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狼子野心 各有所图

作品:《替魂夫君甘为金丝雀

    魏婵眼眸漆黑如墨,这位曾经万人敬仰的大将军,嘴角噙着笑意,用着为国为民的口吻,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语。


    “你我奔波多年,所为不过是属国以及整个大烨朝的安宁。当今镇北侯不仁不贤,为了属国臣民,你我理当担起责任来。这无论对属国,或是整个大烨朝都是一件好事。


    “近日来,我查看了寒雁部三年来的密信。镇北属国内一派祥和,但属国之外,大烨朝朝堂动荡,民怨四起,未来若是起乱,皇帝需镇国属国之力辅助,你甘心如今的镇北侯,指挥你与你的部下吗?”


    霍烈面上错愕有之,挣扎有之:“霍家世代忠良,我……”


    “霍大哥。”魏婵迈步走到他的面前,如从前般拍在他的肩上,“我曾经想的何尝不是忠君爱国。”


    “曾经我以为姬惠岳是我的伯乐,是他提拔我,认可我,我才能以女子之身建功立业。”魏婵毫无滞涩地将上一任镇北侯的名讳宣之于口。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我,现在的镇北属国,现在的大烨朝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七年前镇岳关被围攻之时,就会是大烨朝被乌桓铁蹄踏破的开始。”


    霍烈眉头紧锁,没有否认魏婵的话。


    “还有当今的镇北侯,”魏婵想到那个死在床榻上的人,嗤笑出声,“一个满脑子情爱,国事私事相混淆的草包。”


    “与乌桓的三年之战,霍二伯、霍大哥、霍四哥马革裹尸,当今镇北侯给予你们霍家的又是什么?是猜忌,是放逐!


    “乌桓人已被歼灭,残部不成气候,你却三年来无令不得回,辛苦守卫的望辰城,竟然容不下守卫它的人。你说,可不可笑?”


    魏婵目光如炬,将霍烈眼神的动摇收入眼底。


    “此事太过重大,你让我想想,再想想……”


    “那是自然。”魏婵颔首道,随后抛出了霍烈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霍大哥,你先前问我,何以让姬月承言听计从。”


    霍烈猛得回神,探究般与她对视。


    魏婵说道:“我现在告诉你,这便是投名状。我在向你展示,即使不在沙场,即使人在后宅。今日所说出的豪言壮语也好,狼子野心也好,我都自信能将其变为现实。


    “如果有你的帮助,我想,这条路会更加顺利一些。而你,也一定能获得属国功臣应有的尊重。”


    霍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魏婵。


    在战场上的她,如利剑出鞘般光彩夺目、如江海般豪气吞山河,振臂一呼就可获得山呼海啸般的应和。


    而此时,野心与欲望,在这张明媚肆意的脸上交织。


    如同在毒液中浸染后,再次锤炼的利剑,如一条高高竖起的眼镜王蛇,弹出阴冷的毒牙。


    不是为了威慑敌人,而是向她的伙伴发出邪恶的共谋邀约。


    危险,同样迷人得令人窒息。


    一阵战栗顺着脊柱闪过,霍烈几乎想要跪地臣服。


    魏婵不知道,当她说出“辖制朝政”四个字时,霍烈想到的,是前朝以幼子为傀儡,垂帘听政的姜太后,还有如今的大烨朝堂上,权倾朝野的左相冯祚南。


    牝鸡司晨、欺君罔上,是霍家老太爷提到这两个人时的评价。


    而如今,他站在霍家主公镇北侯的府邸,听着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说着与此二人不相上下的,大逆不道的话语时,却并没有暴跳如雷、指鼻质问,反而涌上一道荒唐的念头。


    听闻前朝摄政的姜太后,与当时的镇国大将军沆瀣一气,或有私情。


    本朝的左相冯祚南也是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那么,如果是她与他,他们会是怎样的关系?


    如果说她对姬月承是虚与委蛇,那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机会?


    ---


    秋日萧条,树上泛黄的叶子打着旋,飘落到藏珠院里翡翠般的湖面上。


    姬月承坐在湖边的亭中,随手掐了一节探过来的枯黄小枝,一节一节掰断,扔到面前的湖里。


    湖中的锦鲤还当有人喂食,乌泱泱涌过来,一节节断枝被抢到、吞下、再吐出、再由另一只追逐着重复一遍。


    金色的鳞片起伏波动,同映照在水面上的日光交相辉映,一片波光粼粼。


    新的贴身小厮洗墨看看湖面,又看看神思不属的姬月承,犹豫再三,出口劝道:“侯爷,湖边湿冷,您要不要回房歇息?”


    “嗯。”


    姬月承心思不在这里,随意应了声,人却一点地方没挪,又折了一片脆叶,无聊地往下抛。


    洗墨换了个法子:“那要不,小的给您取些鱼食?投喂起来更有乐趣。”


    “嗯。”


    姬月承随口应着,至于他听没听到,谁也说不好。


    洗墨对一旁朱晏安小声说道:“安安,你多上些心,别让侯爷再……”


    他下巴往湖的方向昂了昂。时至今日,想到镇北侯跳湖的事情,他还一阵后怕。


    “放心吧哥,有我呢,出不了事儿。”朱晏安拍拍胸脯。


    洗墨叮嘱道:“举止注意些,如今可不比在东市街上了,别不顾尊卑乱喊乱叫了。”


    “放心啦我的哥。”


    朱晏安连推带搡送走了洗墨,而后往前走几步,不客气地往姬月承旁边一坐。


    “姐夫。还想魏姐呢?”


