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氏集团。


    一楼咖啡馆。


    苏漫夕喝完第二杯咖啡，雅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她脸上的惊喜在看清来人之后瞬间收敛，有些意兴阑珊：“江助理。”


    江焕脚步略顿，然后走到她对面坐下，也不点咖啡，只客客气气道：“苏小姐特意来帝都，BOSS事务繁忙，没时间见你，特让我来代表他与苏小姐面谈，苏小姐有什么话与我说便是，我一定会如实汇报给BOSS。”


    “是事务忙，还是单纯不想见我？”苏漫夕神色微冷，面上带着两分讥诮，“如今，我就令他生厌至此吗？”


    “苏小姐，BOSS的脾性您知道。”江焕沉吟，“从几个月前你曝光与他的关系，坏了规矩，他就不可能再给你好态度。这也不仅是对你，整个陵氏都知道，我们BOSS杀伐果决，说一不二，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苏漫夕沉默片刻：“我有事要对他说，转告他，给我十分钟。”


    她强调：“很私密的事，只能和他当面谈。”


    “恐怕不行。”江焕语气抱歉，“或者您私下先和他约，苏小姐与BOSS也有这么多年感情基础，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私下谈，你以为我不想私下谈？”苏漫夕气笑，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电话拉黑，微信也拉黑，我用经纪人的手机打电话过去，听见我声音也都是秒挂，你让我怎么找他私下谈？”


    江焕不语。


    苏漫夕深吸一口气：“我向江助理打听一件事。”


    “苏小姐请讲。”


    “前两天，听说苏家二少与九爷起了冲突。”苏漫夕心中有微微的希冀，“是因为我吗？”


    她那时已经回了津城。这些年一直在港都，多多少少有些人脉，陵九寒大半夜与苏炳闹起来的事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闹事时间就在她见过苏炳的那日，听说苏炳直接在陵九寒所在的酒店走廊被打到骨折，且还被陵九寒掐断了几条集团生态链，事情闹得挺大。


    曾经她在港都多次遭遇潜规则，陵九寒也是这样杀伐果决，将一众牛鬼蛇神震慑得服服帖帖，但近些年，他已经有些烦腻，多数时候派江焕出面处理，更在绯闻之后，直接采取了不闻不问的冷漠态度。


    这次与苏二少闹起来，让她忍不住又燃起希望，觉得她与陵九寒之间开始回温。


    但江焕良久都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苏漫夕的心又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不是？”


    江焕摇头：“与苏小姐没关系，但更多的，苏小姐就别问了，我也不会说。”


    江焕当时已经回了帝都，没在现场，但断人家财路这种事，人家苏家不光在港都闹，还给帝都这边发了问责函，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了怎么回事。这么多年，遇到苏漫夕的事，BOSS会放任其发酵，直到苏小姐实在撑不住他才处理一下，并不上心。但只要是惹了陵小姐的，BOSS甚至一个小时都等不得，且都是往重了震慑，从没让陵小姐受的委屈过过夜。


    以前，江焕只觉得是护妹情深。


    但港都那份神秘文件之后，江焕窥到了一些很敏感的东西，对于陵九寒与陵小姐的事，就更不敢随便往外说。


    他只以沉默来否认苏漫夕的猜测，已经让这名在港都光环加身的大明星黯然神伤，苏漫夕指骨泛白，捏着咖啡杯，整个雅室的气氛十分沉凝压抑。


    江焕默默地坐着，时不时抬眼看一眼时间。


    十分钟之后，他客客气气起身：“那么，苏小姐没别的事的话，我这就安排人送苏小姐回津城？”


    苏漫夕没动：“江助理，借你电话一用。”


    “苏小姐，这不合适。”


    “那么，我闯入他的董事长办公室，就合适了？”苏漫夕语气冷漠，“即便见不到，在陵氏集团门口闹一闹，上个热搜不难。”


    江焕垂眸想了数秒，拿出手机，开外音，直接拨打出陵九寒的私人电话。


    几声之后，那端，陵九寒冷冽的嗓音响起：“说。”


    “BOSS，苏小姐有话与您说。”江焕硬着头皮开口。


    那边没说话。


    苏漫夕已经顾不得还有江焕这个外人在，直接对着电话开口：


    “九爷，你不见我没关系，我只要你一句准话。”


    那边无谓地沉默着。


    她闭了闭眼睛，果断质问：“我在苏家，发现了一份婚书——我与九爷的婚书。上面有九爷的签名和手印，还有我的母亲与你的母亲的签字，我想问问九爷，这件事，你认是不认？”


    “婚书？”陵九寒终于冷笑一声，反问，“苏家，怎么可能有婚书。”


    “是当年管家偷拍的照片。”


    陵九寒淡漠回应：“有本事，弄到原件再来找我谈。”


    “原件很可能在九爷手里，九爷又何必说这样的话。”苏漫夕有点歇斯底里，“九爷那样的身份，敢签，还不敢认吗？”


    陵九寒嗓音淡漠如雪：“我与你，没有婚书。”


    苏漫夕红了眼睛：“九爷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虚伪之人……”


    那边蓦地挂断。


    下一刻，江焕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他低头看了一眼，看苏漫夕的眼神带了微微的同情：


    “苏小姐，津城风凉，BOSS命人即刻遣送你回港都，津城那边的工作室他派人接管，什么时候懂事了，再交给你。”


    “他凭什么！陵九寒他凭什么！”苏漫夕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凭什么掌控我的人生！他这是限制我的自由……”


    “苏小姐。”江焕轻轻打断，“适可而止。不要逼得BOSS把这些年投入你身上的，全部收回去。”


    以陵九寒的冷情冷性，绝情起来，是真的会那样做。


    苏漫夕死死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江焕垂眸，做了个请的手势：“保镖已经在门口等，苏小姐请。”


    数个小时后。


    远在港都的苏二少又接到一个电话。


    “如果，”对方的声音幽幽，带着不真实的沙哑感，“我可以站在你这边，但需要苏家倾尽全力帮我拿回股权，你敢吗？”


    “妹妹说笑了……”苏二少还穿着病号服，吊着膀子躺在沙滩椅上，面容刻薄寡凉，“我与九爷有旧怨，自然是站在妹妹这边。”


    “三个小时后，我会抵达港都。”苏漫夕语气飘忽，“我要看到诚意。”


    苏二少慢悠悠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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