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敬失敬。”


    方纵冲保安一拱手，他没想到现在的就业形势这么严峻，艺术生都来当保安了。


    “那先生，走吧。”


    保安笑着说道：“明天一早来吧。”


    “我想买这幅画，该找谁？”方纵指着这幅画问道。


    保安一怔：“你这么喜欢吗？”


    很多人来看展就是单纯的看展，能达成的交易其实并不多。


    没想到方纵看了几眼就要买下这幅画，这肯定是位真爱艺术的人！


    “我去给你找顾问。”保安立刻说道。


    这位真爱艺术的先生，是他们这些艺术生最喜欢的人。


    能真金白银支持，就是懂得欣赏艺术之人！


    很快，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来到这里：“先生，请问是您要收藏这幅画吗？”


    “对。”方纵看着这幅画满脸欣赏，“我太喜欢这幅画了，一定要收藏下来不可。”


    “好的先生，我来为您办理收藏事宜。”西装男笑着说道，“我姓张，您叫我小张就行。”


    方纵继续说道：“小张，这位画家的其他画作还有没有？”


    “有的。”小张立刻点头，“不过其他的画作都在我们画廊，不在这个美术馆，要看其他画作需要去我们的画廊。”


    “现在能去吗？”


    “当然。”


    方纵喜笑颜开：“那一起去看看吧，我可以一并收藏。”


    “先生，您一定是对艺术有追求之人。”小张发自内心地说道。


    他嘴角已经压不下来了，要是多买几幅，他的提成可少不了。


    能花钱收藏艺术品的人，艺术追求能少得了？


    “看吧。”


    方纵对花薇笑道：“我就是对艺术爱得如此深沉。”


    花薇娇俏地翻个白眼，什么狗屁笔触，这货明明就是在出租车上简单看了一眼基本知识，看了好几个专业名词，就记住了这一个而已。


    在画前说的那番话，就是在装逼而已。


    保安看到方纵连价钱都不问就要买下来，还要去画廊买其他作品，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艺术生，他是属于少见的家里没什么钱的艺术生，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只能先来找保安这个工作做个过渡。


    而且是在美术馆里做保安，也不算彻底脱离艺术圈。


    只是看到很多人来美术馆里，只是拍照打卡，在朋友圈里显示一下自己的品味。


    实则只是来装逼而已。


    没想到，还能看到有人真的能够欣赏艺术。


    真的用真金白银来支持艺术家。


    心中对艺术不免又产生了一些希望。


    或许自己也可以再走走这条路。


    毕竟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当初也是因为真的喜欢画画。


    “先生，这幅画价值一万五。”小张说道，“这个价位您可以接受吗？”


    方纵疑道：“你们能砍价吗？”


    “呃……不能。”小张一怔，他没想到方纵问出这样的话。


    方纵摆摆手：“那还说什么？给我包起来，到时候送到我家。”


    “没问题。”小张心中一喜，一万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那其他的画要是还不错，肯定一起都买了。


    他立刻说道：“先生，要不坐我的车去画廊？”


    “可以。”


    确定下来后，小张立刻去给经理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然后带着方纵前往画廊。


    此时一个有些逼仄的出租屋里。


    卧室里除了床和柜子外，就能装得一张桌子。


    桌子上堆满了各种画笔和颜料。


    幸好这间卧室有个阳台，阳台上还能放一些画架。


    角落里还放了一些已经完成的画作，整个屋子显得有些凌乱且拥挤。


    一个穿着简单白长袖的女生正站在画架前发呆。


    她在衣服外加了一个围裙，围裙中间满是颜料，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


    这女生头发有些长，刘海快要遮住眼睛了，她只好用个夹子把刘海夹到一边，让头发不再阻挡视线。


    此时卧室门被敲响，一道女声在外面响起：“珊珊，房租该交了。”


    邱珊听到这话猛地站起，把画架差点撞翻。


    手忙脚乱地来到门前打开门，外面的女生看到她这样，不由摇头：“你还在想卖画挣钱啊？


    我跟你讲，我国的艺术品行业没有那么好做，没有达到这个物质条件。


    油画更是没有什么市场，不如趁早转向。


    在网上卖原画不是挺好吗？”


    “那……不是我想画的。”邱珊低头低声说道。


    外面的女生叹口气：“这个世界上，谁能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不说了，这个月的房租你有着落没有？”


    “没有。”邱珊低头，夹子夹住的刘海垂下，遮住她有些忧郁的大大眼睛。


    外面的女生摇头：“你看，再这么下去，你连吃饭都成问题。


    我跟你说，画廊那些人就是嘴上说得好听，能卖得出去多少他们心里都清楚，就是在专门骗你，给你个希望而已。”


    “我会想办法的。”邱珊有些倔强地说道，随后语气一软，“学姐，能不能缓两天？”


    “我可以给你垫上，要是一周之后你想不到办法的话，那就跟我做原画，听到没有？”外面的女生拿她有些没有办法。


    伸出手摸了摸邱珊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肩膀，心疼道：“你看看，最近又饿瘦了。”


    邱珊只是倔强地夹好刘海夹子，一言不发。


    “学姐当初也像你一样，想靠艺术来满足日常生活。”学姐眼神复杂，“但最后都快被饿死了，只能想其他办法。


    希望你运气比我的好吧。”


    此时邱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围裙的兜里拿出手机：“喂？”


    “邱珊，你的画有人买了，还要买好几幅！快来画廊！”电话那头传来有些激动的声音。


    邱珊闻言沉默地挂断电话，终于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学姐，我的画有人买了！”


    另一边，方纵看着眼前的几幅画，虽然看不懂，但却大受震撼。


    艺术品这种东西，在网络上看和在现实中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在现场看的时候，总会被这些奇妙的线条和画面吸引。


    这些人类的奇思妙想，就算不懂艺术，但也能让欣赏艺术的人的心中微微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