你,今日之事,你究竟是不是故意为之?”


    他沉沉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眼中的失望之情几乎要将白清淹没。


    她张张嘴,最后还是讪讪地垂眸。


    见状,紫嫣眼眸一转,又跪倒在地,“主君明鉴,夫人当真不是故意的,夫人今日当真只是想要讨好大夫人。”


    “主君也知道,府中最近用度开支有多紧张,夫人又准备了那么一桌子好菜,自是不舍得再多添些合适自己的素菜。”


    “夫人也是想为主君省些银两,难道这也有错吗?”


    紫嫣一字一句都说得格外恳切。


    顾衍之捏了捏眉心,有些烦闷地开口,“紫嫣你先退下,我和清清单独说点话。”


    “是。”紫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得乖乖退出屋内。


    临走之前,她又担忧地看了眼自家主子。


    “清清,我要听你亲口说。”顾衍之显然还是没信紫嫣的说辞。


    白清见状,自知瞒不下去,当即眼中带泪,“主君,我只是有些害怕,我不想我的孩子生下来却连他的生父也不能认。”


    “清清!”顾衍之忍不住抬高些许音量喊了一声,随即又在白清的眼泪前败下阵来,“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此事我自有安排,今日你这么一闹,叫阿芜如何收场?”


    他语气虽温和,却也难免带着斥责之意。


    白清眼泪掉得更凶,她抽泣着扑到顾衍之怀中,“主君,我当真知错了,今日从前厅回来,我便一直在后悔,是我鬼迷心窍了。”


    “我以为大夫人如今能容下我了,我没想到大夫人会不同意此事。”


    “况且若这孩子真的谎称是亡夫的遗腹子,这也太假了,若是被戳穿,那岂不是更令顾府门庭无光?”


    白清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


    原本顾衍之在云芜那边就吃了瘪,如今见白清这样,更是有些头疼。


    “阿芜现下很是生气,你叫我该如何是好?”顾衍之轻轻将白清推开几分,随后心烦意乱地坐到一边,“清清,我原以为你是懂事的,怎么做这种决断之前也不知道跟我知会一声?”


    闻言,白清心中多了几分讽刺。


    若不是顾衍之不肯坦白,她又何须兵行险招?


    这孩子现下已有两月,再拖下去可就要显怀了!


    如今她先发制人,至少能让云芜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大概率能搏一个出路。


    可再等下去,主动权便都交到了云芜手中,这让她怎么能安心?


    “这件事是我有失分寸……”白清只能乖乖认错,随后又开口问道,“那主君,如今该怎么办,话都说到这里了,大夫人难道真的会因为嫉妒,而容不下我和我的孩子吗?”


    听她这时候还在责怪云芜不容人,顾衍之神色更复杂几分。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白清是这般小心思的人?


    此事云芜吃亏在前,即便如今有些脾性,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她怎么好像偏要他在她和云芜之间做一个选择呢?


    “清清,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顾衍之有些无可奈何。


    他看着白清,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而白清则是一味落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


    “夫人,那神秘人又递了消息过来。”


    画意捧着一张信笺,转手递给云芜。


    待看清信笺的内容后,云芜不由得神色一变。


    “白清有孕之事,你可让华大夫封口了?”她不确定地问道。


    闻言,画意笃定点头。


    这件事夫人吩咐过,暂时不宜让外人知道,因此请华大夫前来看诊时,她便特意叮嘱过此事。


    “夫人,这信上的内容,难道说的是二夫人有孕之事?”画意面色有些不佳,她不确定地开口。


    云芜微微颔首,亦是一脸沉重。


    到底是谁在背后关注顾府之事?


    或者说,是在盯着她?


    能知晓白清的情况也就罢了,可先前还传来过宫中的消息,足见此人手眼通天。


    这人若是对她没有恶意也便算了,若是来者不善,她不敢想象这种敌在暗、她在明的情况会有多棘手。


    “夫人,这人到底想做什么,是好心提醒还是别有所图?”画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后怕地合上窗户,随后又再度开口,“你说这人,会不会便是之前偷偷打理云府之人?”


    这两件事看似毫无联系,可云芜却也莫名有种感觉。


    但她不敢确定,只能让画意这两日多注意。


    不管是什么情况,这人既然一直盯着她,总有一日会现身。


    “罢了,现在既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们便也按兵不动,看看对方会不会着急露出马脚。”


    云芜说着,又一次将信笺烧毁。


    这人太过谨慎,连信笺上书写的字迹都格外注意,工整到几乎没有个人风格。


    这让她根本没办法从字迹下手追踪身份。


    ——


    “她没有动静?”


    谢璟皱眉重复一遍,语气有些莫名。


    如今的云芜,当真脾性这般好了?


    这一对奸夫淫妇都已经欺负到头上了,居然还能毫无动静。


    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殿下若是担心,要不要派人去顾家守着顾夫人?”


    秩枫提议道。


    闻言,谢璟却是毫不犹豫地摇头,“有人盯着消息即可,若是派人过去,她定会察觉。”


    “怎么会?我们的人做事都格外谨慎,如今顾夫人有旧伤在身,应当是发现不了的。”秩枫想也没想地开口反驳道,紧接着又补充一句,“再说了,若不如此,殿下岂不是日日都要自己在这忧心?”


    听到秩枫毫不遮掩地吐槽,谢璟险些气笑。


    “你如今也跟着编排本王了?”


    谢璟说着,随手将手边茶盏丢了过去。


    秩枫伸手接住,随即讪讪一笑将东西递还回去,于是屁股又挨了一脚。


    “她是武功没了,不是脑子也跟着没了,这两次递消息过去,她定然已经有所警觉。”


    谢璟出声解释道。


    从前云家鼎盛时,云芜可是跟着父兄一道上沙场的角色。


    她读过的书,学过的兵法谋略,甚至不比他少。


    凭云芜的脑子,只要派去的人露出一点狐狸尾巴,她就能顺藤摸瓜,查个底朝天。


    “可是殿下,顾夫人当真发现了又能怎样,你又不是想对她不利,说不定顾夫人知道了还得来谢谢你呢?”


    秩枫尤有些不能理解,他实在看不懂,自家殿下明明很是关心,怎么就非要躲在背后悄悄关注。


    这般瞻前顾后,实在看着有些拧巴。


    “本王对她是很了解,也一直暗中在关注她,可她对本王可陌生得很,要让她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谢璟说到这,忍不住摇摇头。


    谁让他当年非要亲自离京办事,本想着回京之后便去云家提亲,谁知一回来,便听说她和顾家那混蛋定亲之事。


    这还不算完,更让他烦闷的是云芜当真对那混蛋动了情。


    原本他都打算放弃了,大不了这辈子就在暗处默默看着,谁知顾家这是越来越过分。


    可更气的是,都已经这么过分了,她还死死捏着手中的和离书不肯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