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仙绫缎露银光，破解乘风诀后如拥有灵性般向云澹涌来。


    索仙绫，顾名思义就是索取仙力的绫缎。因结约血契，通过灵识向主人传递实时信息，索取灵力维持强盛状态。


    操纵索仙绫的人是裳荣，与她交手，云澹胜算机率渺茫。


    谈和求裳荣放过狐妖？这点绝不可能。


    上丹境境主宽大为怀，向她求情网开一面，狐妖尚有活的希望……可上丹境境主哪怕知晓青梧峰发生的一切，也不可能插手裳荣涉足的事情，当下，只能硬对。


    索仙绫持续逼进，不断寻找时机缠绕束缚住他，云澹挥剑斩于一端不断拉开距离，索仙绫见状顷刻间拉长数倍，尾端趁其不备采取攻击。


    云澹纵身一跃巧然避开，手中抽取爆破符，在索仙绫围困之时快速引爆。


    火光乍现，索仙绫被燃烧殆尽，残余灰烬落到黄土地面，不过片刻便又恢复为了之前的样子。


    索仙绫如灵蛇般恼怒的晃了晃脑袋，尾端摇晃试图再次发起进攻，蓄势发起攻击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声音。


    “回来吧。”


    是裳荣。


    索仙绫向她飞去，缠上衣袖变回披帛着于她衣襟两侧。


    “师尊。”云澹轻声道。


    裳荣这才看向他，目光中满是轻蔑。


    “自以为是的狼妖，妄想平和两族关系，痴心妄想。”


    云澹面露惊色，但仔细回想，既在意料之中，又处于意料之外，“你何时知道的。”


    裳荣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你身上妖气太重，第一次遇见便知道了。愚笨小妖，派遣你多次捕杀无辜妖类，你竟真以为我不知。”


    往事如潮水般在脑中徘徊，原来一切的一切全是刻意安排。


    那年拜入扶风，归入玄霜境。


    初见裳荣，自以为天赐良机，有望调和两族和平。


    屡次下山除妖，无论善恶一律杀戮。


    他只当她不知，心存侥幸裳荣有朝一日能够为妖族言说。


    没想到，她竟全然知晓，充当其手中棋子五年之久。


    真心殆尽。


    云澹此刻顾不及外露出的妖气，理智也不受控制。


    他猛地向裳荣出剑挥去，红光剑气没伤及裳荣分毫，直冲空中阴云划出一道裂缝，光在此刻照了进来。


    云澹头部剧烈一痛，眼前躲闪不攻的裳荣竟变换成了铖阳的模样，他眼中带着震惊，阵法布施竟如此真实……


    青梧峰狼藉一片，狐妖结界已破。绿丛地面上有两名弟子校服上沾染了大量血迹，伤势不轻，另三名身上依稀可以看出有剑伤。


    “禹渊师尊来了。”


    有弟子率先注意到远处来人，规矩站好。


    来人青衣墨竹，是玄霜境境主，禹渊。


    裳荣老实跟在身后，远远的就开始观察云澹了。


    我嘞个青天大老爷，一会儿的功夫怎么把这里搅得乱七八糟。


    想想也是，到底是男主，五年中哪怕修习低阶仙法也能闹这么一出大动静。


    “先送受伤弟子去疗伤。”禹渊：“铖阳留下，说说这里发生了何事。”


    “是。”铖阳狐疑看了眼云澹，将刚才所见事情娓娓道来。”


    裳荣三两步来到云澹身侧，轻声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双手无措垂在身侧，手指修长，骨节清晰可见，见裳荣前来询问，不觉攥着。未完全过去稚气的脸庞，因为麻烦事的原因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愁，连带着束起的马尾好像也染上了。


    我嘞个豆，长得真好看。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直视男主面貌，面容清隽，眸底是一眼可见的清澈，正是青涩懵懂好调教的时候。


    云澹别过头不看裳荣，“师尊大可听铖阳解释。”


    呦呦呦，小小年纪怎么还闹脾气了，没大没小的。


    裳荣侧头看了看铖阳，又瞥了瞥云澹。


    裳荣：“他说他的你说你的。”


    云澹不语。


    倔驴。


    裳荣抬手撞了下他手肘，“说，禹渊师尊在此，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若再不说，小心那狐妖丢了性命。”


    提及狐妖，云澹表情才有了丝松动。


    说还是不说……铖阳定不会全盘说出实话，他看他不顺眼不是一两天了。方才水月镜花阵中他泄露了妖气，铖阳准是察觉到了一二，他会不会将此事告知禹渊……


    狐妖一事，禹渊师尊在此，保不齐会因偏袒裳荣而违背公道。他们之间是同生共死过的关系，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裳荣又撞了下他手肘。


    云澹脸一黑，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他发觉今日裳荣的不同以往，若是以往的裳荣，定不会站在他身侧。还有眼中情绪，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漠然。


    她莫不是被夺舍了……


    裳荣看出了少年的顾虑。


    原主对他构成的心理阴影一时间难以消减，疑心重很正常。


    “说吧，少年。”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云澹说出事情经过：“铖阳对我施加水月镜花阵，在阵中我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幻……”


    裳荣左右耳朵并听着，两人全说了谎。阐述的大概故事情节差不多一样，可前因后果都有自己的一番解释。


    云澹听觉敏感，铖阳与禹渊刚才的交流中，他并未说出察觉他妖气一事。


    “裳荣，此事交由你处置。”禹渊说：“青梧峰一事，我同上丹境境主交代一番。”


    “遵命师兄。”


