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猫带小猫

作品:《赶尸崽崽在警局,卷哭整个刑侦界

    黎月茸一眼鉴出佛牌的品类和来历,脱口而出后,即刻收获了三双清澈求知的目光。


    尤其是扎着小啾的小女孩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看。


    沉默了一瞬,她无奈给三人科普道:“现今兴盛的泰式佛牌,主要分为正牌和阴牌。”


    “正牌自不必说,基本都是佛陀法相牌,经由修**正法的僧人加持开光,入料也都很讲究,多为经粉、庙土、香火……等物,佛牌之中没有附着‘灵体’,功效作用都很温和。


    但这种温和的正牌,满足不了许多人的急功近利,为了追求更大的显化和利益,便出现了‘阴牌’。”


    黎月茸说话时神情冷淡,浅色的瞳孔看向刑房正中央,浑身都是刺青的老僧。


    “所谓阴牌,就是附加了‘灵体’的佛牌,其中又分为‘正阴牌’和‘邪阴牌’。


    正阴牌中附加的灵体多为草木灵,以及自然死亡的动物精怪灵,经由正法加持后附着在佛牌中,通过帮助佩戴者吸取香火供奉,比较出名的有‘狐牌’、‘蝴蝶牌’、‘菩提牌’……”


    她语气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至于邪阴牌,内附的灵体都是横死惨死、含冤被害的怨灵,制作佛牌的入料也都是阴料,譬如尸油、棺木屑、**指甲、坟头土……等物。


    呆在这些阴料制成的佛牌中,本身就怨气深重的‘灵体’更会饱受折磨,因此邪阴牌基本都是加持了黑法巫术,把怨灵强行囚禁在佛牌中,榨取它们的力量获益。


    这就导致邪阴牌中囚禁的怨灵,怨气会不断加重,必须要用血食供养满足它们的需求,时间长了,它们很容易挣脱囚困的巫术,反噬佩戴者。”


    说到此处,黎月茸把桌面上的土金色佛牌,拿在手中。


    她指了背面几处隐晦的、被泥垢堵塞的细微刻印,说道:


    “我找到这块佛牌的时候,便发现它牌身的后方,刻印着‘噶禄黑法’的囚困咒纹,即刻便确定这高棉僧人在撒谎,用黑法加持的佛牌只可能是邪阴牌,绝不会是正牌。”


    但邪阴牌的种类也有不少。


    黎月茸虽见多识广,也


    做不到仅凭肉眼看,就确定具体类别。


    她视线轻微又快速地,在一脸惊叹地看着自己的阮凝春身上扫过,说道:


    “本来还需调查一番,才能确定该佛牌的详属,不过……小不点能看出佛牌中内嵌了不化怨骨,便不必查了。


    “只有‘烤身佛牌’这种极其凶恶的邪阴牌,才会入料不化怨骨。


    随着黎月茸的声音回荡在刑房中,原本一脸轻视的高棉老僧,表情一点点凝固。


    他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坐直,眼神阴鸷,似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夏国女人,居然如此了解他们‘噶禄黑法’!


    仅凭一双眼睛,就把他的底细、乃至精心制作的佛牌,摸透个七七八八!


    这夏国女人到底什么来路?!


    黎月茸身上有一股和阮凝春很像的野性,或许是有着相似的常年生活在山中的经历,她们的感官都格外敏锐。


    只不过阮凝春年纪小,也比较稚嫩柔软,像猫猫狗狗。


    而历经磨难的女人,像是冷静的豹子。


    几乎是瞬息间,她便察觉到了阿赞奴带有恶意、忌惮的窥视。


    黎月茸淡色的瞳孔看了过去,直勾勾与之对视,反倒先把对方看得移开视线。


    她不屑地‘嗤’了一声,又道:“之所以说‘烤身佛牌’在所有邪阴牌中,都凶恶得能排上名号,是佛牌中附加的‘灵体’,一定是那块不化怨骨的本源魂灵。


    陈仪倾和姜辰顿时了然。


    大鬼吕文真不知何时,从姜辰的体内跑了出来。


    作为灵体的他最有发言权,表情复杂:“这手段确实狠,把人家的尸体烧成灰烬、怨骨制成佛牌还不够,还要把魂魄困在里面……


    相当于让那怨灵无时不刻,不在经受烈火灼烧的痛苦,和坠入岩浆地狱也没什么区别了。


    坐在椅子上的阮凝春听得连连点头。


    她要是会写字,恨不得掏出纸笔把这些闻所未闻的知识,都记录下来。


    此刻她看着黎月茸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姐姐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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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


    姜辰背着手道:“厉害吧这位黎姐姐可是咱们四组的副队长专业的憋宝人!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小春:!!


