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那可是你大哥的妻子

作品:《被全家欺辱?替嫁后我归来杀疯了

    沈励行闻言,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哦?”


    “三殿下为何会这么问?”


    赵景砚没有看他,目光依旧投向钟毓灵消失的那个拐角,眼神幽深。


    “她在坤宁宫里的那些话,那些事,乍看之下,确实像个不谙世事的痴儿。”


    他顿了顿,冷然的剖析:“可你仔细想想,从头到尾,她可曾吃了半分亏?”


    “钟宝珠想害她,反倒落得个作茧自缚,被皇后厌弃。”


    “她自己呢?非但毫发无伤,还得了皇后赏赐的步摇。”


    赵景砚终于收回目光,侧头看向沈励行。


    “如果一个傻子,每一次的痴傻之举,都能换来如此巧合的结局,那这天底下最聪明的,恐怕就是傻子了。”


    沈励行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测的深意。


    “殿下所言,我也曾怀疑过。”


    他慢悠悠地开口,像是在斟酌词句。


    “不过……”


    他的话音拖长,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画面。


    新婚之夜,那女人穿着一身红嫁衣,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澄澈又干净。


    可那双小手却胆大包天,一把就扯开了他的衣襟,软糯的指尖好奇地戳着他的胸膛。


    “大哥哥,你的心口怎么这么硬呀?跟石头一样。”


    那副天真又撩人的模样,让他当时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一个地方。


    沈励行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眼神飘忽了一瞬。


    他轻咳一声,含糊其辞地继续说道:


    “她在家中平时的做法,实在不像一个神智清明之人所为。”


    赵景砚何其敏锐,立刻捕捉到了他那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他的视线从沈励行的脸上,缓缓移到了他那泛着些许薄红的耳廓上。


    赵景砚的眼神里,瞬间多了一丝探究的兴味。


    “是吗?”


    他微微挑眉,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调侃。


    “她是做了什么,让你耳根都红了?”


    沈励行被他这句话呛得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他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掩饰般地别开脸。


    “三殿下说笑了。”


    那抹烧上耳廓的绯红,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能做什么,不过是天燥热了些。”


    赵景砚看着他这副模样,唇边的弧度加深,那是一种了然的眼神。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比任何逼问都更让沈励行坐立难安。


    忽然,赵景砚声音里的调侃散去,多了几分沉肃。


    “阿励。”


    他唤他。


    “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


    沈励行微怔,下意识地转回头,看向他。


    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冲散了他心头那一丝慌乱。


    他沉吟片刻,认真地算了一下。


    “从我第一次跟着大哥去军营里胡闹,被你拎着后领丢出来算起。”


    “约莫,十二年了。”


    “是啊,十二年了。”


    赵景砚点了点头,眸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股能看透人心的力量。


    “我还不了解你吗?”


    话音刚落,他的神情倏然变得严肃,像是结了一层薄冰。


    “阿励,我提醒你一句。”


    “那可是你大哥的妻子。”


    沈励行脸上的散漫笑意,在这一瞬间僵住了。


    赵景砚的声音不重,却字字敲在他的心上。


    “虽然大哥去了,但她仍是你名义上的大嫂。”


    “是国公府的世子妃。”


    “你可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沈励行愣住了。


    他看着赵景砚,对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只有郑重其事的警告。


    旋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贯的风流与不羁。


    “殿下,你想哪儿去了?”


    他摊了摊手,眉梢一挑,又变回了那个京城里人人皆知的浪荡子。


    “这京城里的花花世界,什么样的美人我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傻子?”


    他说这话时,脸上一片坦然。


    赵景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样最好。”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你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容不得半分差池。”


    “哪怕她真是个傻子,也绝不能成为影响大局的变数。”


    沈励行脸上的笑容终于敛去,他挺直了背脊,眼底的轻浮褪得干干净净。


    “我明白。”


    他沉声应道。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赵景砚看着他恢复如常的模样,没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转身先一步离开。


    沈励行站在原地,脸上的浪荡笑意一点点淡去,直至化为一片沉寂的暗色。


    他转身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车帘掀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药香与母亲身上安神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咕噜声。


    沈励行在她们对面坐下,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钟毓灵身上。


    他原本已经打消了对她的疑虑。


    一个从宁古塔那种地方回来的傻子,能有什么心机?


    可赵景砚的话,却像一颗石子,在他看似平静的心湖里,重新激起了千层浪。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滋长。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初见那晚的种种。


    她闯入他的房间,是巧合,还是蓄意?


    还有她对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


    如果她真的是在装傻。


    那她伏在自己身上,用那双懵懂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时,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她对自己动手动脚,撕扯他的衣物,甚至……做出那等羞耻之事,难道全都是故意的?


    一想到那种可能,沈励行心头猛地窜起一股无名邪火。


    这女子若真是伪装,那她的心机城府,远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对手都要深沉可怕。


    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嫁入国公府,又究竟有何目的?


    烦躁感如藤蔓般缠绕上来,勒得他胸口发闷。


    沈励行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扯开那束得死紧的衣襟。


    指尖刚碰到领口,他动作一顿。


    对面的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抬了起来,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


    沈励行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随即,他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默默地放在了膝上。


    钟毓灵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垂下了眼帘。


    她收回目光,安安静静地抱着怀里的步摇盒子,像一只乖巧无害的猫儿,蜷缩在角落里,再没看他一眼。


    车厢内,一时间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响。


    静得让人心头发慌。


    而另一边,镇南侯府的马车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贱人!”


    车门刚一合上,钟宝珠那张温婉秀美的脸瞬间扭曲,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她一把将头上戴着的珠钗扯下来,狠狠摔在车厢的地板上。


    “钟毓灵那个小贱人!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推我!”


    宋氏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见她这副模样,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你还有脸说!”


    她厉声呵斥道:“我让你在宴会上想法子让她出丑,你倒好!把自己弄成了个笑话!”


    “不但没让她丢脸,反而还让皇后娘娘觉得你举止失仪,不知轻重!”


    钟宝珠又气又委屈,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能怪我吗?”


    她尖声叫道:“谁知道那个傻子会突然发疯推我一把!她以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早知道我就不跟她废话,直接把那玉露膏糊她脸上去!看她还怎么装!”


    “啪——!”


    一声脆响。


    宋氏一巴掌狠狠甩在钟宝珠脸上。


    “蠢货!你是想让整个钟家都给你陪葬吗?”


    宋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都发着颤。


    “那玉露膏是皇后娘娘御赐之物!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它去害人?你是生怕别人抓不到我们钟家的把柄吗!”


    钟宝珠被打蒙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从小到大,母亲何曾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宋氏看着女儿脸上的红印,混合着抓挠的血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语气依旧冰冷。


    “哭什么哭!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将来还怎么做太子妃,怎么做皇后!”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次虽然殿前失仪,但好在皇后娘娘没有深究,还赏了你东西,这事就算过去了。”


    “那个小贱人,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宋氏的眼神渐渐变得阴狠,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她忽然开口问道:


    “我记得,当初陪着那傻子一起嫁过去的丫鬟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秋杏的?”


    钟宝珠闻言,微微一愣,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秋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