    玄霜境·棠梨阁。


    系统为什么还不出现，她现在足足有成千上百个问题急需解答。


    禹渊这个角色出现的有点早了吧。


    裳荣记得，这个角色是在中期平叛妖族内乱时出现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早？难道是因为她与原主性格不符的原因导致剧情发生变动？


    她只不过是在云麋居大喊了一声，怎么会把禹渊招来了。


    不行不行，剧情一旦发生变动那她便要失去掌控剧情走向的权利了。


    看来，人设坚决不能OOC。


    裳荣立刻放下翘在桌沿上的腿，摆出一副不染人间烟火的姿态。


    “师尊。”


    来人是云澹。


    听前脚离开的铖阳说，云澹所居住的地方最是偏僻。既然如此，穿书第一步，不很违反人设的情况下抱紧主角大腿。


    裳荣清了清嗓子，摆出裳荣仙尊的架势：“扶风境内严禁弟子打架斗殴，铖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现已被关入天牢面壁七日，每日加以鞭罚十下。”


    云澹瞳孔一怔，这个消息来得意外。


    铖阳是裳荣身旁最为得意之人，平日里纵使犯了多大的过错，到了她面前都是草率将事。


    今日……莫不是真的被夺舍了？


    裳荣又道：“至于你，不顾众师兄阻拦，私自带领妖族踏入扶风仙境，同样关入天牢加以鞭罚。”


    “云澹自愿领罚。”


    裳荣偷偷窃喜，这样做既不失做为师尊的公正，又不违背人设，没准儿还能减轻一下在男主心中的恶毒程度。


    云澹思忖再三询问道：“师尊，那只狐妖如何？”


    这话该怎么回答？


    按照原主的性格那狐妖现在估计都到黄泉路上了，更不要提留活性命了。


    裳荣脑筋一转，道：“上丹境境主慈悲，照看那狐妖直至生产。”


    “多谢师尊宽宏。”云澹即刻跪谢。


    她虽说是上丹境境主慈悲，可若没有她的授意，上丹境怎敢照看狐妖。


    裳荣心一惊，恨不得一跪赔一跪，她不求回报只求快大结局的时候，男主杀她时可以直接干脆。


    “起来吧。”裳荣故作厌厌说道。


    云澹并未起身，他心中有所顾忌，斗胆再次询问：“方才铖阳师兄离开前可说过什么？”


    裳荣看向他，目光凉凉，年纪轻轻怎么这么疑神疑鬼的，出门左拐不好吗。


    铖阳离开前说得老多了，说你是妖，水月镜花阵里暴露了；他说你进入扶风仙境意图搅乱宗门和谐，妄图占领扶风进而消灭整个修仙界；说你心思歹毒，又争又抢，下手太狠，面对同门师兄弟不懂得尊重……


    铖阳话太多，一回想起来她头又开始痛了。


    裳荣知道，云澹想要探究的，便是阵内他妖气暴露一事。


    依云澹对原主性情了解，一旦戳破妖族身份，所有的针对都成明着来的了。


    裳荣卖关子说：“铖阳离开前确实同我说了些话。”


    云澹心一紧，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裳荣：“他说若你今后少出现他面前，见一次，他便为难一次。”


    这话说了又像没说，每天都在发生的事，云澹习以为常。


    “云澹谨记。”


    “既无事，便去受罚吧。”


    裳荣不等云澹离开，先一步出了棠梨阁。


    山下是梨花三月，山上是暴雪肆虐，不愧名为玄霜。


    青丝随风吹起，裳荣将碎发别于耳后，不敢想，这样美的扶风境原主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原以为裳荣仙尊待妖类格杀勿论，今日难得一见稀奇场面。”


    这个语气调调，是禹渊。


    裳荣长舒了口气，幸好不是新人物登场，不然她真的会凉凉。毕竟这个世界里，没有比禹渊再好的师兄了。


    “师兄只会拿我寻开心。”


    禹渊道：“扶风十三境内，除你无二人这般了。”


    裳荣笑笑。


    谁能想到，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禹渊仙尊还能有这样的一面。


    当然，只限于原主面前。


    或许，她可以借用原主的身份，利用禹渊这个强大工具人，一步步实现远大目标。


    小说里，原主后期罪恶滔天，是禹渊以一人之力抵抗上百家宗门，用性命担保，帮助原主改邪归正，认清错误。


    可惜，原主不争气，辜负了禹渊的期许。


    禹渊：“待云澹受罚结束，你便带他下山历练吧。”


    “啊？”


    裳荣没反应过来，下山？历练？


    这不该出现在小说里的剧情啊。按照小说剧情发展，半个月从牢内出来的云澹对原主又恨又怨，带着仇敌的心态共处了三年上下级关系，最后被原主一脚踹进幽鬼地狱。


    禹渊解释说：“这些年，我看你对云澹关照颇多，不妨收取云澹为门下弟子。”


    这些年，我看你对云澹关照颇多？


    Excuse me，她想问禹渊哪只眼睛看见原主对他关照颇多了。


    直至回到云麋居，裳荣脑子里迟迟飘着那句：不妨收云澹为门下弟子。


    假设她和云澹真成了师徒关系，那云澹岂不是多了很多暗杀的机会。


    她熟睡，他在观察她的作息时间，寻找合适机会暗杀；她吃饭，他在观察她的饮食习惯，自此端上来的食物都是相克的……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清晨，扶风境乃至整个修仙界多了一条大新闻：扶风十三仙境知名仙尊裳荣离奇死于云麋居……


    裳荣推开门，无力瘫倒在地上。


    此时眼前出现屏幕：系统升级成功。


    【系统升级成功，小说《恨生》开启隐藏结局。】


    【宿主，您还好吧？】


    裳荣随手抓起地上散乱的书卷朝系统扔去。


    “好你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