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薄幸(十二)
作品:《攻略美强惨男配夫君》 温从玉的一双眸子很纯净,说这话时眼里满是好奇心,竟半分也无猜测他杀这么多人的恐惧,反而给人一种,若是他承认,反倒会赞叹他的一种感觉。
谢容衡面色不变,淡淡道:“原来谢某在从玉眼中如此厉害,一人便可单挑十几名山匪。”
“那当然了,就算你说你武功天下第一,我都相信!”
谢容衡嗤笑一声偏过头,动作有些急促的拉好自己的衣领,将处理好的伤口遮住,“你觉得是那便是吧。”
这跟直接承认有什么区别?
温从玉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微笑,如谢容衡所料般鼓起掌拍马屁:“你简直太厉害了!那群人就该碎尸万段,真是好武功啊!”
谢容衡听着身旁人表演痕迹极重的夸赞,手上动作一停,垂下眸子,偏这人还一无所觉,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没想到我夫君竟是个江湖人士,那斗虎帮的人,可真该死啊……”
谢容衡忽然抬头问她,“斗虎帮的人为何都该死?”
温从玉一愣,短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
斗虎帮就是很该死啊,他们接受了穆夫人的悬赏,在沧崖山上追杀他们,现在世道如此不太平,虽然朝廷也有责任,但明显这劳什子什么帮什么帮的才是罪魁祸首。
温从玉理所当然道:“斗虎帮干的都是些危害百姓的事,就该死啊,难道不是吗?”
谢容衡静静听完,似是恍然的点点头,慢悠悠道:“哦……那的确该死。”
温从玉语重心长的道:“他们虽然该死,但都是亡命之徒,和他们打交道很危险的……”说到这,温从玉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你……应该不会继续追究这件事吧?”
温从玉理所当然的把店铺的锅挂在了斗虎帮上,甚至还担心谢容衡和斗虎帮干上。
谢容衡盯了她好一会儿,轻轻笑了,温从玉一怔,就见眼前这人伸出一根食指抵着他的额头将她微微推远。
“我为何要追究,铺子没了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温从玉一哽,她竟无法反驳……
“那,那你以后还接不接这种活啊?”
谢容衡歪了歪头,“你希望我接吗?”
温从玉立马应声:“我当然不希望啊!那,那种事多危险啊,而且万一你在任务当中毒发了呢,那岂不是成待宰羔羊了?”
温从玉话音一顿,“当然,我也不是在咒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我们把人家铺子毁了,难保他们不会回来报复你。”
谢容衡静静看着她,轻声重复道:“担心我安危?”
温从玉不假思索道:“对啊。”
确定了她的回答,谢容衡摇着头笑了起来,像是听说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的肩膀都抖动起来。
温从玉皱皱鼻子,这人,是觉得她在开玩笑吗?她确实不希望他死啊。
等谢容衡笑完了,他才颔首道:“我大概是不会接了吧,毕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是吗?”
他的眸子黑沉沉的,深处还残留着一点笑意没褪去。
温从玉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还茫然的问:“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话一问出口,温从玉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对他的承诺来,尬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头,“你看我这脑子,那是当然了,自然是过好我们自己的快活日子更重要啊!”
温从玉站起身翻出一本隽着干花的小册子,“看,我们要做的事,我都一样样列在上面写好了,名字就叫——人生必做的一百件事!”
说着,温从玉自顾自翻开册子,手指在册上滑动,认真的一条条看过去,“呃,听戏我们已经做过了,明日再去做些什么事好呢……”
没想到温从玉竟然真的把两人之间听起来有些可笑的承诺给单独列成册。
谢容衡眼神忽然变的有些奇怪起来,只是不过短短几瞬,他又恢复正常,嘴角也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本来还在思索的姑娘突然凑到他眼前问道:“谢容衡,你有没有那种忽然期待明日的感觉?”
谢容衡微微一顿,而后抬起下巴尾音上扬,笑道:“自然期待。”
那时,温从玉笑的可开心了,虽然她隐约觉得谢容衡这话说的别有深意,但竟也真的同谢容衡说的那般期待起了明天。
只是……不出几天,温从玉脸上便彻底没了笑容。
*
这日,温从玉半蹲在地上,拿着一把小铲子吭哧吭哧的往盆里装土,栽树,浇水,脸上和裙子上都不同程度沾了泥巴,毫无谢大少奶奶形象可言。
而一旁的谢容衡呢,不染一丝尘浊,风光霁月的靠站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等温从玉把刚放进去的土踏实,站她一米远的端方公子又轻拧起眉,轻飘飘开口询问道:“这盆里栽铃兰会不会更好看?”
