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会，还是觉得不上报为妙，谁知道他那边忙不忙，万一打扰人家工作就不太好。再者说，他走时交待了一推东西，其中没说不准外人来，再再者说了，就是她问了，他回复说不行，那陈佳佳也得听不是。


    谁有那本事胆敢阻止一位孕妇。


    算了，还是那句话。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能自己多看着点了。


    她带着舒克沿着花园的小路返回，走到喷泉附近，远远看到了门卫小哥，没想到时隔几月，那小哥竟然还记得自己，他先跟舒克打招呼：“哈喽呀，帅气的舒克。”


    然后一脸笑地打量美妙的小身板，见她额头有汗：“遛狗的活可不好干，这种大型犬劲儿大着呢。”


    美妙猛猛点头，心说这话该让梁时言听听，到底还是底层牛马互相理解，惺惺相惜啊。


    “对啊，就这舒克还算乖呢。”她接道。


    “那是。”小哥低头逗舒克玩，随口就问，“梁总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


    “啊？”美妙一时没搞懂，“什么意思？”


    小哥抬头：“我说工资，梁总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


    美妙一呆，啊这……


    这让她怎么说呢，她低头一看自己这形象，左手拽着牵引绳，右手拎着捡屎袋儿，腰上还挂着水壶，心说这还真是说不清了。


    她苦笑一下，有点抽风：“我昨天刚来，还在试用期。”


    这小哥闻言笑了下，神神秘秘地说：“那你算是遇到好差事啦。”


    美妙就好奇：“怎么说？”


    这小哥一笑，“我在这干了三年，啥业主咱都见过，但说句实话，这哥们虽然出来进去不爱搭理人。但你别说，遇到天热□□，会拿水出来给我们喝，说话也客气。”他真没把美妙当外人，接着掏心掏肺，“你别看有些人屋里装修的金碧辉煌，可拽的二五八万，压根看不起我们——差距啊。”


    美妙笑笑，想了想，忽然恶趣味地问：“那这家有啥不好的点，我避避雷。”


    小哥听了捏着下巴想半天，最后噢了一声，忽然想到：“这哥们就是太爱干净了——”


    “我靠，弄得保洁阿姨们很崩溃，没人想分到B区。”


    美妙忍不住笑。


    看来大家都知道还挺有名，然后后知后觉，上回吃串串，可能整他整的有点狠。


    小哥却话锋一转，“不过你家的废品什么的她们又抢得很欢，全都打包得干净整齐，不用收拾。”


    美妙：“我家？”


    小哥：“对啊，尤其纸壳子。”


    美妙听得挺别扭，她又想到自己现在是给人家打工的身份，也没啥脾气，眼见没挖到梁时言的黑料，打算回去。


    “那我们先回去啦。”她收短牵引绳。


    小哥还真不拿她当外人，“行，有空来我们物业玩。”


    美妙尬笑着点点头，拉着舒克遁了。


    第二天上班，这次却因为离医院更近，她到的时候科里还没人，所以第一个打卡。


    弄得后来的杨帆有点看不惯：“看你这架势，准备年底当先进啊？”


    小微紧跟着讨伐：“就是啊，你还让不让人活啊！”


    美妙对着电脑大言不惭：“你们说对了，今年我先挣先进，明年我就升职，后年我就当老板。到时候给你们发双倍，诶不对，三倍年终奖！”


    话音刚落，科室门咚咚被人敲了两下。


    大家同时看过去。


    只见邹老头一脸严肃地背着手，白大褂一尘不染，银丝边眼睛泛着犀利的寒光。


    杨帆低头窃笑。


    小微一脸同情地偷眼瞧美妙。


    美妙扭着头，脸上缓缓地绽放一个笑，先呵呵两声，随即小声喊了句：“主任…”


    心说我可没想谋反，就是过过嘴瘾而已。


    邹文昌没搭理她，视线扫向早来的几个人：“一会人到齐，到隔壁开个会。”说完才深深看她一眼，背着手转身走了。


    美妙缩了缩脖子。


    心说好险好险，刚才差点没说完，说等她当上院长非得取消KPI，然后把食堂炒菜的老蔡给换了，这个老蔡最近做饭可是越来越难吃了。


    还好这话她没说，所以开会的时候平平安安。


    等晚上快下班，就在她已经把程佳佳忙忘到脑后时，陈佳佳本尊不仅来了，而且早早就到了。


    才多久没见，她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美妙实在感到惊奇：“哇咱家小宝长得可真快呀，阿姨摸摸。”说着就要上手。


    陈佳佳忙护住肚子，说注意点形象行不行，又说：“你现在给你干儿子买婴儿车也太早了点吧，今天就送货了。”


    美妙一边说不早，一边给重点保护对象拉椅子：“你来这么早干嘛，我还得等一会呢。”