    姬月承顿了一下,撇开手中的碎枝,抬头看向已经临近中天的太阳。


    “都快到中午了,你说,婵姐姐怎么跟他聊那么久。”


    “老朋友相见,多聊会儿很正常啊,而且霍将军讲的事挺有意思的,要不是要送你回院,我也想跟着听会儿呢。”


    姬月承蹙眉道:“什么老朋友,他分明是对婵姐姐另有所图。”


    “那更不奇怪了啊,”朱晏安摊摊手,“霍烈将军跟我魏姐并肩沙场,魏姐还救过他的命,被爱上可太正常了。”


    姬月承急了:“就算有,那也是他单相思!”


    他说完意识到什么,看向朱晏安:“你认识那个霍烈?他跟婵姐姐到底有什么过往,能给我讲讲吗?”


    朱晏安奇道:“你不认识他?”


    姬月承眼神飘忽:“我当然认识他了,他不就,不就是个男武官吗?长得那么大块,一点男孩子气都没有。我是跟他气场不和,一向没什么深交。刚刚听你说婵姐姐救过他,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朱晏安脑袋里闪过霍烈近九尺的高大身材。


    ……这还叫没有男子气概?


    魏姐夫的偏见也太大了。


    噢对了,魏姐说他有什么心病来着,也许那个病还会影响眼神也说不定。


    见她不说话,姬月承怕再问自己先出了破绽,把头扭了回去嘴硬道:“你不说算了,反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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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都知道的。”


    “欸,别急呀,你得让人准备准备不是?”


    在东市时,朱晏安就超爱跟人分享靖疆大将军的传奇故事,如今有了机会,她当然也不想错过。


    只见她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双手一拍,模仿凤来楼说书人用的小惊堂木。而后学着泥人王大娘的语气,拿着腔调说道:


    “说起霍烈将军和靖疆大将军,那可是血与火淬炼出的过命交情,霍将军虽不及靖疆大将军天纵英才,却也是鼎鼎有名的霍家培养出来的虎门少将,靖疆大将军初入军队时,就是投到了他的军营……”


    “七年前,乌桓军撕毁与大烨朝的和平之约,骤然南下入侵,十万军队围困霍烈将军镇守的镇岳关,多年和平,城中只有一万军队常驻,根本无力抗衡。


    “当时还只是百夫长的靖疆大将军毛遂自荐,带着三千人从城内突围,向望辰城求援,等到达之时,三千人只剩下她一人,单人单马浑身是血……她在老侯爷集结兵士驰援时屡出奇策,这才解了镇岳关之危……”


    “之后的年月里,靖疆大将军屡建奇功,逐渐升到与霍烈将军同等,乃至更高的位置,两人惺惺相惜,并肩作战,终于在四年前将乌桓军彻底赶跑,如今的定襄郡、抚远郡就是我们从乌桓的手里抢过来的。”


    然后她如此总结魏婵与霍烈之间的关系:惺惺相惜的双子将才,拼死相救的战友情谊。


    “如果说这个天底下,能有谁配得上靖疆大将军,大概也只有这位永远陪伴在她身旁的霍烈将军了吧。”


    朱晏安意犹未尽地收尾道,待看到姬月承脸色泛白,她才记起,这人可是靖疆大将军的正头夫君来着。


    因此赶忙补充道:“以上都是‘靖疆大将军传奇’里的说法,依我之见,除了姐夫你,天底下根本没有能配得上我魏姐的人!”


    这句话说完,姬月承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喃喃道:“是啊,婵姐姐无论在哪里都是众星拱月中最耀眼的存在。而我,如果没有穿越的缘故,婵姐姐恐怕永远不会选择我。”


    再说霍烈,他作为【前古代时期】的男子,虽然缺乏男孩子气和男性魅力,但婵姐姐对他的才能是十分赏识的。


    姬月承先前看得清清楚楚,婵姐姐跟霍烈说话时可认真专注了,以至于连他的手都不牵了。


    他人在时还可以把婵姐姐的手牵回来。现在呢?婵姐姐忙着和霍烈谈天说地,还会不会想到他呢?


    看姬月承垂眉低眼,表情着实不太对,朱晏安心都快跳出来了,生怕激出了他的心病,给魏婵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挠着脑袋想安慰的话。


    “姐夫,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人各有好,霍烈将军虽然仗打得好,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你每天捯饬得漂亮点,多往魏姐跟前凑,端茶倒水,别让霍烈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不就得了?”


    拿着鱼饵回来的洗墨,听到妹妹口吐狂言,连忙跑过来捂住她的嘴,随即跪地道:“侯爷恕罪,安安她不知轻重,胡言乱语,还请您饶了她这次。”


    姬月承却眼睛亮亮地站起身来:“快起来快起来,小霸王说的很对啊。婵姐姐和霍将军聊了这么久,一定口渴了,我去给她们送壶茶去!”


    这一刻,姬月承忘了自己半日前还在躲魏婵,他恨不能化作苍耳,狠狠黏在魏婵身上,彼此没有任何空隙分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