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太痛快了
作品:《我从勾栏重生后,你们在怕什么?》 颜知雪倒地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将她稳稳托住。
“雪儿!”
颜知雪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阮隽忧心关切的脸庞。
“阮郎,你回来了……”
这话仿佛耗尽了颜知雪所有力气,她身子发软,顺势倒在阮隽怀中。
阮隽惦念颜知雪,下朝后急匆匆回府,正瞧见她高高扬起的皮鞭疾风般落在柳氏身上。
一瞬间阮隽有些恍惚,那个满脸肃杀之气的女人怎么是弱柳扶风的颜知雪?
她,难道有两幅面孔?
可当颜知雪身形不稳之时,阮隽的双腿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般迅速冲向颜知雪。
直到将她揽入怀中,阮隽的心才安稳下来。
颜知雪抓着阮隽衣袖,脸颊紧贴他心口,委屈又虚弱。
“阮郎,我好痛,好累……”
阮隽紧紧揽住颜知雪削瘦的肩头,柔声安慰:“我这就带你回去。”
老夫人瞄了眼浑身是血的阮夫人,又看向阮隽和颜知雪,神色颇显复杂。
她站起身,双手合十望向天空:“柳氏已血祭先祖,相信阮氏祖宗定会宽宥我等罪过。隽儿,一会儿随我去佛堂诵经,跟先祖忏悔。”
阮隽本想说先送颜知雪回雪汀苑再去,他没等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
“老夫人且慢!想解除天罚,还差一步。”
寒山子身着素色道袍,仙风道骨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贫道方才设坛作法,为阮家祈福,不想忘了时辰,这才来晚,还请老夫人和阮大人勿怪。”
老夫人对寒山子深信不疑,立即对他感激一笑:“先生为护佑阮家劳心费神,老身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她说着稍向前一步,语气透出急切:“您刚才说还差一步,是何意?”
寒山子没急着回答,先侧身看了看阮隽怀中的颜知雪,点头微笑,目光赞许。
“想必这位就是颜施主。眼含秋水藏睿智,眼尾上扬显和善,福运绵长人称羡。果然是福运之女!”
当着阮府上下的面道出颜知雪是“福运之女”,是对她身份莫大的加持。
陆朝云眸色暗沉,攥紧攥帕子,冯笑薇脸上划过一抹惊讶。
寒山子接着轻扫拂尘,掐指点算:“昨夜冲撞阮家先祖的应还有一老妪,此人也要受鞭笞,向祖宗谢罪,天罚方可彻底解除。”
老夫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冷脸道:“把桂嬷嬷带过来!”
阮夫人被罚关押柴房,桂嬷嬷也没逃过干系,在马棚关押了一夜。
阮隽感受到颜知雪在怀中虚弱发抖,着急让她休息,便对老夫人请示:“母亲,我可否先带雪儿回去休养?”
老夫人目光迟疑之际,寒山子一脸严肃回道:“此仪式若无福运之女镇守,则无法灵验。还请颜施主再坚持片刻。”
“这……”阮隽不想答应,低头看向颜知雪。
颜知雪轻轻推开阮隽,顽强站直身子。
“我能撑住,万不可因我耽误正事,坏了家运。”
“那……好吧。”
见颜知雪不顾自身伤痛为大局着想,阮隽既心疼又欣慰。
他不在乎颜知雪是不是福运之女,只要她懂事且满心是他,便足够了。
阮隽体贴扶住颜知雪的腰,尽量让她倚靠自己。
颜知雪悄然看向阮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快意。
她身上惊心的伤痕和殷红的血迹,是颜知雪见过的最美风景。
桂嬷嬷被带来的时候蓬头垢面,再看见阮夫人血人似的躺在地上,知道自己也在劫难逃,心里登时翻了个个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红着眼哭喊。
“夫人!夫人啊……”
“先生,该有何人掌鞭才是?”
老夫人瞪一眼桂嬷嬷,看向寒山子,迫切想完成这个糟心仪式。
寒山子迅速环视众人,目光在松果身上停住,用拂尘一指:“这丫头印堂开阔,面如满月,也是个有福气的。由她执鞭最合适不过。”
松果立时做出惊讶之色,忙拒绝:“奴婢不敢以下犯上。”
寒山子温声道:“姑娘莫耽误时辰。”
“是。”松果快步上前,从一家仆手中接过皮鞭。
桂嬷嬷被两个强壮家丁押着,虽满眼惊恐,哀声求饶也无济于事。
昨晚她把松果狠狠推到在地的一幕,她还清晰记得。
哪知报应来得这样快,此时松果手执皮鞭,“以牙还牙”,用她还有淤青的手臂高扬皮鞭,一鞭子落下,桂嬷嬷便被抽得皮开肉绽。
痛快!
太痛快了!
颜知雪紧盯着松果行刑,兴奋得恨不得大叫出声。
“奴家不敢看。”
她压制住心底的快意,转脸靠在阮隽肩头,用手捂着眼睛,身子微微颤抖。
阮隽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温柔安慰:“别怕。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很快就结束。”
松果风华正茂,众人也皆知她在浣衣局做过粗活,她鞭子抽的狠理所应当。
桂嬷嬷虽是下人,却没做过粗活,跟着夫人养尊处优,再加上年岁不小,刚挨了一鞭子就疼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松果每抽她一下,她身子就跟着颠颤一下,随着皮肉逐渐翻开,她又被生生疼醒,直到挨了最后一鞭。
老夫人重重舒了口气,命人将柳氏带回她自己院子,闭门禁足,不得任何人探望。
桂嬷嬷被丢在柴房自生自灭,生死由天。
颜知雪也适时地在仪式结束后,体力不支晕在了阮隽怀中,被他抱回雪汀苑。
阮隽都快忘记颜知雪自打进府后,到底晕倒过多少次了?
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却总是让她受伤,甚至还怀疑过她。
好在经过今天这番折腾,柳氏被当众责罚,颜知雪也成了“福运之女”,从此他是不是可以大大方方宠爱颜知雪,老夫人也不会再干涉了吧?
阮隽脑海中闪过诸多思绪,再看床榻上昏睡的颜知雪,不禁动情握紧她的手,轻轻吻住她的手背。
“雪儿,我会对你更好。”他轻声道。
一股酸涩滋味在颜知雪心头蔓延开来。
对我更好?
若不是前世看清了阮隽的薄情面目,今生又在祭祖被陷害时看到阮隽冷脸旁观,颜知雪差点就信了他的真情告白。
颜知雪在鞭笞阮夫人时虽痛快,可她深知,她内心深处更恨的人是阮隽。
前世只阮隽一句话,便可避免她在青楼凄惨沉沦。
阮隽,我们合该一命偿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