    “你别折腾，”程佳佳拉住她，见周围没人低声耳语，“我今天来可有任务。”


    “啥任务？”美妙一时摸不着头脑。


    “来替你考察考察。”陈佳佳随口说，边说边打量办公室。


    “你准备投资我开诊所啊？”


    “你这脑子整天装点啥。”陈佳佳敲她个脑瓜崩，“我问你，苏屹在哪个办公室？”


    美妙闻言一急，忙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你找师兄干嘛？”


    “瞧你那点出息，”陈佳佳最了解美妙的性格，别的事从不含糊，就谈恋爱这件事说废物也差不多，她感慨，“你要是有我十分之一，早结婚了。”


    美妙嘟囔，“我哪能跟你比。”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可是，这玩意可能是天生的吧。


    陈佳佳却是旁观者清，原本就没对苏屹有啥好感。要是他对美妙有感觉，以前是没机会，现在人也回来了女朋友听说也分了，这两人又在同一家医院工作，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如果苏屹但凡有丁点那意思，早就主动追来了。她看了眼美妙，这货还真是啥都整不明白。


    “你就跟我说，他在哪块办公，我偷摸看一眼长相就回来。”陈佳佳说。


    “真的？”美妙有点不信。


    “真的，比陈真还真。”程佳佳直言不讳，“这是你工作的地儿，我难道还能给你弄点什么花边新闻出来，那你还混不混？”


    也是，这话美妙信。陈佳佳不至于这么没分寸。


    于是小心翼翼地通告了地址，还不忘叮嘱：“你看一眼得了，千万别打扰人家工作。”


    陈佳佳甩着平底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真是谁？美妙后知后觉，感觉这话好像高小岩说过，看来还真是跟谁像谁，两人结了婚，连口头禅都统一了。


    约莫经过十分钟，陈佳佳就回来了，进来之后往旁边一坐，一言不发开始玩手机。把美妙弄得一愣一愣的，以为没见着人，“人没在吗？”


    陈佳佳看了她一眼，“在啊。”


    美妙眼神示意她——然后呢，怎么样？


    程佳佳嘴巴动了动，等了半响，最后只兴致缺缺地回了句：“回去说。”低头继续划拉手机。


    美妙：“……”


    啥意思。


    不过这会办公室人多她也不敢多问，只得压下心中的莫名其妙，等交过班，两人坐上车，美妙给她设置好导航。


    “怎么样呀？”她终于按捺不住。


    陈佳佳发动汽车，十分公允地评价：“人挺斯文，长得也还算周正。”


    什么叫也还算，明明眉清目秀好吧，美妙明显不认同这个评价，面上自然显露出来。


    “怎么，不高兴啊？”陈佳佳翻白眼。


    “高兴高兴。”美妙不想在这上面纠缠，接着问：“那然后呢，其他方面？”


    “也就那样吧。看着他人挺温和的，说话挺和气，跟你们同事也有说又笑。”


    “那是，大家都挺喜欢他。”美妙直言。


    陈佳佳没好气，似乎对苏屹没什么好感，扔了一句，“这种人当老公不行。”


    美妙瞠目结舌。


    “啊，不是，这你咋看出来的？”她自己都没想过这些，有点太超前了吧。


    陈佳佳经验老道地开始分析：“第一，这人见谁都笑，这不就是中央空调嘛。你都还没跟人家好呢，周围已经全是情敌了，我看你们医院女人多，女人多是非就多，有受折腾的。第二，这人也太没脾气了，跟你完全不搭呀。”


    美妙听得一愣一愣，程佳佳远远看了眼，一会功夫就得出这么些结论，简直不要太主观。


    陈佳佳见她不吱声，“怎么，你不信啊？”


    美妙吸口气看向车外，不置可否。


    陈佳佳就激她：“那行，你有种就找机会表白，看他怎么说。”


    美妙：“啊？”


    陈佳佳讥讽：“怎么，不敢啊？瞧你那点出息？”


    “我……”美妙转头看她，想了下，忽然硬气道：“表就表！”


    陈佳佳就笑，骂了句出息，问下面往那儿走，美妙指着前面的停车区，“车停那儿，咱们抄近道进去。”


    “行啊你，才来两天就把梁总的地盘摸得这么清楚。”


    “早晚遛狗好吧，不得避着点人。”


    陈佳佳推开车门，温凉空气裹着草木清香涌进来，她望着绿树掩映中的一幢幢房子，忽然捅了捅美妙：“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


    第四十章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美妙一抬眉毛：“谁？”以为自己听错。


    陈佳佳挺认真：“梁总，梁时言。”


    陈佳佳下车，又说了一遍：“我觉得梁总对你有意思。”