    “哇!”小姑娘惊叹给足了情绪价值:“姐姐厉害!”


    黎月茸:……


    穿着工字背心的女人表情不变仿佛对一大一小夸张的反应视若无睹。


    实际上她浅色的瞳仁微微扩张看得出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


    她受不了了把佛牌抛给挤眉弄眼的姜辰没好气道:“审你的人!”


    至于仰着小脸、像朵发光太阳花似的看着她的阮凝春


    见状陈仪倾一挑眉尾心中逐渐有了个想法。


    自打确定要把小春接回四组他就一直在考虑一件事:


    像阮凝春这样体质特殊的小孩要怎么才能养得好?


    除却要给她提供普通孩子的开蒙教育、吃穿用度最关键的是要保障她的安全。


    根本上的解决办法是保护小姑娘的同时让她自身变得强大。


    为此陈仪倾这些天在物色合适玄门中人想给小春找个学习术数阵法、驱邪杀鬼的师父。


    看来看去他暂时还没头绪。


    但眼下望着一脸崇拜和兴奋的小春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角落的黎月茸。


    没看两秒对方冷冷瞥来一眼:


    看我做甚?


    陈仪倾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他先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位黎副队呢。


    和他、姜辰这种并非玄学世家出身又只是遭遇了一些离奇的经历从而体质改变被迫从普通人的世界迈入玄学界的半吊子不同黎月茸是正经八百的玄门术士。


    还是背景极硬的那种。


    黎家憋宝人一脉的正统这个行当在整个玄门都极为神秘。


    相传他们常年游走于深山和人迹罕见之处可以寻找到常人闻所未闻的宝物上至矿脉古墓下至药草花卉。


    而憋宝人的职业特性,天然地要求他们知道的多,认识的多,通晓万事万物。


    否则就算在野外碰到好东西,他们也认不出来。


    黎月茸是陈仪倾唯一见过的憋宝人。


    她一年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都不在四组,而是游走于山川河流寻物。


    但两人的交集并不少,从来没断过。


    因为四组接手的非自然灵异案件形形**,陈仪倾经常会遇上看不明白的物件和鬼灵,就比如‘猫鬼案’中的那套符箓。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去请教黎月茸。


    从风水堪舆,到各家符箓咒印、奇形怪状的阴物……黎月茸不一定精通或有解决办法,但她都能认出来并提供一定的建议。


    身份上,小春和黎月茸都是玄学界的特殊职业。


    专业上,黎月茸可以教的东西有太多太多,足够让小春迅速成长。


    二人性格上虽看起来南辕北辙,可陈仪倾却认为,她们俩的底色很相似,身上都有种动物的敏锐和天性。


    他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两个人可能的相处模式,莫名冒出一个念头:


    大猫带小猫…!


    角落的黎月茸并不知晓自己被盯上了。


    她只觉得陈仪倾意味深长的视线,来得很莫名其妙。


    没有多想,她的关注点都在继续审讯的姜辰身上。


    拿到了重要物证、又摸清老僧底细的姜辰,此刻硬气多了。


    他直接起身走到老僧的面前,一把将佛牌拍在铁质的挡板上,厉声道:


    “阿赞奴,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拿你没辙了?你在夏国的土地上作乱,我们就一定会把你绳之以法!你费尽心思把这块佛牌忽悠给唐莲,背后还有其他人的手笔吧?”


    这是四组调查讨论后的一致观点。


    从龙腾山的案子来看,阿赞奴的本领很大。


    他可以把死灵炮制成鬼仔,制成佛牌,还很轻松地杀害了两个无辜村民……


    种种迹象表示,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黑衣阿赞。


    如若他想要谋害唐莲及其家人,或者像看上岑知衍和阮凝春一样,看中了唐莲小女儿的体质,他完全有更简单粗暴的方法杀害唐莲一家,达成目的。


    他还有屏蔽尸臭的药粉,下手隐蔽的话短时间内都很难被发现。


    偏偏他用了一番心思去接近、取得唐莲的信任,这不合常理。


    所以陈仪倾提出了一个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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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赞奴接近唐莲,或许他本身没有**的目的,只是想把这块佛牌塞给唐莲。


    仿佛在完成一个与他无关的任务。


    这意味着想用佛牌害唐莲一家的人,并非阿赞奴,而是另有其人。


    “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把佛牌给唐莲的!”姜辰双手撑着挡板,目光炯炯。


    这只是陈仪倾提出的猜测,其实他们还没查到证据。


    他这是在诈阿赞奴。


    老僧被响声震得一愣,表情变了变,冷哼一声:“我们高棉噶禄派,向来不会、背信弃义,出卖朋友!”


