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朝被贬,从头再来

作品:《你为弟媳争诰命,我和离改嫁你哭什么?

    “白夫人说得也是,你去找账房支取便是。”顾衍之不想跟季氏纠结这么多,他听说了白清之事,现在正着急进去看人。


    一听这话,季氏瞬间喜上眉梢起来,她笑着点头应下,又暗暗剜了紫嫣一眼,意味深长道,“还是顾将军明事理,倒是我这白府出来之人,如今一门心思胳膊肘外拐!”


    季氏讽刺完,这才扭着腰肢拿钱去了。


    等她离开,白清这才挣扎着坐起身来,一脸担忧道,“主君怎么就应了她?如今府上现银不够,被她坑走这十两银子,后半月我们便要节衣缩食了。”


    “到底又是妾身连累了主君……”


    “如今没将大夫人求回来,反倒连累得我们的孩子……”


    白清说着潸然泪下,她面上带着神伤,脸色苍白吓人。


    见状,顾衍之原本心中有些怪罪她不知分寸的想法瞬间打消。


    他叹了口气,将人揽入怀中,轻声宽慰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当真没有想到云芜如今会这般狠心,她怎能明知你有身孕还看着你下跪?”


    顾衍之嘴上说着,心中却有些怅然。


    从前云芜绝对不会这样,即便是白清有孕,但看在孩子是他骨血的份上,从前的云芜定也会退一步。


    他都还没放下她,凭什么云芜就能这么狠心绝情地对他彻底死心?


    他是犯了点错,可他是个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态。


    云芜总是口口声声说可以给他纳妾,真走到这一步,怎么反而如此绝情?


    就因为这个人选是白清不成?


    顾衍之心中烦闷。


    “主君,孩子没了,你还会娶我吗?”白清低声问道,声音带着些惶恐不安,“我们还会有孩子吗?”


    她说着从顾衍之怀中抬起头来,满眼泪水地看向眼前之人。


    闻言,顾衍之微微沉默一瞬,随即点点头,“我当然会娶你,清清,难道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只是清清,如今不是时候。”


    “你看如今府上库房空虚,我总不能娶你都不好好办一场婚仪对不对?”


    “你且等我一段时间。”


    顾衍之搪塞着。


    他很清楚,若是此时答应了白清,那他和云芜当真便再无挽回余地了。


    白清虽是貌美体贴,可为人处世却和她母亲季氏太像,同样的小家子气,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若是他真让她做了顾家主母,往后她定不能像云芜一样成为一个让他省心的贤内助。


    他还记得,前段时间他被迫休沐之事。


    那时他想让白清出去为他走动走动,毕竟官场之上贬谪高升都是时有之事,他刚入官场之时不懂规矩,有几次得罪了人,也都是云芜替他出面平息。


    谁知道,白清出去一趟,带的礼物是送完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对顾衍之施加援手。


    对此,白清也只是哭,说她不认识什么权贵,在盛京中没有那么多交好的贵妇人。


    他本就因为休沐之事烦心,到头来还得反过来安慰白清。


    也就是那时,顾衍之彻底明白,哪怕云家现在只有云芜一个人了,但是云家留给云芜的底蕴依旧不可小觑。


    若是当时能有云芜在,这种小事最慢都能在第二日解决。


    只有云芜这样出身世族大家的女子,才能更好地帮助他青云直上。


    “只要主君有这份心便好。”白清低声应着,心里却有些发冷。


    她不是没长眼睛,怎么会不懂他的敷衍之意?


    只是如今她也不敢多闹,孩子没了,若是又惹恼了顾衍之,她就真的只能回白家,听季氏安排,嫁给一个商贾做小妾。


    见白清乖顺,顾衍之神色稍显温和。


    两人还没多温存一会,紫嫣便进屋来,“主君,外头有人自称是宫里来人,要主君进宫一趟。”


    这话一出,顾衍之瞬间喜笑颜开。


    虽然这次豫州剿匪并非是他功劳最高,但他好歹也是冲在最前面的,如今圣上召见,怕是要论功行赏了。


    “主君……”紫嫣见他喜形于色,不由得皱了眉,出声提醒道,“奴婢看,来人并不像是有喜事的样子,主君进宫还得当心。”


    她说完,便被白清冷冷瞪了一眼。


    “紫嫣,你在说什么胡话?主君天生将才,这豫州匪患有主君出马,解决得这么顺利,怎么可能不是喜事?”