    美妙不亚于听到天方夜谭，她跟着下车，一脸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的表情，先不说他俩根本不是一路人，哪怕是一路人，噢人家一富人找她这个小卡拉米过来帮忙看几天狗，就成人家喜欢我了。你可真会意淫的，她叹口气，摇摇头盯着她，“你看我没对象，想象力可真够丰富。”说着，把车门关了。


    陈佳佳斜睨她一眼。


    “你就傻吧，你就。”


    “谁傻，你才傻好不。人都说一孕傻三年。”美妙一针见血地说。


    陈佳佳飞她一个好大的白眼，一脸你等着瞧的笃定表情。


    美妙被逗乐，示意往草坪走，因地制宜地吓她：“你小心点，这里可能有地雷。”


    程佳佳啊一声，“都是你家舒克拉的吧？”


    美妙诶一声，“我都捡走了好吧，再说舒克只喜欢在井盖上方便，别的地方它都不习惯。”然后笑了下，“放心走吧，骗你的。”


    程佳佳跟上去，“行啊你，给人家看一条小狗都给你看出道道来了。”


    “咱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好吧。”美妙回头。


    程佳佳切一声。


    等进了院子，陈佳佳才发现舒克哪是小狗，汪汪汪几声就把她吓得不轻，任凭美妙如何说舒克守规矩楞是不信，最后只好把舒克关进她住的客房，锁了门，陈佳佳这才大摇大摆的进来。


    “地方够大啊！”她来回的参观，不停在各个区域发出一串感叹词，最后要了一杯水，开口便问：“那梁总住哪间？”


    美妙摇摇头，很老实：“不知道。”


    “这你都不知道。”陈佳佳嘿了一声，“您不都住几天了？”


    美妙心说我又不住他那屋，再者说，这属于个人隐私吧，“我管他住哪里，反正我就老老实实住客房。”


    陈佳佳放下水杯，“你就没偷摸看过？”


    美妙简直莫名其妙：“我看那干啥？”


    “那他……”陈佳佳喝口水，仰头看向天花板，“我猜他应该住楼上。”


    “可能吧。”美妙随口一答。


    下一秒，陈佳佳站起来，扫量一圈发现楼梯口，抬腿便往那里走。


    “你干嘛呀？”美妙发现情况不对。


    陈佳佳也不管她，大喇喇上楼梯，“我替你看看去。”


    “我要你看啥呀！”美妙慌忙拦人，无奈陈佳佳脚步快不说还是孕妇，她不敢真拉怕摔跤，只能干看着她一路上去，然后开始找卧室。


    陈佳佳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喇喇地找过去，还真給发现了，她站在走廊上，指着一间房门：“应该是这间，我闻着味了。”


    “你狗哇？”美妙实在无语。


    陈佳佳一点没在意，“我现在怀孕鼻子灵着呢，这里头有好闻的荷尔蒙味道。”


    美妙：……


    她表示不屑，啥是荷尔蒙味道，“啥味，甜的？咸的？”


    陈佳佳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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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门把手，没好气地看她，“我说你懂个啥，我的意思是这屋有人味儿。”就在美妙以为照常理门应该是锁着的时候，却听见一声极轻的“咔嗒”声，陈佳佳一推，人就这么进去了。


    “喂！”美妙瞠目结舌。


    心说梁时言心真大出门怎么不知道上锁呢，她真是后悔带陈佳佳来，这跟擅闯私宅有啥分别，但事已至此，她催告里头，“看一下得了赶紧出来。”


    又想起梁时言洁癖，又说：“他可有洁癖，你千万别碰他东西。”


    里间立刻传来陈佳佳的轻笑，“你以为我小偷啊，”说着，她就从左侧的房间出来，看一眼美妙，“瞧把你紧张的。”


    然后环视一圈，才走到门口，别有深意地看着美妙，“梁总挺有品位的。”


    美妙忙按住她胳膊，把人拉出来，反手关了门，“这你从楼下都能看出来，干嘛非得上人卧室检查。”


    “这你就不懂了，这房子这么大肯定设计师装的，你以为他自己装修的。那我肯定从卧室入手，越是私密的地方越是能暴露一个人的脾气秉性甚至缺陷，你懂不懂？”


    美妙认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说：“我觉得你像传说中的明星私生饭。”然后忽然警惕道：“你不会在里头偷装摄像头吧？”


    “去你的！”陈佳佳作势要打她，“我可是有夫之妇。”


    美妙就切她：“你知道就好。”


    “自律又有品位。”陈佳佳心满意足地作总结，“绝非那种土暴发户。”


    美妙心说废话，这有眼都能看出来。


    暴发户能是他那样吗？


    陈佳佳的目光在她脸上留恋半响，而后微微一笑：“我挺满意的。”