温从玉身子一顿,崩溃的看向他,“谢容衡!刚才是你说的要绿萝,我栽好了你变卦?!”
谢容衡闻言垂下眸子自嘲般笑了一声,“若是你觉得麻烦,那便算了吧,绿萝也不错。”
温从玉看着他这幅故作柔弱的样子,有些无语的站起身,而她的脚下,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栽,就连院子里花圃里都种满了花。
而这些,全是温从玉一个人干的……
温从玉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她真傻,真的……她原以为这是个增长感情,暧昧又开心的一件事情,却没想到谢容衡会这么难伺候。
第一次,温从玉带他去登山祈福,半路上谢容衡突然体力不支,几千层的台阶啊,温从玉愣是背一段扶一段给人搬上了山顶。
好不容易挂了签子许了愿,这人又说自己的玉佩丢了,非要去寻回来,温从玉又只好认命的一阶一阶去找,当天差点没累死在山阶上。
第二次,温从玉带他去泛舟游湖,原本前半段还挺轻松的,温从玉非手贱探出身去给他摘了个莲蓬尝尝。
可谁敢信,堂堂谢家大公子竟是头一次尝到莲子,甚是喜爱,催着她不停摘莲蓬剥莲蓬,到最后哪是来泛舟游湖欣赏美景的,分明是被黑心莲蓬老板抓来干黑工的,温从玉手都剥破皮了!
更可恶的是第三次,温从玉想着不出府总不太受罪了吧,于是带着他在小厨房尝试着做些小糕点,结果温从玉就转个身的功夫,一秒没看住,这人就快将整个厨房给烧了。
最要命的是,此事惊动了穆兰,温从玉本着要攻略谢容衡的原则一人揽下了错误,穆兰狠狠看着她连道了几声好,转头让她抄一百遍家训交上去。
温从玉熬了好几个大夜,好不容易抄完书,这不今日这人又说院子太空,想试试种种花草。
可哪是他想种花草,今日这挖土,搬盆,栽花,那一个环节这人动过手?
温从玉微微转动着酸疲不已的手腕,眼里是满满的绝望。
可怜她拼死拼活过去半个多月,谢容衡好感度动都不带动一下,甚至还不如那日她咬的那一口来的有用。
温从玉闭了闭眼,咽下卡在胸口的那口气,咬牙道:“行,我种,我再重新种就是了。”
谢容衡靠在连廊柱上,闻言脸上才又露出几点笑意。
院子里栽花用的盆都被用光了,为了能栽上谢容衡要的铃兰,她就只能辣手摧花了……
温从玉深吸一口气,一把将绿萝连根拔起……
“大公子,大少夫人。”
院门口忽然来了名丫鬟,温从玉和谢容衡一齐看过去。
“明日宫中设宴,老爷过来叫奴婢告知大公子和大少夫人一声,好做准备。”
温从玉拔着盆栽里的草,有些不解的问道:“宫里设宴为何告知我们两个,难道还让我们进去不成?”
丫鬟闻言福了一礼,答:“是贵妃娘娘特意嘱咐老爷这次务必带上大少夫人和大公子的。”
温从玉拔草的动作一顿,豁然站起身来瞪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重复道:“贵妃娘娘特意让我们进宫的?!”
“……是的。”
谢容衡也直起身,眼中隐约划过一丝兴味。
待丫鬟走后,温从玉拧眉思索着,这书中好像也没这一段啊,而且谢容衡和这谢持盈关系也就一般般,难道是上回青灯诗会让贵妃对她有了印象?
不过按时间线来看,谢持盈也快上聚禄寺祈福了吧,那这样正好,提前与她关系再亲近一点,到时候行动起来也更方便些。
而且……温从玉拍拍满是土灰的手。
她终于可以暂时逃脱谢容衡的魔爪了。
温从玉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谢容衡似是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轻飘飘看一眼她手中的盆栽,“怎么不继续了?”
温从玉好脾气的笑笑:“……好嘞。”
谢容衡转身欲进屋,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又道:“栽好花草我们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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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起看看给它摆放在哪里比较合适,毕竟这样全堆在院子里也不是很好看,你说呢?”