    坐在副审位的陈仪倾挑眉笑了。


    而姜辰也咧开嘴角,笑容张扬得意:“还跟我拽成语,连背信弃义都知道,夏国语学得挺好嘛!原来真有人指使你害唐莲啊。”


    阿赞奴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嘴里飙出一连串叽里咕噜的骂声。


    尽管听不懂,但应该挺脏。


    陈仪倾起身拍了拍衣摆,抱起旁边座位上的阮凝春,淡声说道:


    “走吧,直接从唐莲的人际关系入手调查,别在这家伙身上费功夫了。”


    撬不开的嘴是浪费时间,不如从案件本身入手。


    姜辰应了一声,朝神色狰狞的老僧耸了耸肩。


    离开刑房之前他启动了房间内的阵法,“不能让这丫的好受!”


    ……


    燕京南区


    某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内,迎来了四组的调查人员。


    陈仪倾一行人站在不算狭小的病房中,观察了一会儿床榻上昏睡的女孩儿。


    长达半个


    星期的昏迷让五岁多的施晨光迅速消瘦下去肤色苍白看起来状况不是很好。


    旁边站着女孩儿的父母。


    唐莲夫妻二人双眼泛红期期艾艾地追问:“请问…你们有办法救救我的女儿吗?”


    姜辰叹了口气问道:“自从事故发生后她就没有清醒过了吗?”


    唐莲流着眼泪默默摇头:“都怪我……怪我当时把那个佛牌拿回家害了晨光!”


    一旁的施正宏看起来也很疲惫但他还是强撑着精神招待四组的人拍拍妻子的肩膀:“专业的警察同志来了一定能帮晨光度过危机的。”


    这时眉心微蹙的陈仪倾开口:“我这边只能感觉到小孩儿的身上有非常浓重的阴气残留你怎么看?”


    这句话问的是黎月茸。


    可站在病床边、扒拉着床沿探头去看施晨光的小春以为陈队长在和自己说话。


    她回了下头语出惊人:


    “这个小姐姐的身体里好像有一个鬼。”


    “什么?”她声音不小病房里的唐莲听得一清二楚当即有些腿软。


    黎月茸这回是真有些惊讶定定地看着小姑娘半晌对陈仪倾道:


    “小不点的灵觉这么高?!”


    陈仪倾点点头问:“小春怎么看出来的?”


    阮凝春皱着脸:“她身上有一团黑漆漆还很可怕的重影…”


    黎月茸肯定了阮凝春的话说道:“小不点说得没错这小孩儿被鬼上身过冲撞她的鬼魂非常凶戾应该就是那块‘烤身佛牌’中的亡灵。”


    “小孩子本就身弱天顶穴位都还没闭合被如此凶戾的恶鬼冲撞一定会出现丢魂的后遗症尤其是那恶鬼上完身似乎不想走了……它在和小孩儿的魂魄抢夺这具身体。”


    正因如此施晨光才会陷入长久的昏迷。


    目前来看她年幼的魂魄根本就抢不过佛牌中的恶鬼僵持下去被抢走身体只是早晚的事。


    一旦恶鬼抢占了身体的控制权就是施晨光魂飞魄散之时。


    到时候醒过来的人可就不是五岁半的孩子而是未知的鬼物!


    陈仪倾问道:“有办法把恶灵驱除吗?”


    黎月茸没多少把握但还是表情严肃道:“我先试试。”


    “好。”他应了一声又问面色煞白的夫妻二人:“你们走失的大女儿具体是什么情况?家里还是否留有她的物品或照片?”


    从整个案件的始末来看陈仪倾认为阿赞奴用唐莲被拐的大女儿


    他怀疑这桩案子就与被拐的那个孩子有某种关联。


    唐莲捂着嘴点头哑声道:“你们联系我后我把家里还有的东西都找出来带过来了都在这儿警察同志你们看看有没有用?”


    “我的大女儿叫方月她是……我和我前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