    不是，您满意什么啊，美妙简直要笑掉大牙，她想了想，看向陈佳佳的肚子，“你怀的女儿呀，想当丈母娘的话忒早了点吧。”


    陈佳佳听了伸手拧她脸，美妙就躲，两人就这么闹了一通。


    等下楼弄晚饭的时候外面忽然一阵阴沉，起了风。


    陈佳佳坐在吧台看美妙给她弄虾仁饺子，一边感慨，“你说梁总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不嫌渗得慌。”


    美妙给饺子翻面：“人家养了那么大一条狗，外面安保又好，怕啥？”


    这时传来闷雷的滚动声，窗外铅灰的云层压下来，天边忽然就变的浓黑，院子里的高树哗哗做响，猛地向一侧倾斜，又反弹回来。


    陈佳佳默默望了望天花板，说：“怕鬼。”


    “滚你！”美妙立刻回头骂她，她最讨厌别人吓她。


    以前她们宿舍老喜欢睡前讲鬼故事，说学校都是乱葬岗建的，说女生宿舍阴气重，还说每栋宿舍楼都吊si过人。她不信，但也来不听，都是塞了耳机睡觉。


    陈佳佳就吓她：“你怕啦？”


    “我不怕啊！”为了加强自己不以为然的态度，还装模作样地笑了几声，“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陈佳佳撇撇嘴，心说当了医生就是不一样了哈，夸她：“行你还算有长进。”


    美妙把煎饺装盘，一边转身瞄了眼外面乌丢丢的天，“那当然。”


    吃过饭没敢多聊，趁暴雨来之前，她把陈佳佳送上车，眼看要下雨，自己在豆大的雨滴中一路小跑冲了回来。


    刚刚躲进客厅，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开云层，刹那间照亮整片院落，她先放出了舒克，然后一人一狗，站在落地窗前看雨。


    风越来越大。


    外面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树影在地上疯狂摇晃，晦冥如夜，暴雨很快倾盆。


    美妙拿出手机看了眼天气，上面说今夜持续雷暴天气，注意安全，她看了眼舒克，又看了看外面越来越黑的天，飞快地做出了决定——“睡觉！”


    所以她回到房间，把所有灯都打亮，拉上窗帘，跳到床上钻进被子看电脑，十一点过半打了一个哈欠，合上电脑打算睡觉。刚躺下，听着外面呜咽的风声，突然就想到，刚才回来的时候厨房的窗户关了吗？


    好像没关？


    她十分不想出去，劝自己说算了，明天再说。


    刚蒙上被子，不行…她又勉力爬起来，叫上舒克，一路小跑穿过偌大的客厅，这时候心里想的是跑跑跑，然后终于在厨房门口刹住车，我靠，果然没关窗，雨水正胡乱地斜刮进来。


    她忙去关窗户，突然一个炸雷！


    就是像什么东西在头顶爆炸，闪电直接打在窗户外面的空地上，整个屋子都亮了，吓的美妙头皮发麻，魂儿都没了。这时候根本管不上窗户，啊叫着，叽叽哇哇乱叫着逃走，等跑到卧室才发现舒克早回来了，正躲在桌子下面，居然在发抖。


    我晕，你可是护卫犬！


    这么大个狗，居然怕打雷！


    轰隆隆的雷声又像浪潮一样袭来。


    雷声碾过屋顶。


    舒克立刻受惊地跳起来，开始哈哈哈喘气，身体瑟瑟发抖，要往床底下钻，可是个头太大根本进不去。


    这可咋办，狗子应激了。


    美妙自己心也砰砰跳个不行，镇定了一下，先过去安抚舒克，抱住它：“舒克不怕不怕。”这时窗外又一道白光，美妙连滚带爬到床上，刚抓住被子就发现舒克还在床边，又去拉它。


    随着一声炸雷！


    她啊啊啊同步叫着，连拉带拽，才把比自己廋两斤的舒克弄上来，一条被子死死包住两个怕死鬼。


    这房子太安静了，屋顶不知什么东西啪啪作响，平时家里有人也不害怕这个呀，美妙这时候对声音特别敏感，她抬头警惕地看了眼房顶，忽然想起来陈佳佳说的那句话。


    “有鬼。”


    她“啊”一声抱住舒克，躺倒蒙进被子里。


    这时候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我想回家啊！


    舒克满脑子也只有一个想法，我想我爸啊！


    过了一会儿，风雨间隙，搁在床头的手机突兀地一响。


    “叮咚。”


    这好比在鬼屋里警惕着，突然有人冷静地咳嗽了一声，先是惊恐，而后又觉得，啊这里还有其他活人。美妙摸到枕头边的手机，又嗖地缩回来，被窝拱起一团，手机屏的冷在黑暗里亮起。


    是梁时言。


    北津市元启生物公司阎王爷：【今天怎么没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