温从玉略感不妙,还是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呀。”
谢容衡露出一个仿若鱼儿上了勾的浅笑,“那等一下还要多多拜托从玉了。”
眼看着谢容衡进了屋,温从玉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她怒气冲冲的对着空气踢了几脚。
又想让她一人包揽,算什么狗屁男人?!
别忘了她手里还有他要吃的解药呢!
*
第二日傍晚,谢府的马车慢悠悠停在宫门口。
谢川柏阴沉的眼神扫过谢容衡和温从玉,沉声道:“今日贵妃特意叫你们两个进宫,是念在你们也是谢家的儿女,到了宫内切不可放肆,不然……”
略带威胁的眼神压在两人身上,谢容衡嘴角轻蔑的勾起,温从玉眨了几下眼睛赶忙恭敬应声:“儿媳谨遵父亲教诲。”
身旁小太监过来要给几人引路,谢川柏神情不悦的扫过谢容衡,冷哼一声进了宫门。
穆兰以帕掩着口鼻藏起嘴边的冷笑,跟在谢川柏身后,谢青云匆匆瞥了眼两人,急步跟了上去。
两人好像完全被谢家人针对了,温从玉和谢容衡远远跟在那“一家三口”后面。
温从玉也真是纳闷了,书里说谢容衡没了妈所以不受谢家待见,但至少谢容衡还是谢家的儿子,也是谢川柏的骨肉,可他们对待谢容衡,不怜惜他自小没了妈,反而一个两个见他像见仇人似的。
……虽说谢容衡有时在谢川柏面前表现的有些桀骜,但他又不是生下来就是这般性子。
第六感告诉温从玉,这家人之间或许还有别的恩怨纠葛。
温从玉小心朝谢容衡靠近几步,青年斜眼看过来。
她抿抿嘴唇,“容衡……你说贵妃这次为什么叫上我们两个啊,到时候万一她叫我们进去说话该怎么办?”
谢容衡比温从玉高出不少,这个视角刚好能看到女子大约是因为紧张而不停颤动的睫毛。
谢容衡呵了一声,“你担心什么,她叫我们过来,有话说的也是她,自然是让她先开口。”
温从玉状似了然的点点头,“也是哦。”接着她又找话闲聊,暗戳戳打听。
“那……你是第一次进宫吗,他们从前进宫的时候是不是都不带上你啊。”
谢容衡看她一眼,神色淡淡道:“幼时我母亲也曾带我进过一次宫。”
温从玉一顿,若是她没记错,这还是谢容衡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的母亲。
她快速回神,加快脚步跟在他身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了解谢容衡的机会,温从玉追问道:“你母亲是带你进宫看望……”
谢容衡忽然脚步一停,一双眼睛幽深的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你知不知道,在这宫里,是不能提起他们的?”
温从玉睫羽一颤。
对啊,她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温从玉慌张的向四周望了望,幸好宫道宽敞,他们周围没什么人,温从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是我失言了。”
谢容衡外祖父陈台是前占天司师主,14年前被圣上查出私藏巫蛊偶,圣上大怒,下令抄斩陈家满门,自此,前占天师陈台,成了这宫墙之中的禁忌。
而谢容衡的母亲,也在不久后自裁而亡,谢容衡如今处境这般尴尬,与这桩事也脱不了干系。
陈家出事时,谢容衡已长到六岁,已经有了记忆,而此事又对他的人生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想必陈家的事对谢容衡来说也是一段不想被人触碰到的伤口。
但温从玉抬头看去,谢容衡神色平常无异,见她一直盯着他,他反而微扯嘴角,语含嘲弄:“怎么?你该不会因为他们可怜我吧?”
谢容衡目视前方,眼中似有寒光闪过,“做了什么事,就得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他们……呵,死的也不冤。”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温从玉一怔,瞬间看着谢容衡的眼神中都带了不一样的意味。
原本她还以为谢容衡会是一个很阴暗的人,真没想到他竟然能这样想。
母家出事,常人大概会恨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又或者抱怨事情为何会暴露,而他却说他们就该落到这个下场,就好像是,眼下这个情况才算是正确一般。
“没想到,你还挺……正义的嘛。”温从玉思索了好半天,十分真诚的说出了这句话。
谢容衡奇怪的扫她一眼。