    白清皱眉呵斥,随后又转头看向顾衍之,温声劝慰,“紫嫣说话没个把门的,主君勿怪,陛下此次召见定是为了嘉奖主君,主君放心去吧。”


    闻言,顾衍之面色这才好看几分,随后快步向外走去。


    ——


    “都尉?”顾衍之下意识抬头看向上座的谢然玉,忍不住出声重复一遍,意识到失态之后,又连忙垂下头,“陛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何突然……”


    顾衍之说着,心中思绪万千,最终忍不住想起离开回乐县之前,云芜那阴沉的脸色。


    难不成是她动了什么手脚?


    好歹夫妻一场,云芜怎么能做得这般狠心,难道当真要将他往绝路上逼?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陛下,这次豫州剿匪之事,臣虽是有些擅作主张,但臣确实也是一片忠心,臣也是担心翊王殿下和云芜在烈风谷出事,这才私自前往。”


    “臣这次配合云家军将整个烈风谷清剿干净,陛下,臣即便没有功劳,也远不至于被贬为都尉,驻守边关吧?”


    “陛下,臣已知错,还望陛下从轻处置!”


    顾衍之开口求饶,语气满是惊慌失措。


    他还指望着这次豫州剿匪之事立功,然后结束休沐呢,怎么如今反而是将他一贬再贬?!


    若是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坐视不理,大不了等云芜和谢璟死在豫州,他再领命剿匪。


    顾衍之心中不甘,又俯身跪到地上,只希望谢然玉能够收回成命。


    不知过了多久,顾衍之始终没等到谢然玉改口,甚至都没听到让他起身的命令。


    正当他有些疑惑之时,御前大太监站到了他跟前,“顾都尉,陛下已经走了,你还是起来吧。”


    大太监说着,手中拂尘一扬,尖锐的嗓音中带着些铁面无私,落在顾衍之耳中却又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身,面前的主位确实已然空置。


    大太监面上带着假笑,又冲着顾衍之虚扶一把,“起来吧,顾都尉。”


    顾都尉三个字实在是太有羞辱性。


    顾衍之完全无法接受,他咬着牙起身,眼见大太监转身要走,他顾不得什么礼仪,两步上前将人拦住。


    “敢问公公,为何陛下忽然如此……”


    “可是云芜跟陛下说了什么?”


    “还望公公替我转达陛下,我是冤枉的,请让陛下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顾衍之声音又气又急,抓着大太监的动作像是握紧最后的浮木。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大将军的位置,怎么能被贬为都尉?


    一切从头开始,他怎么甘心接受?!


    他不就是误杀了程老县令和他孙女,本就是有罪之臣,他就算杀人做得过了些,也不至于罚得这么狠吧?


    云芜到底跟陛下都说了什么?


    大太监的眼神落在他拉着自己的手上,他视线停顿一秒,眉头微微皱起,随后便拿拂尘轻轻将他拨开。


    “顾都尉误会了,此事并非是云家小姐的意思,只是陛下以及众大臣都以为,顾都尉当时身为将军,无诏而行,又行为僭越,实在不堪为大将军。”


    “不过顾都尉也不必太过挂怀,陛下说了,顾都尉有真才实干,即便驻守边关,也定不会埋没了都尉。”


    “只要都尉日后能屡立战功,重回大将军之位也是指日可待,咱家还是看好顾都尉的。”


    大太监皮笑肉不笑地应付道,他说完,便冲着顾衍之笑着颔首,随后一甩拂尘,先一步离开御书房。


    只是前脚出了御书房,他后脚便变了脸色,忍不住啧了一声,挑剔道,“什么东西,靠云家强捧的玩意,还学会任性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